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月光从窗口射进欲女的房间内,欲女感受到凉意,便起身下床,想将窗户合上。
但看到一轮圆月跃在如墨的天空上,欲女手里的动作便停滞下来,她拉起滑落的披肩,轻呼一口气。
白雾仅仅出现几秒,瞬即消散。
“真美啊...”欲女发自内心地感慨着。
蝉鸣声响起,跟着树叶簌簌声,共同鸣奏一曲清脆悦耳的乐章。
如此美景,欲女嘴角弯了弯,想到什幺嘴角又随之变平,从窗户边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床上。
“跟他们好好道别吗...”欲女将头抵在双膝上,手环住了双腿。
渐渐地,她的眼眶发红,眼底的泪水逐渐泛起。
如果裴荷没有跟她提这件事,欲女会维持这样的状态,不想打破。
但时间不是永恒不变的,它像滔滔江水,奔流而下。每个人的状态都在变化,永恒是个驳论。
是裴荷将她从镜花水月中打捞出来,让她认清楚,什幺才是适合她的。
“呜...”欲女将头埋进腿间,小声啜泣。
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是欲女想不到的。
最初的最初,欲女只不过是想尝尝禁果的滋味,所以有意地勾引赵丞。但赵丞处于阶级的尊卑感,始终在暗中自慰,不肯光明正大的跟欲女在一起。
于是,欲女的目标瞄向学园里风光无限的老师,焦银川。她如愿了,但也陷入泥潭,进而招致展传拓的加入。
展传拓的玩弄让欲女苦不堪言,加上家中还有赵丞在觊觎自己,欲女躲进图书室,却偶然跟许野产生联系。许野的温情是欲女的避风港,她喜欢跟许野在一起,却不得不继续跟焦银川和展传拓媾和。
一次机会下,欲女得以跟焦银川提分手,焦银川自知是自己的错,酗酒度日。可展传拓紧随不肯放手,逼迫她说出去向,带着焦银川一路追她到国外。被小人下药的欲女跟他们度过了荒唐的一夜,欲女本不想做,可前有虎后又狼,自己本就承欢在狼的膝下过,为何不寻求狼的帮助,要将身子交付一个不熟的老虎呢?
他们软下态度,对欲女倾诉自己的爱意,表示以后不会欺负她。
身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欲女心肠过于仁慈,她重新接纳了展传拓和焦银川二人,不顾回国后还有更复杂的关系等着她去处理。
沈知耽的出现让欲女的处境更加艰难,她沉溺在巨大的欢愉下,在五个男人之间辗转,殊不知自己已经在悬崖的边缘。
“怎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欲女想不到,自己一次偷欢会引发这幺多荒唐的事,跟那幺多的男人产生交集。
裴荷说的不错,欲女不能再沉浸在名为性欲的泥潭里,她不应该是男人身上的挂件,也不应该是男人手中的珍宝。
“你现在能力不足,一点手段也没有,谁能保证他们会喜爱你一辈子?男人都是些势利眼,你身上若没了他们想要的价值,你觉得他们还会呵护你、宠爱你吗?”
裴荷的冷嘲再度萦绕在欲女的耳朵。
是啊...
欲女看着自己的双手,哽咽地说:“他们是爱我的什幺呢?仅仅是身体而已吧...当我年华不再,他们却还有着自己的事业...他们还会那样爱我吗?”
陡然间,欲女想起李芊。李芊何尝不是焦银川和展传拓毫不留情抛下的苦命女人?欲女抱紧自己,喉结上下移动,说:“有一...就有二...不是吗?”
那许野呢?
仔细想来,欲女从来没跟许野正经约会过,两人见面没一会就搞在一起,情迷不已。情迷的许野总是会说我爱你,可色令智昏,许野的话也不可全信。
更别说赵丞和沈知耽,赵丞只不过是想将高人他一等的欲女拉下神坛,跟他掺和在一起。而沈知耽...
欲女抽噎,闭眼仰头,说出的话还连着一串颤音:“别说他们了,我自己目前不就是个啃老族,是个没用的废物大小姐幺?”
“呵,一个女人没有独属于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就只能像浮萍,依靠旁人生活,整日惶恐不安,怕大腿没了。”
“我不是说你不能跟男人怎样,而是,目前的你还做不到。”
“等你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了,到时候你搞上十个八个男人,我都不会制止你。”
裴荷的话句句敲打欲女的心。
以目前那些男人的黏糊劲,欲女能好好的工作吗?答案是显然不能。
欲女内心是害怕的,她怕他们的爱有时限,当结束时,自己却没有独当一面的本领。
分开,一定要和他们提分开!
思量下,欲女坚定了分开的想法。
可是好自私啊,单纯害怕自己会被甩就想先甩掉别人...
对不起...我怕你们的爱在没物质的情况下,走两步就散了。
欲女继续痛哭,说:“我不爱你们,但是我怕你们对我的爱一会就没了...”
她是缺爱的。
……
对不起,妈妈...这次要拿你作为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