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关于炽烈的往事没有什幺特别的缘由,纯属因为他现在就趴你身上。
你的衣襟大敞,露出锁骨和半片酥胸,炽烈如其名,不仅性情泼辣热烈,连身体都滚烫如将喷涌的岩浆。这剖岩浆正伸出红热的舌重重舔过你的锁骨,落下点点灼热红梅,而你整团右乳被牢牢握于掌心。
你额角抽疼,闭了闭眼,早知如此,你就不为了圆谎在宴上牛饮蜜酒了,不然怎会醉倒被炽烈摸上了床。
虽然蜜酒确实好喝。
炽烈原本见你醒了越发情动,一双被情欲熏红的如水杏眸含着绵绵情意深深凝视着你,可你闭眼的举动惹得他心沉了下去。
想起关于你喜欢雌蜂的传言,炽烈索性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隐隐含着哭腔控诉:“阿姊就会欺负我。”
你震惊,酒都醒了大半:“我、我何时欺过你?”
要知道发现炽烈偷偷潜入军营想跟你一同参军时,你第一反应并非将他赶回去,制止这相当于污了清白的行为,而是认真确认他的决心。
炽烈努力挺起稚嫩身板,神情坚韧,盯着你的双眸亮得惊人,好似无论面对多大困境都无法击溃他的意志,打碎他的脊梁,带着满腔热血与一往无前的勇气。
你蓦然想起已故大将军——炽烈的母亲,感叹不愧是将军的血脉,身上流着军人的血。
你的眼神不自觉变得柔软,擡手轻轻抹掉炽烈脸上的泥灰,亲自教他如何男扮女装,纠正过于阴柔的举止,行军途中帮他竭力隐瞒,夜间怕炽烈洗漱不便,你更是在帐中用屏风隔开另置一处空间供他歇脚。
因为在营里同进同出、同睡同起的你们显得太过亲密,军中传过好一阵太女与炽烈契若金兰。
这还是委婉的说法,估计以为深宫里的琼枝玉叶不懂民间俚语,表面上没太大问题,不过艳羡她们友情深厚,可契若金兰在民间也含有女子相恋之意。
身为流言主角之一,炽烈仍误信也是有缘由的,只见他委屈落泪:“殿下总故意忽视我的心意,冷落我,这不是欺负是什幺?”难道殿下真喜欢女子……
最后一句话炽烈犹豫再三还是咽了下去,说他自欺欺人也好,骂他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总要给他留个念想啊。
你哑口无言,你管着学院那群小屁孩,习惯把自己摆在长姐位置,弟弟对阿姊表达喜爱不是很正常吗?
可你见炽烈哭的伤心,不好直言,要知道炽烈性子颇倔,轻易不落泪,上战场被砍了胳膊也一声不吭,只会更狠地砍回去。
你倒想起身拍拍他以示安慰,可从战场历练回来有别于其他闺阁男子的大体格将你压得死死的。
这倒罢了,问题在于,哪有人边哭边硬,还随着抽泣一下下蹭你的。滚烫物什顶着你的小腹,不经意蹭到敏感点,许是喝多了酒,你被磨得体酥腰软。
好在月觉突然敲门给你解了围:“殿下,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炽烈没错过你突然亮起来的眼睛,一口郁气堵塞胸腔,闷闷的透不过气。
讨厌之人的出现让他迅速收起软弱的情绪,恢复平日高傲的炽烈在你张嘴欲答时倾身用嘴堵住。他瞪着因怒意显得格外明亮好看的杏眼,野兽般发狠撕咬,疼的你倒吸一口气,心里戚戚,八成破皮了。
门外的月觉没听到回应,静了片刻,轻轻推门而入:“殿下……”
随着脚步声愈近,炽烈吞吃愈急,深入你口腔的舌重重刮过上颚,勾搅躲闪的舌头,你不抵迅猛激烈的攻城略地,一个不察,舌尖被含进嘴里一吮,你被吸得一麻,涎液控制不住顺着嘴角流下。
掀开布帘,月觉瞳孔微微睁大,似乎太过震惊,手里温热的汤从手心滑落,跌了一地残片。
瓷碗碎裂的清响惊得床上二人倏地擡头,借着泄入室内的浅薄月光,月觉能看到分开的嘴唇红肿,嘴角微微破皮,甚至分离时拉出的几根暧昧银丝清晰可见,足见吻得多深多用力。
月觉心中淡淡想,自己与炽烈真真犯冲。
彻底被打扰的炽烈恨恨瞪眼,他果然和月觉不对付!
虽说儿时遭遇使炽烈平等地讨厌除你之外的所有雌蜂 ,但月觉绝对是他最最最讨厌的,每次都来坏他事!
你终于得以推动炽烈,无视炽烈不甘的眼神,略尴尬地转移话题:“没伤着手吧?”
月觉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又是这样,每次都先施与关怀,而非斥责损毁价值连城的珍宝,是不是无论犯什幺错,对你做下多过分的事,你都能原谅?
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月觉缓缓跪下,低声请罪:“月觉犯了错,请殿下责罚。”
你眼睛睁大,身体下意识去扶,可惜月觉动作看着迟缓,实则眨眼间便跪得结结实实,你本就来不及,何况炽烈拉了你一把,他狠狠拧眉,眉宇间攒着不悦呵斥:“没穿鞋呢!小心伤着脚!”
你被扯得安全避开一地瓷片,可碎瓷刺入皮肉的声音如雷贯耳,很快弥漫淡淡的血腥气,你气月觉故意伤害自己,又担心伤太重,连忙扶起:“伴我多年你还不知我性情如何?怎会因一碗汤胡乱怪罪人?”
你能感觉到月觉的痛苦,两膝颤颤,你几乎拉不住。你只好将胳膊绕过脖子搭在肩膀,将月觉全身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一壁问“能走吗”,一壁小心翼翼往床边挪。
地上的碎片药渣早在你搀月觉时被炽烈扫走,你又使唤干完活的炽烈去请御医,炽烈看着脸色苍白的月觉靠你肩头,心下不爽,忍不住刺一句:“小小伴读身子比陛下都金贵,不是御医还不能看了是吧?”
你没有怪罪炽烈,这俩互怼不是一两天了,见面不损几句就不自在似的。不过你倒被这话提醒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如今在宰相府,府上郎中的确来的快些。
一时相府灯火通明,大小姐在太女房中受伤的消息惊动了宰相妻夫。
你正皱眉看着郎中用镊子小心翼翼夹出碎瓷片,不知是否跪的太用力,有些深可见骨,月觉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除了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唇色发白,神色仍是淡淡,痛都不哼一声。
你都不知月觉能如此忍痛。
你拿起帕子欲给月觉擦汗,不等炽烈开口找茬,月觉巧妙避开。
你愣住了,炽烈也用不识好歹的眼神瞪月觉,月觉一向对炽烈的瞪视视若无睹,倒给了你个台阶:“疼。”
你眨了眨眼,也不知信没信月觉因拔碎片太疼身体控制不住摆动,从而躲开你擦汗的动作。
你没说什幺,怕月觉再乱动郎中不好处理伤口,正缓缓站直身,月觉母父恰巧进门缓解了尴尬窒息的氛围。特别是月觉父亲见孩子血肉翻卷的膝盖,捏着香帕人未近泪先流,哭嚎道:“我的孩呀!”
宰相一把拉住好似快厥过去的正夫,狠狠掐他手心,语带警告:“还不见过太女。”
你连忙免了礼,安抚道:“孩子受伤,母父激动实属正常,不必在乎虚礼。”
月觉父亲仍感激行了礼,抹了抹泪,到床头细细询问郎中详情,疼爱之情几要满溢。反观宰相,除了进来望那一眼,再没分过任何眼神,反倒殷勤询叩你是否受伤,又唤来自己得用的郎中给你检查一番。
好像你才是她的女儿。
其实早在宰相来之前就打听清楚状况了,明知你无碍还如此做派倒也正常,毕竟身份摆在这,太女在她府上磕着碰着了,对宰相来说都算大事。
前提是即使因人情世故来不及关心伤了膝盖的女儿,也该在献完殷勤去温言关怀一番,就算不善表达母爱,去看一眼也算聊表心意。
可她都没有,宰相将你安顿好后径直回房歇息,也没理今夜固执守在女儿床头的正夫。
瞧宰相的态度,即便女儿受伤因你而起,恐怕借她十个胆也不敢怪罪,就怕你泄愤不够尽兴,甚至暗示别说跪一个碎掉的瓷碗了,就算跪十个也行。
你隔着纱帐遥望握住父亲的手轻声安慰的月觉,似乎对母亲的漠然习以为常。仔细想想,月觉很少说家里的事,只偶尔听他提过温和柔弱的父亲,宰相母亲仿佛缺失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