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别月楼

在他手指将要从腿缝间溜进我身体里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说了些什幺,我迷糊中没注意听,只庆幸身上的人终于停了动作。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似是恢复了冷静,点了灯,从柜子里翻出两套样式相近的粉色襦裙,自己先穿了一身,又像小孩子摆弄心爱的玩偶一样,给我穿上较小的那一身。

右手腕子上佩了一只精巧的白玉跳脱,镶了两颗似有流光的红色宝石,严丝合缝地卡在手腕上。

凌乱的头发被他对着铜镜梳了个两侧对称的垂挂髻,形状有点像我原形的那两只耳朵。以前姐姐闲时总坐在桂树下用柔软的手轻轻抚弄我的长耳朵,很舒服。

我只能无力地倚在他怀里看他不紧不慢地一个一个把头饰摆在我的发髻上对比,最后竟选了两个粉色的毛球,就要别到我头上。

“。。。不要这个!”我不太清楚自己眼下什幺处境。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两个凡间兔子的尾巴毛挂在自己脑袋上。

“哈哈,好,不要。”妖冶的男子笑得纵容,将被我用眼神狠狠抗拒的东西放在妆奁里。

我从铜镜里看到他惑人的笑容,不懂这个人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

尾巴毛换成了两支粉色的珠花,他才算是满意了,大手握着我的腰肢,垂下头吮了一下我的鼻尖。镜子里的我瞬间脸上起了红雾。

他肤色白皙,身量纤长,细眉凤眼,丹唇不点自红,不施粉黛而天姿自成,亲昵地揽着我,不开口时俨然妖娆妩媚却气势凌人的大姐姐模样。

像是猜到了我满肚子的疑问,他勾唇,把玩着我的白发,道,

“我名唤墨北容,是这座楼的主人,小兔子可以喊我姐姐。不要怕,你不一样,姐姐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才不要叫你姐姐,奇怪的人。

“可你是男子。。。”我纠结地咬咬下唇,却被他用手指隔开了。

“不准咬。喊容哥哥也可以哦,小兔子。”

他手指又开始作弄我的唇舌,我慌张地吐出去,用说话掩饰,

“我,我不叫小兔子,我有名字的。。。白锦,我的名字是白锦,容姐姐,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做这种事。。。”我看着他身上的裙装,还是开了口。

“有情人做有情事。阿锦,姐姐喜欢你啊。”他目光温柔,有一瞬就像是远在月宫的姐姐,让我呼吸一窒。

沉默不语。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他眼里的情愫又做不得假。

我不想开口伤他,更不想就这幺把自己交给他。

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墨北容一只大手托起我的臀,我失去平衡为免掉下去只得用双臂缠住他脖颈,像极了主动投怀送抱。

我的人形约摸十八九岁,并不高挑,被他抱孩子一样抱起来才将将与他平视。

他暧昧地在我耳边低语,呼吸喷在脸颊,

“阿锦,姐姐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

羞愧难当的我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讯息,只破罐破摔一样把脸埋在他颈窝。

我没想到这幺快就找到白泽。。。。他坐在对面,一副醉生梦死的德行,正吊儿郎当地和墨北容商量他怀里浓妆艳抹言行夸张的姑娘的赎身费用。

我从墨北容颈窝里偷偷露出一只眼睛来观察他。熟悉的俊美面容,标志性的异色瞳和言谈举止间的不羁都足以让我确认他的身份。

在人间历练的神大多抛却躯体以元神托身为人,为人时身为神仙的记忆会潜藏在元神深处,要让记忆浮现的方法,只有。。。死。

。。。要杀掉他吗?

对面的风流纨绔锦衣玉带,潇洒俊逸,指间漫不经心地勾着一把未开的折扇,眉眼轻佻,嘴角挂着散漫的笑。

他一手用折扇挑起美人下颌,怎幺也看不够似的左右细细打量过,面色愈发满意,眼底却不见半分痴迷。

“芙蓉不及美人妆,燕儿这般天仙姿容,区区一百金如何能够!愿为掷千金!”说着就着美人柔荑畅饮杯中酒,有酒水顺着下颌流下也丝毫不在意。

洒脱到了极致,很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我不知在来之前他是否已经喝过许多酒了,他脸色白皙,眼神清明,难以分辨是否醉酒戏言。

我从未见过白泽喝醉的样子。姐姐和司命星君偶尔会斟满桂花酿看着月宫外无涯的云海对饮,白泽对此类风雅兴致缺缺,我亦然,便上不周山找他摘果子吃去。

旁人无所洞察,与白泽相熟之人可分明地看出,他对那燕儿,并无甚喜欢,层层伪装的眼底甚至有一丝冷漠。

为什幺要说谎?

许是我疑惑的目光过于强烈,白泽饶有兴致地与我四目相对,隔着空气用折扇虚虚点我一下。

“这位姑娘,倒是别月楼的新面孔啊。血瞳白发,冰肌玉骨,人间绝色!在下楚千璃,可否与姑娘交个朋友?”

墨北容并不意外,只是忽然用涂了艳色寇丹的玉指捏住我下巴,当着白泽的面给了我一个温柔的深吻。

被松开时已是气喘吁吁,好在忍住了羞人的呻吟。虽然没了记忆,但那还是白泽呀!

被他想起来肯定又要狠狠嘲笑我。

尽管房内只有我们四人,但是我依旧恼得很,气息调整好过后忿忿地隔着衣襟咬上他锁骨。

他倒丝毫不在意,反而轻笑一声,抚着我的发髻,举杯遥敬对面的白泽,

“世子爷谬赞了。阿锦非中原血统,乃是我别月楼的小楼主,身份特殊,故而久不见人。”

他饮酒的方式与白泽全然不同,捏着玉觞小口酌饮,云淡风轻的模样如同在雅室品茗,却与眼角眉梢的媚意形成了奇异的和谐。

“别月楼的规矩向来是明码标价,等价交易,燕儿幸得世子爷擡爱,不过尚不及千金,世子爷也是熟客了,可再看看别的。”

“哦?那敢问墨楼主怀中这位异域来的小楼主,身价几何呀?”

与墨北容交谈时,他的目光一直与我纠缠,轻薄浪荡,仿佛忘了自己怀里还有个姑娘。

我尴尬欲死,白泽脸皮向来是顶厚顶厚的,发生过这种事情,回去后真的要被他笑惨了。

到了凡尘依旧是不着调的鬼性子,果然还是早日杀了他吧。

“世子爷说笑了,阿锦是我别月楼的小主人,纵使整座楼都换出去,阿锦也是卖不得的。”

墨北容嘴角弧度不减半分,笑意却渐渐散了。

我的唇再次被复上,不过这次仅是蜻蜓点水,温柔庄重,像是宣示什幺。

这座青楼,原来叫别月楼。

因为有一个月字,我喜欢这个名字。姐姐是月神,云海浮沉,我们住在月宫里,陪伴彼此看过了数不清的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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