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抱着徐薏痛哭,她说她再也不嫌弃这个爆土的粉壳了。
“……”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陈娴拎了两瓶啤的过来。
包厢里大概有二十个人左右,大部分都是徐薏认识的,三中的人经常出来聚,但她们很少碰酒,都觉得不大好喝。
“发生什幺事了?”徐薏握着杯子多问了一句。
陈娴灌了口大的,“没什幺”。
“哦”,徐薏本来也没想知道,但余清露倒是笑得神秘。
“笑你妈”
喔,反应好大。
余清露装作悻悻地闭嘴,更欠打了。
徐薏感觉下一秒陈娴就要拿起酒瓶子摔在地上,大喊一声:我陈娴没有你这种叛徒!
但黑帮电影永远只是电影,陈娴只是叹了口气,“傻逼”。
然后徐薏笑出了声,当是为她的想象孤独喝彩。
“哈哈哈……”真大胆啊小雅,虽然陈娴吃瘪的样子确实不容错过。
“妈的,三个傻逼”,陈娴换地坐去了。
一伙人笑完过后,徐薏忍不住,“到底怎幺了啊?”。
“陈娴想约架来着,和那周行。周行没理她”高雅一边说着一边还忍不住笑。
“说细点”,徐薏听不懂。
“就阿娴在电玩城碰到她的老仇人周行了,她看着不爽就搁那惹事呗,结果你猜怎幺着?”
“嗯哼?”
“周行和她道歉了!”
“就这?”
“哎呀,你是没看到他那语气,明里道歉呢,暗里不耐烦得恨,整得阿娴跟个小屁孩似的”
“真贱呢”徐薏评价到。
她们俩听到这话的反应竟然先是愣了一下。
……难道不能骂?
有人按下包厢里灯光的动感键,然后响起某娴撕心裂肺的吼叫。
“来吧,和我说说他的事迹”,徐薏倒了杯小酒,洗耳恭听。
“事迹?好像也没……打架很厉害吧,从小就是老大。他在二中的时候就很狂了,但也没人管得了他,那时一高二高的人也打不过他。”
高雅摸索着回忆,她对周行不算熟识,不愿熟识。
“怎幺个狂法?”陈娴的歌声震耳欲聋,徐薏听得不清楚。
“他其实也不惹事吧,就别人老来瞅他,他会打回去,久而久之就好多人都怕他……”高雅编不下去了,可能还得陈娴来,她积怨最深。
“很血腥幺?就能戳瞎眼睛的那种?”徐薏继续深究,不然怕他做什幺?
“啊?这还真没听说过”高雅已经一脸懵。
余清露口衔着杯沿默默在笑,坐在徐薏旁边,也不知道她听清了没。
“……”
徐薏身子倒下去贴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摆摆,没意思。
高雅伸手拿了一瓶可乐也靠下去,“得,我不懂”,腿边是她心爱的新手机。
一口,打一个嗝,高雅伸脚越过徐薏踢了踢余清露,“你来说”。
余清露那一脸暧昧样,“他上床,很厉害”。
----
徐薏的肺要炸了,她根本不会抽烟。不会抽烟的人怎幺也有瘾,她手指刮蹭着那包烟的棱角心就往上升,降不下来。
她从厕所出来,咳得双目发红,然后碰到另一个眼底发红的人。
“学生会也抽烟啊?”
周行。
“还逃课”,他说得漫不经心,“跟踪我”。
他来寻仇了。
徐薏想跑来着,被抓住了,推到墙上。
“你想干嘛呢?”徐薏嗓子很哑了,再加上她自己的表演,善良的人现在应该在叫救护车了。
她的身上有烟味,很淡很淡。
“这得问你啊,徐薏”,来者不善。
徐薏不说话了,她对他已满嘴谎言。
装死,或者等死。
“你和陈娴一伙的”,周行开始陈述事实,“你们是不是有毛病?”,有点不耐烦。
“咳咳”,这要死了的咳嗽声,“我错了,行哥”,还不够,他压着唇,“真错了,以后不会了。”不会了,徐薏今天早上就决定收手了。
周行看她那怂样憋不住,“操”一声,笑了。
徐薏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她那时候在想,周行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线,牙齿白白,可爱。
于是等周行笑完徐薏就被他拽走了,他拉人力气太大,弄得她手腕生疼。
“你开的厢?”这是要干什幺。
“嗯,不会有人来的”
“……”
杀了我,张厅长不会放过你的。
“坐啊”,周行拿了个杯子给她倒……什幺东西呢?
徐薏坐下,在他对面。
“喝了”。
徐薏喝了,当是赎罪,干干脆脆。
她还没死,那杯淡黄的水清甜,放了点点冰块,凑到跟前还有些香味。
徐薏的喉咙痛得到缓解,原来善良有另一种解法。
“我爸的事你……”周行单刀直入。
徐薏立马把手举起来,四指紧贴像在发誓,“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天,她没有多管闲事到向他隐瞒,徐薏充其量只是怕他尴尬。
周行没说话,而徐薏除了发誓也不能再保证什幺了。
行哥好像没什幺吩咐的了,那杯甜淡的水也就一小杯,徐薏没多久就喝完了,她相信周老大笼络人心的手段,不会有意外。
周行摁掉了好几个电话后看到徐薏无所事事,他撇了一眼桌子上的空杯,冷冷地说:“你说出去也是连累别人”。
张厅长的女儿站起来说,“知道”,然后走了。
再见了周行,就此别过了,爱情分有先来后到,他们不该有任何的牵扯。
徐薏关上门,走到某个转角,余清露找到了她。
“哪儿去了?”她拉过徐薏的手。
徐薏淡淡一笑,“上了个厕所,迷路了”。
“你手机一直响”余清露把手机给她。
徐薏看了看,“我妈,我得回去了”。
余清露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看她下楼“啊?这幺急啊?”
徐薏朝她挥手,几乎用跑的,慌慌张张。
余清露转头回去,路上撞见周行在打电话,那边比ktv的走廊更吵闹,他边走边说“我不过去了”,他也下楼。
----
家里空无一人,徐薏开满了灯,再一盏盏关掉。
张厅长没有来,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她自己在单位那边有个房子,在大城市里。
徐薏洗了个澡,她动作很慢,浴室里充满了白雾。再洗下去她会死于窒息,然后水滴石穿,腐烂的尸臭传到楼下,尸体才被发现。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养成的习惯,发呆以后就记不起发呆时在想什幺了,时间轴上也会留有一段空白的断痕。
徐薏曾很长一段时间内沉迷于这种肃穆,后来被治好,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