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
长公主屈尊降贵,凤落鸡巢,来平民小巷探望她受尽牢狱之苦的意中人。仆从推开院门,她站在温湛家巴掌大的小院外,看到他赤裸上身,手执板斧,正在砍柴。
她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竟如此健硕雄伟,挥舞斧头时肩膀胸腹肌肉浮动鼓胀,粗壮的上臂筋脉环绕,无处不在的力量感令人血脉喷张,与穿着斯文宽大的官袍时儒雅潇洒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温湛被来客打断,擡头见是长公主,诧异之余又觉酸暖无奈,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她却对他惦念至此,实在是冤孽。
“额……温某不知殿下尊驾贲临,有失远迎,仪容不整,冲撞了殿下,请恕在下不敬之罪。”
长公主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睛盯着他鬓角滑落的汗珠,顺着清冽的下颌落到凸起的锁骨上,往下滚过隆起宽阔的胸,沟壑交错的腹部,劲腰紧窄,后臀挺翘,一条蓝黑粗布巾充作裤带随意缠在胯上,遮住了谜一般的下半身。
她轻轻擡了擡手,示意身后乌泱泱一群随从侍婢候在外面,独自跨入院中,在身后关上了院门,向他走去。
温湛头也炸了,这位和不拘小节的蓝鹤不一样,是真公主,皇帝的亲女儿,既不能得罪,也不可亲近。
“咳咳,在下形容潦草,恐污殿下尊目,这就去穿衣裳,劳殿下在此稍候。”
“温大人……”长公主已经快步走到温湛面前,挡住他去路,拿出一方月白丝帕递给他,“给你,擦擦汗。”
地上一大堆柴,他大约砍了好一会儿了,身上汗津津的,光洁的麦色肌肤在阳光下闪着水光,靠近了竟有热气氤氲蒸腾,她移不开眼睛,脑袋开起小差,魂飞天外。
这手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可为难死智计百出的温大人了,他正头疼,却见公主秀鼻缓缓淌下一道鲜红,流鼻血了?!
温湛拿过手帕,包住公主鼻子捏了一把,替她擦掉流出的鲜血,对愣怔的长公主晃了晃沾血的帕子。
“鼻血,殿下自己擦擦干净,我去穿衣服了。”
说完把帕子塞回给她,转身大声喊着“夫人给我拿衣裳”迅速溜进了屋里,留下公主一人涨红了脸在院子里郁闷。
屋内突然传出“啪”地一声脆响和温湛的惨呼,过一会儿他打扮整齐穿着一身墨绿直裰出来时,皱着眉头,面色凄苦。
长公主不解,“方才是怎幺了?温大人受伤了?”
“劳公主垂问,刚才内子说我背上有只蚊子,替我拍死了,疼得我……”
公主有点傻,还不明白人家老婆吃醋不高兴了,奇怪地嘟囔:“这都快入冬了,哪儿还来蚊子呀,尊夫人是不是看错了?”
有你这只花脚大蚊子,要不是我拿你身份唬住她,现在被拍死的就是你了!
“呵呵……”温湛干笑两声,“殿下请坐,我让内子先准备茶点,过会儿就来给殿下见礼,不知公主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自然是来探望大人,本宫素闻诏狱可怖,诸般刑罚血腥残暴,这半年来食不甘味,寝不成寐,担心得不行,想替你求情,却难见父皇天颜,唉……大人还好吗?身上可有伤疾?”
“托公主殿下的福,没人对我动刑,温某一介匹夫,害您担忧记挂,罪该万死。”
有没有伤你刚才看了半天还不清楚?不行,得要个唱白脸的。
“夫人!莺儿!磨磨蹭蹭的干什幺呢,快给客人上茶!”
温大人一扫平日斯文守礼,扯着嗓子大呼小叫,硬是把他的母老虎老婆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