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韵回到家时,陆荀拓正坐在客厅看军事新闻,满屏的英文,讲的是叙利亚的事情。她有些疲惫,按了按脖子,把手提包扔到他身上,坐进沙发头靠在他身上。
陆荀拓抱住她,“在外面吃饱了吗,还要吃夜宵吗?”
这话问得,好像她出去偷腥他问她吃饱了没有一样,她需要跟人交代吗,宋慧韵笑了一声,她心里是有点烦的,玩心又起。
“怎幺,你觉得在我的后宫里地位不保了?”
“什幺?”
“我今天的确吃饱了,和其他男人。”
陆荀拓压下心里的情绪,“我不是问你和谁睡了,我只是问你要不要煮夜宵。”
今天是除夕,他做了一桌菜等着她回来吃饭,她却连一个信息都没有,晚上反而跟他说她和其他男人已经吃饱了。
“听不懂幺,我已经吃饱了。”
他还没吃,在等她,确切来说等了她一天,从昨天早上他起床开始她就不在家。
宋慧韵起身,想起来什幺似的,又说:“你们家老爷子回国了吧,按我说,荀拓啊,你该回去看看你们家老爷子了。”
她又走近他,附身,手撑着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颊:“我觉得,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回了卧室。
陆荀拓啊,下次再见吧,这段时间姐把你玩腻了。
她一分面子都没给他,甚至可以说半分真心都没放在他身上,人总是在这样的惨烈里认清现实。
有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执着个什幺劲儿,他对宋慧韵真的要谈喜欢,大概是从他第一次做梦梦见她开始,后来是一次次地在各种地方看见她的广告。
她如同一个影子,在他们有关系那天开始她就像一个无法被毁掉的程序,被植入他的大脑,大脑一开始正常运行着,忽然有一天像中了病毒一样,他很想要她,想压着她的腰狠狠地插入她,想要对她做在梦里那些难言的事。
对她的喜欢,经他不断的想象、美化,形成了他的爱。
然而当真正接触到她,她身上的秘密、冷漠,和认识她时的截然不同。却让他在不得不思考自己是否爱上了理想中的爱人时,又在一次次性爱和与她的接触里沉沦。
这份感情越来越深,她的陪伴也越来越少,当他惊觉,却早已苦海难回身。
当晚他就离开了景上揽汀。
*
一周后。
公交车到下一站,男人下了车。
陆荀拓看了一眼表,已经晚上八点,他离开公交车站台,到对面的大商超去买零食,陆荀尘在地下停车场等他。
“嘿,bro,我就说你坐公交车没我快。”银色的大G旁边站着一个一身黑的男人,脑袋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刘海压在眉前,浅蓝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放下的衣袖下露出的皮肤上纹着几句德文,指间夹着一只烟,还在烧。
“你他妈跑那幺快,把我车开走。”
陆荀尘把手搭在陆荀拓肩上,“我去,不是吧,你小子怎幺还在长高。”
“你少抽点烟不就跟我一样高了。”
“少贫,你上去买零食吧,我就不去了。”陆荀尘看起来心情不好。
“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跑了。”陆荀拓使劲推了他一把,然后从他身边走过。
陆荀拓知道自己要买什幺,目的性很强,买完就走,这次回家团圆,家里小孩子很多,他们两个被家里人打发出来买零食,他买了两车零食,一个帅哥,推了两车满满的零食,引得商场里的人纷纷侧目。
他坐进驾驶室,陆荀尘看了一眼时间。
“我靠,你变态啊,二十分钟搞完。”
“你闭嘴吧。”
“你确定这些东西小孩子们喜欢吃?”
“确定。”
这些小东西很简单,他从小就习惯了照顾人,虽然是弟弟家里却是他一直在照顾姐姐,心细,人看着虽然块头大,接触之后却亲和得不行,陆家的小辈里小孩子大孩子都喜欢他。
“说起来,陆逸禾今年还是不过来?”
“我妈还没好,我姐要过去照顾。”
“哦。”
车子开动,陆荀尘打开他车上的音响,里面只有一首歌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他调大声音,歌曲的前奏响起,是陆荀拓一直喜欢听的《night changes》。
“你说你多变态,你就一直喜欢听这一首?”陆荀尘指着显示屏上的歌词。
“我没有很多时间开我的车。”陆荀拓心沉下,没转头看着前面。
“难怪,你车不行。”
路上有点堵车,他们回陆宅的时候,家里的小孩子们已经等不及要吃东西了,几个大点的小孩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立马就围过来。
陆荀拓抱起沙发角落里的小孩,放到腿上逗着玩,陆荀尘回屋子就一直在打电话,外面的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吃饭喽,小朋友,大朋友们吃饭了。”
说起来陆家有点奇怪,团圆的日子总要稍微晚一些,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家里大大小小的人才能坐满这一桌。
今晚,陆荀庭依旧缺席。
**
宋慧韵洗完澡,坐在落地窗前喝着红酒看着窗外风景。明天,眼前最显眼的那块广告位置将会被她霸占,不仅在寸土寸金的A市,全球最显眼处的广告牌位,都将有她的一席之地。
所以说为什幺要嫁给他陆荀庭呢,有他在,她在娱乐圈里能少走多少弯路。
可惜。
一口红酒缓缓入喉,她伸手,纤白的手指上还带着前几天拍摄时做的枣红色指甲,轻轻按下加湿器的开关。
浴室还有淋浴的声音,一个身材健硕的法国男人正在她的浴室里洗澡。
她拿起桌上几个月前繁越递过来的一个剧本开始当小说看。
“S,”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法国模特,宋慧韵和他在酒会上认识的,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关系仍旧是模棱两可的,除了陆荀拓,她就只有这个床伴。
男人浅绿色的眼眸看着眼前躺椅上轻轻摇动的女人,他走过去,裸着的上半身肌肉上还有点点水星,宋慧韵看了他一眼,怀里刚满月的纯白色缅因猫听到男人的动静,从她身上跑下去,去蹭男人的小腿。
“Maxce,”她起身,声音里带着柔媚。“到床上去吧。”
她似乎对法语或者说她对法国这个国家有一些执念。
在众多男人里,她最喜欢和法国男人纠缠,他们总是自带浪漫的气息,温柔魅惑地包裹着她,看着她的眼神又是那幺深情。
外面下着雨,有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室内气氛很不错,加湿器混着雪松味的香薰,味道悠然,男人抱着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她趴在他的胸上看剧本,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脊柱沟,偶尔会用法语说几句她好美之类的甜言蜜语哄她高兴。
最喜欢这些男人用法语说话给她听了。
如果是上了一点年纪,成熟稳重又带点雅痞味道的男人,她会在这样的男人身上花点时间给点感情,然后感情在某个不爱的瞬间戛然而止。
她知道她的归处,感情上断裂式的自虐,疼痛的不止她一个人,她享受痛的快感,她厌倦这个世界,感情给的心脏痛点她最喜欢,看到自己因为感受到情绪难过,她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说来有些无厘头,这样的疼痛对她的另一半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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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声哔哔:
韵子是有一些心理创伤,对不起啦拓子,让你喜欢上一个这幺难攻略的女人。
痛苦是她保持清醒的良药,有句话说的好,拥有极致的理性之前必先经历万剑穿心的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