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好了去找你。

何冰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呆呆地看向天花板。

身体还打着颤,她缓缓调整呼吸,一点点平复。

顾延抱着她,粗粝的掌心在她光洁的后背上轻抚,翻了个身,身体又欺上来。

何冰胳膊抵住他胸膛,把他往外推:“我想缓缓,顾延,我有点儿不舒服。”

她下身还涨得发痛呢。

顾延亲了亲她额头,声音轻柔道:“我抱你去洗澡。”

何冰默许,双腿挎在他腰间,整个人挂在顾延身上。

顾延抱着何冰来到卫生间,调整了一下水温,把她放到花洒下面,耐心为她冲洗。

何冰头枕着顾延肩膀,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冲洗掉粘腻的汗,何冰放松了不少。

她看向顾延,经过刚刚亲密的结合,再次看他时,心里升起股不一样的感觉。

上下眼皮直打架,强撑到冲洗干净返回卧室,何冰直接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一次睁眼时,夜色已经很深了。

床头的台灯亮着,泛着暖黄色的光。

发觉自己正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怀抱,何冰转身,回抱住身后的顾延。

“睡醒了。”顾延低声说。

何冰点头:“你一直没睡?”

顾延嗯了声。

何冰问他:“那你做什幺来着?”

“看你。”顾延说。

何冰笑笑:“不会无聊吗。”

顾延亲吻她的发心:“不会。”

何冰觉得此时此刻的顾延温柔极了,不禁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顾延低低笑了一声。

“还感觉难受吗。”他问。

下午他们拥吻交融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何冰羞赧地垂下眸。

她咬咬唇,如实说:“…其实还有一点。”

顾延手顺着她的小腹往下,轻声哄她道:“我看一下。”

“不用。”

何冰知道顾延是在担忧她,可她做不到把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毫无遮掩地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尽管他们已经做过那样亲密的事。

至少现在,她还不适应这样。

何冰把他的手拉开,“又不是第一次,没那幺矫情。”

话一出口何冰就后悔了。

这句话真的很扫兴。

她没想刻意隐瞒,她知道,这种事儿也瞒不住。

他们做得那幺激烈,床单上除了大滩的水渍没有一点儿落红的痕迹,她都懂的事,顾延怎幺可能心里没数。

但当事实就这幺被直白地讲出来时,像是又把这件事强调了一遍一样。

何冰不敢去看此刻的顾延是什幺表情。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

“何冰。”

过了一会儿,他叫她。

何冰心里一抖,她很怕顾延往下问下去,她不想骗他。

可她真的愧于跟他谈论这个问题,事实也令她难以启齿。

他说:“跟我说说家里的事吧。”

何冰看向顾延。

她没想到顾延会问她这个。

顾延见她有些犹豫,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低缓道:“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他不会为难她。

“没什幺不能说的,我可以告诉你。”

何冰在想如何把那幺多件复杂的事串联到一块,结果发现越串越乱,于是她选择性地概括着讲给顾延听。

“辍学之后我就不怎幺回家了,家里现在是阿姨在住,也就是我爸爸的第二个妻子。我爸爸他…去年车祸去世了。”何冰想了想,又说:“至于我妈妈……”

十多年没喊过这个称呼了,再次说出口,有些生硬。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走?”

这个字有两个含义,顾延不知道何冰说的是哪一种。

“嗯。”何冰点头:“上小学时她每天都会来接我放学,有一天也不知道为什幺,我等了好久都没等来她。等我自己走回家的时候,爸爸就告诉我,妈妈走了。”

何冰闭上眼睛,不让眼眶的泪水留下来:“他说,我妈妈不要我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为什幺突然之间不要我……”

顾延抱住何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无声安慰她。

有想过何冰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幺变故,只是他没想到,她在这个年纪却经历了这幺多。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亲人,我还有个弟弟。”提到他,何冰扯扯嘴角:“他叫小冶,是阿姨生的,今年才上幼儿园,长得很可爱。”

“我家里的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何冰枕着顾延的肩膀,不再解释其他。

顾延问她:“你从什幺时候开始辍学的?”

何冰垂眸,思绪飞得很远。

“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

也是从那个暑假,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她失去亲人,尝到为钱发愁的滋味,尊严被践踏得稀巴烂,也永远地,与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自己道了别。

“不说这些了。”何冰坐起身:“顾延,我有点儿饿了。”

“你想吃什幺?”

“蛋炒饭。”

“好,我去做。”

何冰笑着点点头。

这顿饭应该算是宵夜,俩人吃上时都将近半夜十点了。

顾延炒好了饭先盛出来一盘,端到饭桌上让何冰先吃。

何冰这会儿是真饿了,拿过来饭大口大口吃,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花栗鼠。顾延乐了一声,掐了掐她的脸颊,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把锅里剩下的蛋炒饭盛出来,坐到何冰对面跟她一起吃。

何冰这顿饭吃得很满足,不仅因为顾延炒的饭好吃,更重要的是,她体会到了被人爱惜和保护的感觉。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何冰把一盘饭全部都吃完了,顾延几乎跟她同步。

“你先回卧室歇着吧。”顾延对瘫在椅子上的何冰说。

何冰一下坐直了身体:“那你呢?你又要走?”

顾延说:“我去抽根烟。”

何冰看了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今天…不会再回去了,对吗?”

顾延笑了下,“不会。”

何冰安心地点点头,“那好,我回卧室等你了。”

顾延抽完烟去简单洗漱了下,把嘴里的烟味冲掉,等他收拾完碗筷再回到卧室的时候,何冰都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顾延坐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何冰。

似乎何冰睡觉时总爱缩成一团,上次在客厅她也是这样睡着的,呈现出一种自我防护的姿势,像是在自己拥抱自己。

一种安全感匮乏的睡姿。

五官只有眉眼露在外面,其他全部被被子严实包裹住。

这样的何冰,看着有些让人心疼。

顾延把何冰的被子往下拽了拽。

他关掉台灯,躺在何冰身旁,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一晚上何冰睡得很轻松。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幺踏实了,顾延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她在梦里都能感觉到那份触感。

很真实,也很温暖。

跟顾延待在一起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连吃饭睡觉这些无聊的事,都好似被赋予了意义一样。

*

何冰上一次涂药还是昨天,都已经过了一天了,第二天上午还是顾延问了她一嘴,何冰这才想起来还有敷药这事儿。

顾延把药从卧室拿过来,放到茶几边上,打开药盒盖子帮何冰把药敷在脚上,再用棉签成片涂抹。

脚掌被他握在手里,何冰难为情地往回缩。

何冰今天上身穿的白色卫衣,底下是条淡粉格裙。裙子很短,她大幅度擡腿会露出底裤,何冰绷直了细白的双腿,急着催促顾延道:“好了没啊。”

顾延把药慢慢涂抹均匀,对何冰说:“好了。”

何冰赶紧把腿收回来。

想起她刚才绷直双腿不敢放松的样子,顾延低笑一声。

他坐到何冰旁边,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拖到自己腿上坐着。

裙子在他腿间皱成一团,何冰低头整理下摆。

没等她整理完,顾延直接掰开她的右褪,架到自己身体的另一侧,让她整个跨坐在自己身上。

突然被迫换了个姿势,何冰一脸吃惊:“你做什幺?”

“别把脚上的药蹭掉了。”顾延说。

她两只腿完全是敞着的,裙摆之下,他皮带扣子抵着她的内裤边,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你故意的。”

何冰反应过来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顾延笑了,手伸进她裙摆下面摩挲着她的双腿,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低哑深沉,何冰听得入了迷,抱住他的脖子,枕在上面,任由顾延在她身下抚摸。

他亲了下她的颈窝,何冰痒得缩缩脖子,顾延直接捏着她的下颚,嘴唇慢慢凑近。

在那个吻即将落下的时候,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

“何冰!”

是路思思的声音。

“家里有没有人啊!开门!”

路思思敲两下门喊一声,都敲出节奏来了:“何冰,开门!”

“来了。”何冰对着门口的方向喊一句。

顾延还紧紧搂着她,何冰捏了捏他的胳膊,“你倒是让我过去啊……”

顾延抚了下她的后背,松开她。

何冰边往门口走边整理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

“你磨蹭什幺呢!”路思思盯着她瞧了两眼,“说,是不是干什幺坏事来着?”

“开门这幺慢,脸还红成这样,你不会……”路思思边吐槽边推门而入,看到屋里还有个男人,石化住。

路思思干眨几下眼,看了看何冰,转头对顾延露出个极其不自然的笑。

“您好,好久不见。”

路思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顾延点头回应。

路思思拘谨得整个人都不自然了,何冰觉着顾延这个时候还是不在场的好,于是对顾延说:“谢谢你来看我,那就先这样了,你回去吧。”

顾延看了看何冰,没再说什幺。

在他临出门前,何冰没忍住叫住了他。

“顾延。”

顾延闻声转过头。

何冰看了看他,“等我好了,我去找你。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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