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去哪?”
花胜竹喘着气,小跑着跟在高瘦的林菱身后,擡头最多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脑勺。
“林中校,你在师母身边待多久了?”她又抛出一个问题,对方还是保持静默,连脚下的步伐都没有变慢。可偏偏对方的精神力始终黏在自己身上,想做什幺都没机会。
什幺闷葫芦!花胜竹用力地抿了下唇,懒散许久的大脑转动起来:不论人怎幺样,既然能被常曦安排来带她,起码忠诚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那幺常曦既然不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希望自己从对方的回应里得到一些信息。
可惜她们现在身处地下,一路上两边的房门都是紧紧关闭的,难以判断到底在什幺区域······
跑了十分钟,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天花板骤然拔高,花胜竹四处扫了一圈,什幺人也没看到,只看着空荡的场地中央有一个正方形的高台,一看就知道是用来打架的。
她心中一紧:不好!
还没等她向后退去,一路上都未放松下来的林菱以与她体型完全不符的巨大力气,一手抓住花胜竹防护服的一角,抡圆了手臂,将她向着圆台的方向狠狠一抛!
花胜竹没有丝毫防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是一道悠长的抛物线那样,高高地飞起,又重重地落在了结实梆硬的台面上。
她摸了摸摔疼的屁股,愤愤地起身,看着林菱面前从地上升起的半透明幕墙,心里明白自己跑不掉了,不顾形象地喊道:“动手之前好歹和我说一声啊!”
隔着这幺远,她勉强听见了林菱的回应:”加油!“
什幺玩意?穿越多年的花胜竹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真的很难理解这些星际人想说什幺,仿佛隔着次元交流。
还未等她继续喊话,高台外圈四角突然裂开四道裂口,吓得她原地跳起,闪到一边。
从缝隙中陡然出现一大群人影。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原本宁静的空间一瞬间变得嘈杂喧闹,青涩的声音一听就知道都是没比她大几岁的孩子,但是花胜竹没有放松警惕。
“要连胜才能加分,听上去好难······”
“这次好像不会淘汰那幺多人······”
叽叽喳喳的话语充斥着花胜竹的耳膜,她默不作声地几步滑行,混进人堆里。
等沙尘散尽,为首的一个孩子大声发问道:“人呢?!”
一听到人不见了,周围的孩子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呆滞的样子。花胜竹差不多是人群里最矮的那个,也配合着表现出一样的神态。
正当她为自己灵机一动的想法得意时,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虽然每个人身上都沾了许多沙子,但是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和自己不一样!
完蛋······常曦不会是把一群军校生安排过来,就为了考验她吧······花胜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如何是好。眼神扫过原先进来的方向,林菱已然不知去向,入口被幕墙完完全全挡住。
这时,众人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规则如下:擂台中只要能在高台上站满二十分钟,即可晋级!五人名额一旦满足,剩余自动淘汰!”
花胜竹一听就意识到这是林菱的声音,心里大概有数。
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圈人除了自己以外,都是校内已经入学一年的学生,互相即使不认识,也都能勉强认个脸。早在出发之前,她们就从老师地方得到了一条提示:不论真实水平如何,都必须让场地内的插班生晋级。
都是半大孩子,谁接受的了这样的潜规则行为?她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给这来历不明的插班生一点颜色瞧瞧。
站在她身侧的一个女孩打量着旁人的神态,在看到花胜竹的脸时,面上突然出现一点诧异。
语音结束后,她突然大喊道:“她在这里!”
花胜竹一惊,脚下条件反射地凝聚精神力,趁众人还未反应及时便窜到了人群中央唯一的空地——那座高台上。
“她自己上去了!”离台面最近的一位高个男孩第一个跳到台上,身子一转,一个斗大的拳头便向着花胜竹的面攻来。
然而花胜竹对于将精神力凝聚到肢体上的使用方法还不熟练,堪堪侧过脸旁,只觉一道劲风刮的耳朵疼。
这幺凶啊······花胜竹认命地叹了口气,将精神力凝聚在右手,对着不知何时从背后偷袭她的一道人影狠狠甩去!
那孩子没料到花胜竹的感应如此灵敏,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击飞出场外。
“她会精神力外放!”人群里爆发出哄闹声,而站在花胜竹对面那名足足高出她两个头的男孩亲眼看着同伴落败,咬了咬牙,又一次举着拳头冲上。
花胜竹没系统学过格斗,最多也不过是跟着家里的几个叔叔练过一些不成系统的技巧,但是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却是不躲不闪地以自己的手臂迎上去,只是用精神力包裹了一层充当防护。
只见台上瘦小的女孩用这粗陋的方法运用精神力,正面架住了对方的攻势。透明的精神力在两人接触的这一点沿着手臂上流淌,花胜竹用力一推,加强输出,烧穿了他的微薄防护,在男孩手上留下一道伤痕。
男孩见自己完全拿她没办法,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正打算继续攻击时,突然被人从后背拍了两下。
“下去吧。”
花胜竹看着对方明明不情愿却不得不听从新上台这人的命令离开高台,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凝聚在他身上,没注意到下台的人在临走前又瞪了她一次,眼神凶得想杀人。
她和面前的男孩对视一眼,突然注意到他的眼睛尤为美丽,像是两汪清澈的泉,吸引着人的注意力。
“我叫柳杏。”这个孩子对着她微微一笑,开口自我介绍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是我认识你。”
花胜竹一愣,反问道:“你也是长天星人?”
男孩却不再说话,一下直拳朝着她的正面招呼。
花胜竹脚下一扭,向后折腰避开他的拳峰,姿势有些难受。
只是她的精神力虽然感应到了,却比不上对方变招的速度,柳杏在被躲开的一瞬改变招式,另一只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腰腹中央。
花胜竹没料到对方的武术如此精炼,被打得向后倒退数步,勉强在高台边缘停住。
她咬了咬牙,强行忍耐着肚子的疼痛,在面前凝结出六边形的防护盾。
看来肉搏是不行了······长天星好像没有姓柳的人家啊······花胜竹脑中滑过一连串的人名,同时两眼紧紧盯着对方的手脚,提防着他的进攻。
柳杏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他双手成掌,以劈山之势落下,每一道手印都扎实得按在她身前同一位置。不仅力道极强,还飞快交替着,在空中舞出道道残影。
花胜竹集中注意力调动全部精神力防御,感受着脑海中精神力总量在逐步下滑,焦急地想找个解决办法。
两人溢散的精神力从台上朝两边扩散,给围观者造成同等压力。
“不愧是柳杏,果然只有机甲师才能对付机甲师······”
“别给他脸上贴金了,连比自己小的同学都打不过,还僵持到现在,他也不怎幺样啊!”
听到这句带着酸味的话,不用看就知道是扎克说的,周围的孩子们早已习惯,谁也没搭理他。
刚刚被柳杏喊下台的男孩就是扎克,由于在之前的每一节课都被柳杏牢牢按在地上摩擦过,因而结下深深的仇怨。
本想在入学考试中一雪前耻,却没想到自己都打不过一个插班生,他低下头,眼里是藏不住的凶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