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出轨。
要幺不爱了,要幺比较能忍。
郑灿是后者,如今,她忍不下去了。
以前,她有很多次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反正,等到她已经掉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死在她手下,然后重新开始了。
他的喉结不安地上下动了动,才开口:“灿灿,对不起,我……”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轻轻地说:“不,是我对不起你。”
是她执迷不悟,一直认定只要两人重新开始,就不会再出现以前那样的事,是她固执地认为他是爱她的,所以一定会为她切断外面乱七八糟的关系……
下午,她递上辞职信离开后,给舒卿发了条短信。
谢谢她告诉自己倪渊出轨的事,希望她下次再碰上像自己这样的傻女人,请一定要把那样的女人叫醒,别再守住那种男人了。
这一次,郑灿真的要在他们之间做个了结。
她靠近他,轻轻吻上他的唇,他的唇瓣很凉,有股淡淡的烟味,他又背着她抽烟了,也是,他总不会听她的。
这个吻很浅,倪渊没来得及深入,她就离开了他,赤脚走到阳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刀片,一下一下割在细嫩的手腕上。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两腿先于大脑反应,率先跑了过去,嘶吼道:“不要!”
她大喊:“你别过来!没用的。”
鲜血已经从细长的伤口里渗出,第一下有点微微刺痛,但划了几下,反倒没多少感觉了。
“别这样,灿灿,回来,我们说清楚。”倪渊盯着那只手,眼睁睁看着鲜血沿着指尖落到地上,内心有头野兽在咆哮,在发狂——他不能看她这样下去,不能。
“结束了,我累了。”她又划了一刀,鲜血流得更快了,她的快感也上涨了,“第一次,我在酒里下了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拖到浴缸边,听着你均匀的呼吸声,一边给你割着,浴缸里的水越来越红,你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小了……”
“你在说什幺!快给我停下!”他趁她不注意,走上一步,她下一刀来得更深了,那简直就像割在他手上,他不敢前进了,他只能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自残……
“你停下来!”他卑微地乞求着,仿佛刀割的是他。
“还有一次,”她在笑,好像被割的手不是她的,她还能笑着给他说那些过去的恐怖故事,“我在晚餐里下了毒药,你吃了,痛苦得倒在地上打滚,没多久就吐了出白沫,呼吸也断了,我帮你擦了嘴,搂着你,唤着你的名字,你再也没办法回应我了。”
“放心,这一次我没放毒药。”
她掏出一个药盒,里面却是空的。
他随即就想到了什幺。
“别,快吐出来,不要——”
她平静地告诉他,眼里已经没有多少留恋:“喝红酒那会儿我已经吞下了,药效还有一会儿才发作呢。”
“解药在哪里!你说啊!我给你找过来!”明明要死的人不是他,反倒是他被她逼到了绝境。
他撕心裂肺地吼着,连忙拿出手机想叫救护车,她下一句话直接断掉他的求救之路。
“没用的,救护车来不及的。”她面目狰狞地揪着胸口,随即弯下腰吐出了一大口白沫。
“灿灿!”
倪渊整个脑袋要爆炸了,他发狂般冲过去抱紧了她,捂住她的手腕,却阻止不了她全身挣扎的苦态,他拧紧了拳头,声线颤抖不定:“乖,我送你去医院,撑着,撑着。”
“我、我……”她已经吐不出完整的字词,她还想说,最后一次,她捅死了他,她还没来得及还他……
“不许死!你别忘了你爸的赌债,你弟的学费都是我替你家还的!你得给我还回来——”他抱着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下停车场,上了车,打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抖,他一拳捶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掩过了女人痛苦的呻吟——
“跟我说话,快啊,别睡着,别……”
“灿灿,你不是很想跟我说话吗?”
“我给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好不好?求你了……你说话,睁开眼看看我……”
即使他疯狂超速冲红灯,中途还蹭坏了几辆路过的车,终于赶到医院,他还是等不回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