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少年躺在一张床上了。
你的心跳却鼓声如雷。少年一直没放手,你睡在里面,挨着墙壁,逃无可逃。这样不安全的环境完全没法让你好好步入梦乡。
手机手电筒已经被你关闭,手机是你最后求助的底牌,你得保证手机有足够的电量。
少年的夜视很好,所以有没有灯对他而言都不成问题。他静静地盯着你。
第一次见面,你的眼睛不染杂质,一眼就能望到底。少年见过很多人的眼睛,害怕的、恐惧的、狂热的……你的眼睛不同。
你的眼睛是清澈的,熠熠生辉,你看着他就是看着游令璟这个人,不是在看着怪物、看着实验品。
哪怕是你与他交起手,你的眼睛里有敬佩、有羡慕,也没有恐惧,还是如此真诚与青涩。
你会因为他没收下小礼物而失落,会跟他絮絮叨叨说很多有的没的,你平等地对待他,不带任何傲慢与贬低。
少年逐渐容许你每天来这里,一开始的袭击是下意识习惯,这几天上头给他指名的搭档,一个都没活着离开地下室,连一具完好的尸体都没看见。
唯有你,安然无恙地进来,全须全尾地出去。上头看见你提交的表格上,居然能有他的亲笔签名而深感诧异。
一开始,你其实是上头安排的搭档名单之首位,是你的父母勒令研究所去掉的,所以你交上去表格有少年签字这件事情,审核表格的人员才会与你的父母进行确认。
上头的人造访地下室,当着少年的面撕掉、焚烧申请表的时候,少年便知道是其他人插了手。
——上头的人单方面焚烧申请表的时候,少年眯了眯眼睛。
***
第二天,距离你哼着歌谣,脚步轻快,口里念叨着“你好呀”出现在他眼前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秒。
少年组装手枪的手顿了一下。
两个小时后,一个小男生哼着歌,刚踏进地下室,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左脚,伴随着男生的惨叫声,下一把匕首破空而来,钉死了他的右脚,男生一开始还在努力求饶,逐渐变成了谩骂,他觉得自己意识逐渐模糊,逐渐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眼前一片黑暗。
救援人员在男生左脚受伤时,便及时赶到了,少年故意把他们尽数拦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救援人员听着人类的惨叫声,一开始是响亮的,之后逐渐微弱,最后悄无声息。
一个救援人员颤颤巍巍地开口:“这、这是什幺声音……”
像是家里剁饺子馅的声音。
但是无人敢开口。
上头并不死心,少年再怎幺样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当天又排了几个颇有姿色的——也只是让第一次的惨剧又反反复复上演。
每个人的下场都十分惨不忍睹,很多救援人员都因为他而连续接受着几天的心理治疗。
不是没有人反抗,可是没有人像你一样能够在他的枪林弹雨之下全身而退。
上头甚至安排了好几个刻意模仿你的行为举止的人,这几个人的下场更为惨烈。
上头束手无策,只好亲自拜访你的父母,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通,你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让你以身涉险,那条短信完全是瞒着你父母的意思给你发送的。
少年听着你逐渐规律的呼吸声,撑着脑袋,垂眸看你。你的长发散落在床上,如名贵的绸缎般,身材玲珑有致,雪白柔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小腿光洁纤细。
少年另一只手摩挲着你的脸颊,手感很好,滑到脖颈,少年轻轻掐着,不会让你感到难受,又能留下红痕。
少年终于松开你的手腕,手腕自然有一圈痕迹,他脑袋埋在你脖颈间,用力地嗅着你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贪婪地吮吸着。
你身上的香味让他觉得非常舒服,抚平了其他人闯入地下室带来的不屑与作呕感, 他想起你刚才眼睛泛红的模样,像是准备哭出来一样。
少年舔舐着自己的獠牙,思考你哭泣的模样,会不会像只雪白柔软的兔子?还是像只嗓音空灵的鸟儿?
少年贴在你的胸口,不用依靠听诊器,他就能听见你的心跳。
少年的一只手环住你的腰肢,脑袋靠在你怀里,闭上了双眼。
你睡到自然醒的点已经是中午了。你下意识迷迷糊糊地想去摸手机看看时间,却摸到了谁的手。你呆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顿时清醒过来,想要起身,腰肢上的手掌把你牢牢压制下来。
你发现自己在少年怀里,两具年轻的躯体紧密相贴,少年体温很低,手也是冰冷的。
你擡起头,与他的视线相对,他的眼眸古井无波,面无表情。
你用商量的语气说:“我,我该走了……申请表得交上去。”
少年的手在你的背后上下游走,你感觉痒,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他的手最后停在你的腰上。
你换了个话题:“我的手机呢?”
少年的手指在你腰上摩挲,另一只手揉搓着你的嘴唇、眼角和脸颊。
你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举动太亲昵了,只有你的父母和姐妹才跟你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父母和姐妹都对你有基本的性教育知识,并告诉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你下意识觉得哪里情况不对,就要马上推辞甚至逃跑。
你觉得自己应该结束这样的亲昵:“放开我,不然我要动手了。”
少年摸了摸你的头发,乌黑柔顺。
你的丝线无法从两人中间突破,只好从他背后偷袭,偷袭未果,你的丝线再次对他的匕首,你也在努力拉开距离,只要能拉开距离,就能增加你逃开的几率。
男女力量悬殊,加上少年的力气本就不同寻常人,你费劲气力都没拉开距离。
你咬牙切齿:“放开我!”
少年垂眸看你。
手机下落不明、身体受制于人让你的委屈与不安一下子爆发出来,你红了眼,眼眶里盈满泪水,倔强地抿着嘴唇。
少年看见了昨晚日思夜想的画面,发现现实中的你更好。
他把你箍得更紧。
你大着胆子咬上他的肩膀,希望他因吃痛而松开自己。你自以为非常用力地咬下去了,他却摸了摸你的头发,抱着你的姿势分毫未动。
你咬得更重了,现状却未曾改变。
玻璃罩外面动静声很大,估计是上头也以为你像之前的牺牲者一样丧命,派人来处理后事了。
你听见了父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喊你的名字。
你连忙高声回应着,并排出丝线循着声音去找你的父母——却被墙壁拦住。你的父母、上头领导和救援人员硬生生被他拦在外面。
你彻底哭了出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丝线伴随着你的情绪更加快准狠。
你慌不择言:“我讨厌你!”
少年闻言,半晌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你,你连忙起身离开,气喘吁吁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