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慢慢俯下身子来。
服媚这回看清了男人的脸。
“太子,不要——”
胸口猛然一悸,服媚喘着粗气,看到眼前师瑾阴鸷难看的面庞,才反应过来已经从那可怕的梦境中脱身而出,回想起方才梦中历历在目的一切,不觉心有余悸、手脚冰凉。
“殿……”服媚望着师瑾涔若冰霜的脸色,头皮一栗,话语如鲠在喉。
再看一旁的太子殿下,也正瞪眼看着她,一脸“你把我害惨了”的苦大仇深。
“罢,孤也乏了,这棋,改日再下罢。”
临承玩心大方地抛起一颗棋子,又稳当当地接住,将棋子落入到棋局之中,桃花眼中溢开一记深沉的笑意,“孤又赢了。”
临承拍了拍师瑾的肩头,大摇大摆地起身离去。
“殿下,不是……”
“不是什幺。”师瑾的脸色并未随着临承的离去而好转。
知此事非同小可,他必要个合理的解释才肯罢休,也怕他因此多心而牵连了太子殿下,服媚忙解释道:“我叫的并非太子殿下。”
师瑾低下身来与她面面相觑,带着淡淡冷香的气息拍打在她紧张的面庞上,“本王听得一清二楚,你叫的,就是太子。”
服媚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想到自己又不是做了什幺亏心事,何必这般理亏心虚,如此宽慰着自己,服媚直打鼓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挑高了下巴中气十足道:“才不是。”
“我是叫了太子,但并不是殿下与我所认识的这位太子殿下,我方才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梦到我被三皇子所抓还被捆缚住了手脚,三皇子……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才大喊挣扎,至于为何在梦中会脱口而出唤他太子……”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哦,那你再说说,你又怎会无故梦到三皇子。”师瑾得理不饶人,有意地留难她。
“你……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与三殿下统共也才见了几回,我怎知会梦见他,难不成你每日夜里会梦见什幺还能决定不成,既如此,那怎幺大家不日日都寻着美梦做去?”
服媚问心无愧,已无话可说,不愿再与师瑾多解释,任他怎般龌龊地去揣测自己,提溜起裙摆气鼓鼓地小跑离去。
跑出十来步,又顿下脚步。
回头看了眼还杵在原地的师瑾,越想越气,又小碎步地折返到男人身旁。
师瑾看着愠恼的小姑娘,还兴致悠然地挑了挑眉梢。
服媚擡起小脚,一脚踩在男人才新做的黑色长靴上,用力碾了碾,方才觉得有几分解气,顺手捡起遗落在地上的话本,这下才头也不回地跑了开。
……
夜间,服媚孤零零一人躺在床榻上,心中还在与男人置气,偏又不见男人的影儿只她一个人在这儿生闷气,等到都快要睡着过去,师瑾才处理完一天的公务从书房回到寝卧。
男人的臀甫一沾床,服媚速即从床上起身,抱着比人还要高出一截的被褥一步一踉跄地往窗边走去。
师瑾掀开眼皮看了眼行为刻意的小姑娘,“你去哪儿。”
服媚轻哼一声,就等着他问这话呢,阴阳怪气地应他:“我睡榻上去,免得梦魇了不知又要喊谁的名字扰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