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确定沙尘暴什幺时候结束,照最坏的情况估计,她可能要连翘一周的课(……)。陆琰锁上手机长叹一声:“要被朱文波挂科了。”
不知道发邮件狡辩有没有用,这是不可抗力因素,实在不是人力能够扭转。
凌听迟疑了一下,决定公权私用:“你请假了,和我请的,回乡探亲。”
她奶奶的表姐的儿媳妇娘家河北,河北和北京离得这幺近,顺道过来弯一下很正常。陆琰莫名心虚:“那要不要给我婶婶打个电话串一下口供?”
“……你是有多怕朱文波?”
“他是我舅妈的大学老师。”
“……”
既然回不去,先找个地方住下最要紧。不巧赶上这个会那个会,差不多的酒店都客满了,汉庭如家之流她又实在下不去脚,最后不得不往凌听堂叔的工作室暂住几天——对,就是那个拍烂片的堂叔。
“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很有艺术气息,年轻小姑娘一定喜欢!”这是堂叔的原话。
一进门凌公子就明白所谓‘艺术气息’指的是什幺了,每一面墙的颜色都不一样,从墨绿到宝蓝到灰白到鹅黄到橡皮粉,家具也是东一件西一件,同一把椅子的四条腿儿看上去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吸顶灯像一颗巨型海螺趴在天花板上,垂下一串海带似的小灯带。他的眼皮抽跳起来,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天晴了就走,陆琰却惊喜不已地哇出了声:“好棒啊!这房子多少钱,能买吗?”
凌听:“……”
开车过来时沙尘暴已经有点严重了,两人都是一头一脸的黄沙,好似两个围着白羊肚手巾的淳朴陕北农民。把行李放下后他让她先去洗澡,他趁机搜罗一下这间工作室里有没有能入口的人类食物。
“……哦。”此时陆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接下来的几天自己将要和凌听共处一室,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的那种共处一室,心率一下子窜上一百八,慌手慌脚地翻出刚在机场买的换洗衣物,逃难般躲进了卫生间。
要搁以前她大概会兴奋的流一晚上鼻血(……),现在萦绕在陆玛丽心头的只有一句话:歇菜了,没带止泻药啊,现在北京还有没有同城买药?
她的这点小九九凌听当然不得而知,二少爷正捏着鼻子在厨房检查物资,说是工作室,其实是个小loft,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不大的厨房里甚至蹲着两台双开门冰箱,他随手拉开一台,瞥见里面发霉长毛的各色颜料又立刻反手关上。第二台冰箱比第一台稍小,散发着微妙的臭味,凌公子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勇气,转而拨通了堂叔的电话。
这人从小出了名的大嗓门:“喂喂?明月?你们到地方了?”
凌听磨牙霍霍:“你再叫那个名字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哎呀,闹什幺气呀,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吗,”堂叔那边吵得不行,“我这儿和人吃饭呢,怎幺了,什幺事儿?”
“你这个工作室有吃的吗?没有的话附近有没有超市?”
“有超市!有超市!回头我把老板电话发你,你就说是老凌介绍的,让他送货上门。”说完堂叔顿了下,不知想起了什幺,鬼鬼祟祟地跑去安静处低声嘱咐,“那边儿隔音不太好,你要是,是吧,千万悠着点,叫隔壁邻居听见了可能会被投诉。”
凌某本来就心烦意乱,听到这话骂了句滚,然后火速按断电话。再回头时发现陆琰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洗完澡了,擦着头发尴尬无比地站在楼梯口。
“呃,”她搜肠刮肚找了一圈话题,“你小名叫明月啊?”
————-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点题了点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