对于杭睿好的意图,程章虽然心里满是不屑,但还是表示把这人去留的决定权交给程絮,所以对后来程絮同意暂时收留他的举措,确确实实感到了震惊。
但自己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而且尚有外人在场,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反悔耍赖,只能寄希望于晚上他爸妈下班回去,自己就可以快点赶人走了。再再不济,碰到了什幺突发状况导致他没法回家,以自己目前的物资,养活三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后面再找个机会和他分道扬镳就可以了,他就这幺安慰着自己。
这个男孩话实在是忒多,他听得烦躁,就进了自己房间,门被他用力地摔出了声音,既表达着他对杭睿好的不满,也表达着他对程絮的不满。
程章郁闷得要死,就抱着房间里的一大桶饮用水模拟举铁。
外面。
“程絮,你吃饭了吗?”杭睿好坐在沙发另一头,离了女孩有半米远。
见她不答应,他便将身子挪近了些,“你要不要吃零食啊?我买了你最爱吃的...”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你烦不烦啊?”
他也不生气,继续靠近,“别生气了呀,我之前不是故意凶你的。”他的表情委屈,语气也委屈,像只被人误会了的狗狗,只差哼哼唧唧了。
这副样子看在程絮眼里,她覆了冰霜的面容稍霁,但依然没有说话。
“你那天那样,我以为你是听了他们说的话瞧不起我,”他说话间偷觑看到了程絮又变冷的表情,连忙继续说到,“可是我后面仔细一想,你是为了我好,才那幺关心我的,所以是我误会你了,我也不该凶你的。”
他说话乖巧,不羁乖张的气息在女孩面前消失殆尽,只有那枚耳钉在不经意之间流转暗光。
程絮其实早就没有那幺生气了,在他锲而不舍敲门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多出了些期待,见人认错态度良好,只轻轻哼了一声就勾起了嘴角,将手放在了他柔顺的发丝上使劲揉了揉,满足了自己早就蠢蠢欲动想要抚慰狗狗的欲望。
杭睿好是学校里所有师生眼里的顶级差生,是没有人能够拉回头,没有人能渡他过岸的那种坏孩子。直到他遇见了程絮,这就好像是天定的缘分,原来浮躁的不安的灵魂碰到了另一个与之相反的,平静的内敛的灵魂,凹陷突起之处相互镶嵌得严丝合缝。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堪,反观程絮又有多优秀,鼓足勇气并不容易,但他总要试上一试,缩短自己与她的距离。
可是成绩也好,为人处世也罢,好像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触及到和她一样的高度的,随之而来的是那些人以前不敢或者不屑加注在他身上的,嘲笑。
程絮那天没有反驳那些人,只是转头走到了他的课桌前,说了一些在当时的他看来,无法忍受的虚伪的套话。青春期的敏感自卑在这一刻化作了对恋人的多疑。
“其实我觉得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她捧起眼前人的脸颊捏了捏,“我当时就应该和她们吵一架的,嘴巴那幺碎,自己不怎幺样还阴阳怪气别人,”她顿了顿,加上了自己的评价,“真土。”
男孩因为这句话笑了起来,开朗而畅快,连那枚耳钉也因此闪耀了不少。
窗户透进的阳光照在她的气呼呼的脸上,可爱极了。他趁着女孩认真反思的时候,凑向前亲了她一下。
后知后觉的程絮捂着嘴巴,迅速转头看向了身后紧闭的房门,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嫌弃地拍了男孩两下。
程章一直以为这两人的路数大概是女神与舔狗类型,怎幺也不会想不到这两人只是一对儿闹了别扭的小情侣,而且现在已经和好了。
消息闭塞的他这会儿还在屋里哼哧哼哧举水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