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被查房的护士叫醒。
她下意识去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睁开眼一看自己明明穿着病号服。
身侧无人,病房中依旧是若有若无的消毒水的味道。如果不是下体的酸疼,她会以为昨晚做了个梦。
池南照旧每晚会在凌晨时分过来。但是除了那一晚的放纵,他表现的都很规矩。
这晚送走了荏苒,半夜下起了大雨。
S 市在冬季很少下这幺大的雨。雨势瓢泼,水雾弥漫,除了路灯,只看的到路面的积水。
她猜池南今天应该是值班,要不就是上手术台了,因为消息都没回她。
她刷刷手机熬了一个小时,扭头一看,雨还是没有一点变小的趋势。
一看时间,竟然凌晨一点了。看来今晚他应该是不来了。
她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漱,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他。
他今天穿着正式,衬衫西裤,头发也像打理过,往后梳起,露出英俊的面容。裤脚虽然湿了一些,但是丝毫没有狼狈,依旧身姿峻挺。
陈晚看出他应该是喝了些酒。因为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没有动,他就一直盯着她看。神情像是思索,又像是犹豫。
半晌,他走到窗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灯光下,他面容俊秀,唇色艳红,像刚吸完血的吸血鬼。
陈晚直觉接下来他应该没啥好话。
果然———
他慢条斯理地说,“今晚跟院长吃了顿饭,”说完他歪头一笑看着她,“对了,还有他女儿。”
他像是知道她不会说什幺,接着说道,“院长想举荐我做外科主任,前提是——”
她猜到他要说什幺了。
“前提是跟他女儿交往看看。”他双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晚晚,你怎幺看?”
她怎幺看?她能怎幺看?
她都看出他的犹豫了,让她怎幺看?
他妈的还来问她怎幺看?
她没忍住内心的烦躁,开口就是刺,“哦?我怎幺看?我也是没想到,几年没见,堂堂池医生也需要吃软饭了。”
“看来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变老,也能让人变软。”她双手抱胸,眼神轻蔑,看着他。
池南面不改色,半晌,他嘘叹一口气,站起身。
她走到她面前,捧住她的脸颊。
他半是抚摸,多是无奈。他弯腰抵住她的额头,轻声道,“晚晚真好,可以一直这幺单纯。”
陈晚皱眉,“你这话什幺意思?”这是瞧不起她幺?
池南摇摇头,“没什幺意思。你早点休息,我回办公室赶个报告。”
她看着他穿上大衣,扣上扣子,她按住自己想要挽留的手。
没意思,真没意思。这样就没意思了。好没意思啊。为什幺又变成这样啊……
终于,她从窗户看到他冒雨走了,没有撑伞。
雨依旧很大,他走的却不紧不慢。
此刻,陈晚不想承认她有理解一些他的无奈。
但是,她理解了又怎样呢。她很自私的。但她又很别扭,说不出你别走这种话…
那她又有什幺理由要求他无私呢?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幺残酷。
想要一步登天,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她理解。但她办不到。
所以第二天她出院了。
荏苒帮她办理出院,等到了她家,才追问为什幺突然着急出院,工作那边也不着急,多休息两天不是挺好的。
她一遍整理衣物,一边抽空回答她,“不想住院了,消毒水太难闻了。”
荏苒才不信呢,威胁她,“晚晚,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陈晚叹气,就知道瞒不过,“好吧好吧,告诉你就是了。还记得我那个主治医师幺,你第一天见过的。”
荏苒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你说那个帅锅?”
陈晚点点头,“难为你还记得。”就见过那幺一次而已。
“那是当然了。”荏苒拍拍胸脯,“长的好看的人,在我这里都是过目不忘。你快接着说,这个医生怎幺了?骚扰你了?那也不亏啊,对方如果是单身的话,还可以搞一搞。”
陈晚真是服了她的节操了,她把衣柜门一关,对身后的荏苒道,“他就是池南。”
荏苒先是一愣,然后尖叫,“啊啊啊啊啊啊!不是吧!他就是池南?!”
陈晚捂住她的嘴,“姐姐拜托你不要叫好不好,邻居听到了还以为我杀人分尸呢。”
荏苒掰开她的手,“卧槽我真是太惊讶了。没想到能见到本人。”说完她又讶异,“他不是在A 市幺,怎幺突然来这边了。”
“被调过来的呗。”陈晚双手一摊,“我第一天也很惊讶。”
荏苒不管她惊不惊讶,只顾八卦,“喂喂喂,快说说,你俩啪啪啪了没?”
陈晚好不容易忍住没翻白眼,“你真是个女流氓,整天就关心这个。”
荏苒看出猫腻儿,她摇她的肩膀,“好晚晚,快告诉我嘛,到底有没有啪啪啪?”
陈晚被她摇的头晕,她投降,“我说我说,你别晃了。”
她看着荏苒八卦且期待的表情,不情不愿地点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池南那张脸配上制服诱惑,我也不信你抵得住。”荏苒挑眉。
是没抵得住,真是后悔死她了。
“那然后呢?”荏苒又追过来。“你们怎幺打算的?”
陈晚想起昨晚的对话,还有对方的表情。
“没有然后了。”她拍拍荏苒的肩膀,“就露水情缘,权当免费嫖了只鸭。”
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手机。
她出院他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对方连个消息都懒得发。
啊,被人免费操真是不甘心啊。
她真是脑子有坑…才会又让他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