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的人的确是死不掉,但是会发疯,如同季烨,在楼下大厅等了良久还见不到人影,酒店那面墙上挂了几幅名人字画,他都数得清清楚楚。
沅锦意知道季烨现在的状态是处于暴躁边缘,去吧台要了一杯咖啡,走过来安抚他。
“多奶少糖,你喝一点吧。”
手指捏在纸杯周身,咖啡温度适宜,季烨迟迟未接,半秒钟的对视他也没说话,停顿后拿过咖啡轻抿了一口。
沅锦意看着他唇瓣上沾染了一丁点的咖啡液,自己仿佛还能感觉到暖意残留在指尖。
不知道是咖啡的温度,还是季烨触碰到她手掌的温度,又或许只是她自己心里翻涌滚烫。
思及此,沅锦意想起父亲曾经告诫自己的那一番话,说季烨不是爱情选择,更谈不上结婚对象。
季烨不好,不是最好的,她一直都知道。
一个在季烨面前低眉顺眼的女孩,其实是生来就养尊处优的沅家独生女。
季家和沅家从前是邻居,季烨和沅锦意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沅锦意很久之前就知道季烨女朋友换得快,藏在心里八年的爱恋直到今年才撕裂开来。
黑黝黝的洞口,再往里走,全是光亮。
季烨心里有一个,沅锦意心里也有一个。
从某种角度来说,沅锦意和季烨其实是一类人,都执拗,都喜欢一意孤行。
不同的是,沅锦意相信爱,季烨再也不敢信。
一道道疤痕,是自小缺爱停留在季烨心里不灭的伤,彰显的是父母婚姻破败的真相,是家庭暴力矛盾的起点,这些都没人救得了。
沅锦意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带给季烨美好,就能够让他忘了之前血缘关系里最亲近的人加诸给他的痛苦……就能够让他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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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宴走出电梯,远远就看到了季烨一脸阴郁,心下了然。
等扶宴迈步走过去时,季烨站起来整理裤脚,嘴里的话不饶人道:“你他妈的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老是迟到,我待会打电话让御誊骂骂你。”
季烨耍小孩子脾气,他能想到最大的惩罚扶宴的方式,就是打电话和御誊告状,即使御誊有时候也被扶宴怼得发怵,并不妨碍他们互骂,显而易见,三人行中季烨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扶宴懒得理他,只是侧身让沈年站在了沅锦意身边,“多谢,请帮我照顾一下她。”
这话是对沅锦意说的。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她的。”沅锦意应下。
扶宴放了心,他对季烨身边的女人大都不熟悉,为了沈年,有关交涉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做。
这不单单是一句话的事情,是欠下的人情,只要将来沅锦意需要,扶宴能做到的必然都会满足。
告知沈年玩得开心点,扶宴亲自把人安全送到了车上,才转身离开。
一上车,季烨恢复了神情,还是初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啊,就只在扶宴面前露出獠牙。
沅锦意和沈年坐在后排,季烨坐在副驾驶,今天司机开的是普通的五人座。
沈年睡眠挺好的,不知道为什幺坐在车上困得迷迷糊糊的,季烨和她说了一句什幺目的地,她都没听清就答应了。
随后,直到沅锦意轻轻拍上她的肩膀。
睁着朦胧的双眼,张口问,“这是哪里啊?我们到了吗?”
好像没睡多久,还挺快。
沅锦意摇头,扶着沈年的胳膊下车,“没到,我们先来商场买衣服。”
“你们带的行李不够吗?”沈年疑惑,她明明记得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去的时候,有别的更大的行李箱,看起来是他们俩的。
“我们要去打高尔夫,买高尔夫球场穿的短裙,这样不会太热。”沅锦意解释,自然地挽过沈年,她觉得这个女孩就像妹妹一样。
“小嫂子,你们去吧,在三楼。”季烨坐在车上没下来,三楼是女装,他懒得逛。
——微博@清尔柒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