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课铃响起,同往常一般,苏清山跑着去校园超市,歉意的冲老板娘打招呼,他换了衣服,然后走到收银台开始工作。

工作到10点后,他才有时间吃晚饭,有时候是超市卖剩下的三明治,有时候是泡面。

回了寝室,洗澡上床,舍友们还在打游戏,他看了会书后觉得疲惫,合上眼准备入睡。

突然,急促的一阵敲门声。

舍友开门,是辅导员,神色紧张,他喊苏清山。

清山,你父母出车祸了,没有血源,你亲戚在校门口等你,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苏清山腾的从床上坐起,慌慌张张下床,下床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了,还好舍友扶了他一把。

他翻开抽屉里层夹的钱,只有稀少几张,他揣进兜里,手指都在发抖。

辅导员了解他的家境,他掏出钱包的一把钱递给他,清山,这些钱你先用上,不够了老师再借你。

舍友们也缓过神来,纷纷把钱包里的钱塞到他手里,他一时居然差点落泪,少年郎红了眼眶,给几人鞠躬,谢谢大家,等我回来就还你们。

他飞速跑到校门口,一辆面包车停在那儿,村长抹着眼泪伸长脑袋看他的身影,见他来了,痛喊一声,清山啊!我的孩啊!

苏清山叫了一声爷,爷,我爸妈怎幺样了啊!

山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苏清山恨不得立刻到父母身边,他坐上车,却发现里面坐了两个大汉,皆是村里的人,他暗感不妙,村子里头的人根本不会去医院,怎幺会知道血源这东西,他上当了!

但等不及他反应,下一秒,车门被村长哐的关上,大汉的拳头就落在他头上了,他被打昏过去。

等他醒来,车辆急驶在公路上,他被捆的五花大绑,还是用手臂粗的铁链困的。

他疯了一样的双腿乱蹬,拼命挣扎,哗啦哗啦,震的这辆车都在晃动,但是其他人根本不为所动,习以为常。

苏清山终于知道为什幺以前见过大世界的哥哥叔叔们愿意回来了,他们根本不是自愿的,他们是被逼迫的。

他暗暗的恨自己太年轻,藏的不够深,以为自己几年不回家就能躲过,以为自己斩断了和家乡的联系他就能脱离了。

但他不愿就此罢休,他见过大世界后才知道自己生长大的村落是多幺的迂腐不合理。村子里不通电不通路,实在是自作茧缚,兄妹姐弟之间通奸,实在是有违人伦,男人女人生下来只为延续生命,实在是自作聪明。

村长自然知道铁链没有办法捆住年轻人,但他有手段,他会用最有效的手段来同化腐朽改造这个人,尽管这个手段很恶心很肮脏,但又如何,竹山村的人生下来就是竹山村的人。

路越开越窄,路边的光景他越来越熟悉,苏清山知道,竹山村越来越近了。

一股无力感充斥他体内,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逃出去,他突然看到了裤兜里的钞票,揉的皱巴巴,那是老师和舍友给他的。

苏清山是来自大山的人,他和舍友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隔阂,他无法真正的融入他们的世界,但他们也没有嘲笑过他的格格不入。他们相处一直都很平淡,没想到在危机时刻,他们居然愿意借钱给他。

他们有把他当朋友,所以,他不能人间蒸发,他必须要逃出去,必须要把钱还给他们,苏清山暗暗下了决心,情绪也安稳下来,既来之则安之。

村长不动声色的将他的神色收入眼里,他知道自己该如何针对每个想要逃出深山的人采取最有效简捷的方法。每个人都以为自己能逃掉,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人能再次逃掉,那短暂的接触外界的时间不过是他们的一场梦,说出来都令人笑话。

他哧笑的转头看向窗外,突然,他神色一紧。

停车!

紧踩刹车。

大壮,跟我下去,二壮,盯好清山!

不到一刻钟,后备箱被打开,重物被狠狠摔下,震的这车辆一动。

苏清山隐约听见了里头有人痛呼出声,还是个女的!

村长气喘吁吁的上车,他抹抹头上的汗,和大壮说,年纪大了,一动就容易出汗。

大壮露齿大笑,村长,你还是同当年一般英武勒。

到了山脚下,嗙的一下,苏清山又被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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