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落地窗外的阳光是难得的热烈明媚。
一碧如洗的蓝天之上,一轮丽日高挂空中。
万丈金光照耀而下,透过大客厅落地窗,在一楼的灰色大理石地砖上洒落一地。
灰色地砖也被照的明亮许多,犹涂一层碎金。
也将这栋灰白色调的北欧风别墅的一楼大厅映照的多了几分暖意。
一身白衣长裤的庄陌坐在落地窗旁一张藤椅上,右手捏着一份股权书,随意翻看着。
看到一半,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忽然响铃。
庄陌头也不擡,伸手拿起电话接通,听着电话那头犹如机械电子音的汇报,他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你确定?”他忽然开口,一向死寂的语气难得有了一抹波动。
“不会有错,你弟弟庄凌现在还在住院,城南的瑞康私人医院住院部,病历显示是软组织挫伤,以及桡骨断裂。你父亲那边一直试图对外隐瞒,我是黑进了医院系统才查到的。”
“谁送他去的医院?”庄陌问。
“是庄凌在河湾别墅那的下人,打电话给你父亲。不知道是什幺原因,没有选择报警,处理的很低调。不过我查了他河湾别墅附近一周内的监控,发现三天前,阮家二公子和三公子的车队,开进了河湾别墅群,就停在庄凌别墅附近。”
“阮家,阮勋南和阮梓东?”波动变强了一分,庄陌也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机。
“没错,是他们。可能是你这个混球弟弟得罪阮家了。不过还好,阮氏集团目前有一个重要项目,是和庄家合作的,很需要你们HE集团的生物公司的支持,可能是因为这层缘故,事情没有闹大。”电话那头的汇报结束了,随后又道,“目前我这里只能查到这幺多,具体的,你可以去瑞康医院亲自问问,或者问你的父亲。我等下把地址发你邮箱里。”
“好。尽快。”
挂断了电话,庄陌合上手里的股权转让合同,掌心捏紧手机,擡起有些苍白的脸,透过眼前落地窗看向外面花园里盛开的各色月季,心头莫名悸动。
*
和外面的温热明媚截然不同。
这里刚一进来,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一股阴凉和晦暗。
光线变暗许多,入目所及皆是一片废墟断壁一般的破败水泥砖块,以及地上散落的纱料碎石,和一些早已生锈铁棍钢筋……
凉风吹到大病初愈的身体上,不慎吸了一口,就忍不住开始咳嗽。
“咳咳……”林晚晚咳了两声,就马上捂住嘴巴,不敢再发出声音。
可横抱她的阮梓东还是发出了一声讥诮:“让你作,出去两天,回来就成了个病秧子。”
她捂紧嘴巴,将剩下的两声咳嗽努力咽下。
尽量不再这个时候说任何可能会激怒三哥的话语。
“麻烦死了。”阮梓东皱眉抱怨,不爽地垂眸睖了一眼怀里的少女,然后手臂收紧,让她纤弱的身躯更贴向自己的胸膛,同时快步走到阮勋南身边,“二哥,把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往她拉一下。”
阮勋南步伐减缓,侧过头来,看向垂眸掩唇的少女,白净的俊颜上面无表情,但还是擡起直接修长的双手,捏着阮梓东的黑色西服外套轻轻往上一拉,盖住了她的瘦削的肩膀。
做完这个动作,他便收回视线,又走回到了前面。
随着凉气越多,他们在这片飞起的建筑群里也走的愈发深入。
走了约十分钟后,林晚晚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已经不知道废弃了多久的一个巨大的工业厂区,而他们现在已经走过了两个破败的厂房车间,来到了厂区的办公楼内。
办公楼内,长长的走廊两边,墙壁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红色砖块。
许多房间的房门都是紧锁着。
走廊的南边,一整排落满灰尘的绿色的玻璃窗,透光度极低,更显得楼内阴森。
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在一扇紧闭的对开木门前停下。
而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扇木门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色短袖衣,留着短寸头的男人。
看到阮勋南他们出现,两个男人神色恭敬的颔首行礼,旋即为他们拉开了木门。
木门里面,却不似外面那样阴森,门板一拉开,一片明晃晃的冷光毫无征兆的刺来,直直地刺进林晚晚眼中,眼睛生疼,她赶紧闭上眼睛。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被放在了一张干净的布艺沙发上,阮梓东就坐在身边。
而她的眼前是一间较为干净的大办公室,白色的地砖纤尘不染,倒映出天花板上的巨大的led灯。
在偌大办公室中央,有两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分别一左一右地跪在地上,身上都被一根拇指粗的麻绳五花大绑着。
跪在地上的人好像看起来更瘦小一些,穿着黑底碎花的连衣裙,裙子刚到膝盖,两条光溜溜的腿,连带着膝盖一起露出,就跪在坚硬的地砖上。
可能是屋子阴凉,穿的又少的缘故,这个穿裙子的女生弓腰塌背,一直在微微发抖。
旁边三尺外的那个人则身形高大,一身休闲运动衣,即便是跪在地上,脊背也挺得笔直。
在林晚晚刚看清眼前的这两人时,站在沙发前的阮勋南忽然凉凉地开口了:“开始吧,工具和狗都弄进来,先从这个女的问起,如果还是之前的说法,那就让这个女的先见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