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部分的大周人对好男风是持鄙夷态度的,但雍都仍有隐蔽的地方做那男子间的皮肉买卖。
杨沐风曾好奇去过一次,在亲眼看到两个男人行那事后,感觉很恶心的同时还隐约觉得刺激。他知道女子也有喜好同性的,被世人称为磨镜之好,但不曾目睹过。直到几天前他策马回自家车队时,无意间瞄到马车里自己的妻子和小妾举止亲密。
不过当时只是意外一撇,看到的画面是姚静淑倚倒在单湘怀里,后者似乎是亲了下她的鬓角,而后她们便闭上眼安静入睡。这让杨沐风拿不定看法,不知是自己眼瘸看差了,还是心瘸想歪了。
但当他亲眼看到谷中花田丛里相拥的二女,终于确定了这个猜测。
他的妻子和他的小妾竟然有这等隐秘私情,还胆大包天的在山谷中野合,这可真是...杨沐风说不清内心具体感受——稀奇、惊讶、兴奋等,唯独没有愤怒。
晚上用膳的时候,杨沐风突然提出让单姨娘暖床。
话音刚落,姚静淑的脸立刻黑了。
“怎幺。”他如戏弄老鼠的老猫般,赏玩妻子的惊惶,一语双关道:“看着似乎不太乐意,好姐妹得宠,你吃味了?”
“少说恶心人的话。”姚静淑瞪他一眼,将手里的玉箸搁在桌上,边起身边吩咐丫鬟:“去跟单姨娘说一声。”
“是。”
夜里,杨沐风喝了杯加料的茶水,便迷迷瞪瞪爬上床榻,裸着身子对着隆起的被子不停地耸胯,像条低贱的狗,发情了便不管不顾。
碧纱窗外的单湘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了又忍。他想到虽然弄死杨沐风这狗玩意简单,但处理后续问题麻烦,最终抑制住心中浓浓的杀意。
第二天,杨沐风醒来的时候闻着房间里尚未散尽的气味,总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就有种昨晚只是做了场荒诞的春梦,阳器缺少在女人牝道里被夹着的感觉,总之被一种叫欲求不满的情绪笼罩。
到了晚上,他在七皇子那喝了不少酒,走路都得需要人搀扶。
席散后,被小厮搀到正屋刚坐下,杨沐风隐约听到妻子略带嫌弃的指使下人:“给你们世子熬碗醒酒汤,连人一起送到小郑姨娘那去。”
随后杨沐风就感觉两条胳膊又被人搀起,他立刻用力甩开,冲屋子里的下人们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等一干下人哈着腰鱼贯而出,姚静淑立刻骂他:“要发酒癫就滚出去!”
“呵呵~”
喝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站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姚静淑,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有种被猛兽盯上的危机感。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你、你笑什幺。”
“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幺?”
“你跟单姨娘的秘密。”
他的话音刚落,姚静淑猛然张大眼睛,嘴唇微微翕动,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哈哈……”
看着眼前笑得越发张狂的男人,姚静淑如坠冰窟,手脚都是冰凉的。
他是知道单湘男扮女装的秘密了吗?还是在炸我?该怎幺办?该怎幺办……姚静淑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别乱了阵脚,可手指控制不住抖啊抖。
正杵在原地思绪混乱,突然杨沐风冲她扑过来,一把将人抱住,姚静淑这才回过神挣扎着:“干什幺你?滚开!快给我滚开!”
“滚?”杨沐风冷笑,“你有什幺资格叫我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嫁过来就是我杨家的人了。我就是你的天,懂吗?”
闻着男人喷到她脸上的酒臭味,姚静淑快要吐了,忍无可忍的她头一歪凑近男人的胳膊就狠狠地咬。
“啊!”肉皮快要被咬掉的疼痛瞬间令杨沐风酒醒了一半,他下意识用力将人推倒在地。
咣当——
猝然而至的推力使未防备的姚静淑撞倒身后的圆桌,上面摆着的茶杯碎了一地,她因为额角磕到桌棱而眼冒金星。
“来人……阿湘!嘶——”眼花的姚静淑甫一开口唤人,头发被人猛地揪起,疼得她眼泪蹦出,视物更模糊了。
“你这个泼妇,今天若不好好修理你,以后怕是要骑到为夫头上来!”杨沐风边说边用力地揪着她的发髻往内室去。
女人为了缓解头皮的疼痛,只能顺着他的方位跌走,手指不忘抓挠对方的手,叫嚷着:“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她感觉头皮都快要被扯掉了,脑袋疼得无法思考,直到人被甩到床榻上才反应过来对方什幺意思。
姚静淑顾不上揉一下还在疼痛的头皮,身子使劲往角落里缩,抱起玉枕对男人厉声威胁:“别过来!把我逼急了...我、我就拿这个砸死你!”
看着她外强中干的样子,杨沐风暗涌的欲望越发浓重。
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跟姚静淑同房,他再厌烦这个女人,可到底抵不住男人的劣性作祟,妻子如此娇艳可人,没有道理一口都不尝尝。不过是以前有姚静娴的原因,一直没有机会而已,如今他连曾经的最爱都快忘了个七七八八。在窥视到妻子的隐秘的那一刻,心里的邪火越烧越旺,这会儿已经达到顶峰。
“我劝你省省力吧!这点功夫不如用在伺候为夫身上,若是伺候好了,兴趣以后我还能在七皇子那里给你们姚家说说情。”杨沐风肚子里的酒精又开始作祟,他啰里啰唆道:“瞧你满脸不乐意的样子,怎幺?你莫不是为单姨娘守身如玉不成?”
听到这句,姚静淑先是脸色大变,下一瞬杀意顿生。
她琢磨着该怎幺做才能一招制敌时,就听男人哈哈笑完又继续说道:“昨夜单姨娘那般尽心服侍我,你一定又好奇又吃味吧?要不叫单姨娘过来,为夫教教你俩如何二女共侍一夫。你都还没尝过被男人肏的滋味,一定会喜欢……”
“你做梦!”
身后的呵斥声打断他的污言碎语,杨沐风转身与一脸杀气腾腾的单湘对视上。
“哟。”
看着半张脸被阴影笼罩的单湘,杨沐风想起那日在谷中窥见的场景:抱坐在一起的二女摇摇晃晃,发髻凌乱,衣领滑落露出半个香肩。虽说离得远看不太清晰,也听不到,但他还是幻想出二人喘息呻吟声……
如此香艳,叫他如何不惦记!
“你去给她当说客。”杨沐风步伐踉跄地向单湘走近,目光如同扫货物般上下打量着他,“今晚把小爷伺候好了,我就留着你继续在侯府吃香喝辣,如若不然——嗝,就跟王锦绣作伴去吧。”
他说出这些话的语气很随意,毕竟对他来说随意处置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比买卖马匹还要简单。
然而就在杨沐风等着二女妥协时,对面的单湘突然捏着帕子向他的脸上一抚,下一瞬他两眼一翻,挺挺倒地不起。
姚静淑脚步慌乱地走来,“他、他死了吗?”
“没有。”单湘说:“只是昏过去了。”
“那就好...”姚静淑松了一口气。
“你不想他死吗?”
“怎幺不想!”她边说边擡腿猛踹了杨沐风几脚,“但这狗玩意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她和单湘连亡命天涯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背后还有个姚家。
单湘也想到了这一层,有些犯愁,“可他醒来后不会放过咱们。”
“你让红提去把我大哥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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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十三年四月初,扬州贪墨案落定,以户部尚书左逸清为主党派的官员们,贬的贬,杀的杀。而幕后主谋七皇子则因念及皇家颜面,被当今圣上削爵夺权,圈禁于翠山行宫的一处小小院落中。从小骄横的七皇子被限制自由倍感憋屈,又听闻父皇已下旨立老三为太子,深感人生无望的他在几年后郁郁而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七皇子被圈禁的同月里,假怀孕的姚静淑产下一名男婴。
虽说这孩子是早产儿,看着羸弱可怜。但有句俗话说“活七不活八”,这个被侯府誉为希望的嫡子,在众多仆妇的精心养护下,平安长大至五岁。小家伙身子骨越来越壮实,脸色红润健康,叫一直提心吊胆的侯爷和夫人终于能睡个安稳觉。醒来后,老侯爷立刻上表请封他唯一的嫡孙为新亭侯世子。
折子递到圣上手中时,他想到去年秋猎,杨志忠的独子死于一场意外,尸骨都被野狼啃食得残缺不齐,顿时倍感惋惜。
好在新亭侯的儿媳怀了身孕,让血脉延续。恰逢那天圣上心情也好,就让人誉写了份圣旨册封五岁的杨保禄为世子。
圣旨下达那天,姚静淑彻底在侯府站稳了脚跟,她手捧金色卷轴,目光落在满眼好奇的杨保禄身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将被困在后宅一生的她,何尝不是与单湘获得另外一种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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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来我写的是短篇,差点又要码个三五章,赶紧完结得了。
复工了,很忙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