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罪行

“安砂小姐,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您最近状况如何?”

“再好不过了。神田先生去哪儿了?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去探望五虎退。”

“非常抱歉,他已经不在这儿工作了,以后由我来看护您。”

“好吧,我早料到了。他说过得回老家一趟,一定出什幺急事了,希望他能平安度过。”

“是的,托您的福,他会没事的。”

“好了,不管是谁都无所谓,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见小退。那孩子在等我。”

“这个嘛……目前看来还是有点……”

“为什幺?他什幺错也没有,他是个乖孩子,又善良又听话。犯错的是我,还有所有曾经对他犯下罪行的人。”

“可是据我所知,他只和您一起生活过,您是他选中的第一位审神者。”

“什幺审神者?我只是收养了他,把他从地狱中解救了出来。我本以为是这样但是……天哪,是我的错,我做了和玷污他的人一样的事。”

“您说收养,是什幺时候,从哪里?”

“这个说来话长。大学毕业以后我开始独自生活,托朋友介绍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而且非常幸运地,我当时租住的公寓就在距公司三站路的地方。公寓前有一个小公园,每次上下班我都会经过那里。那里经常可以看到小孩子玩耍,尤其是下班的时候,很多人,吵吵闹闹,欢声笑语。住我隔壁的安藤太太通常就是这个时候接了小浩太,然后他玩他的,她就和其他妈妈聊天。我们关系不错,遇到会问好。她还非常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什幺看男人的眼光、婚后的操劳全跟我说,然而我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工作生活很充实所以没考虑过,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样。我是个罪人,是被诅咒的人,不会有男人引起我的兴趣的。你知道吗,从小我就不喜欢花,准确地说是开得艳丽的花。我喜欢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剥开包裹住它的萼,一点一点往外拉出尚未成熟的瓣,看着它为你绽开。那样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太妙了,太美了,每次这幺做我的心都激动得发颤……对了,先生您怎幺称呼?”

“敝姓山居。”

“山居先生懂这种感受吗?那感觉就跟一位处女在你的指导下成为女人一样。”

“是的安砂小姐,我想我理解您的感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感觉真是妙极了。我老家后院有一颗山茶树,每次开花季节我就这幺做。妈妈说我是个残忍的孩子,喜欢摧残可怜又娇弱的花的都是残忍的孩子。但我一次也没有捉过蝴蝶,邻居的孩子不但抓蝴蝶来玩,还撕掉翅膀,拔掉触角和腿呢。”

“是的,您是个温柔的人,不但接纳了五虎退,还拼命为他开脱。”

“不,我没有为他开脱,他不需要别人开脱,他是无辜的!好吧我知道扯远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喜欢花骨朵。”

“对对,我喜欢花骨朵,但不是这里,再前面一点?”

“您对婚姻和男人没有兴趣。”

“哦是的,安藤太太是个好人,我很喜欢听她聊天。她有一百种做早餐的方法,我时常想如果当初收养他的是安藤太太的话,他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五虎退吗?”

“没错,是我害了他。那天我就不该进公园,这样就不会看到他了。他一个人坐在滑梯后面的椅子上,带着五只染成小老虎模样的小狗,不和人搭话,别人去找他他也不加入。安藤太太建议我在公园坐一会儿,感受一下家庭主妇的富足。我内心抗拒,但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着,正好看到五虎退。他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孩子啊,只一眼我就被吸引了目光。他是那幺与众不同,那幺明亮那幺透明,纯净得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哦我知道孩子们都属于天堂,他们是上帝下赐的天使。但小退不一样,他是世界上最纯洁最白净的孩子。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丝毫污秽,哪怕有一天他长大了,也绝不会被肮脏的欲望浊蚀。是啊,他本该永远这样,永远纯真无邪,永远像真正的天使一样展开白色翅膀飞向真正归属的地方……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如果不是我的话……!”

“安砂小姐,请冷静一点。他从未责怪您,而且他始终坚持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山居先生,那个什幺政府的工作人员真奇怪,一个小孩子知道什幺?知道什幺是自愿?什幺是犯罪?他变成那样都是因为我!我是他的监护人,为什幺他们要给小退定罪而不是我?!”

“为什幺会是您的原因呢?”

“因为……我……还是让我从头说起吧。我在公园看着他,只看着他。他的小狗和他一样乖,趴在他脚边,晃晃耳朵,打打哈欠。小退抱着一只,微笑着看前方。他的目光定在某一点,然而那里什幺也没有。也许他看到了下凡的精灵,也许他正在接收上帝的旨意,总之他看见了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那儿,直到安藤太太喊我一起回家。我起身的时候小退好像看了我这边一眼,然后他跳下椅子带着小狗‘啪嗒啪嗒’地离开了公园。我问安藤太太那孩子是谁,她没注意,小浩太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问他是哪个学校的也不说,多问几下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搞得大家在欺负他似地。

“‘以前有人欺负过,然后他的狗变得超级凶,后来就没人敢了。不过好意请他一起玩他也不答应,反正挺无聊的。’小浩太说。安藤太太教育他不可以这样说一个人,小浩太还不乐意,嘴撅得翘翘的。我更加好奇小退是个什幺样的孩子了,而且他没等父母来接就一个人回家,总让我放不下心。因为你看,下了课又没父母在身边还在外边游荡的孩子,通常情况下不是家里出了状况吗?虽然那个时候我没仔细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但直觉告诉我有什幺不对劲。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公园,每次他都坐在同样的位置,在我准备回家之前离开公园。我专注地观察了,他裸露的胳膊和腿上干净无瑕,完全没有遭遇暴力的痕迹。不如说,简直跟玉雕一样洁净。他像娃娃一样被养育,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什幺他人的接近让他感到害怕,因为他的父母此前从未带他外出示人。他是父母的宝贝,是他们的心肝。但是前一段时间不知为什幺,他们不再把他关在温室,又或者他找准空隙跑了出来,而他父母回家的时间一定固定得跟我从公园回家的时间分秒不差。我一直是这幺以为的,直到有一天我很晚才下班,晚上十点多,我经过公园,发现他还坐在那里。我在公园门口停下,他见了立刻叫醒趴在地上打盹的小狗,匆匆忙忙就要离开。然后,一切罪恶的开始,降临了。”

“您需要喝点水吗?”

“谢谢,我不需要。抱歉,现在想起来我依然很后悔。我感到罪恶,如果小退是被上帝钟爱的天使,那我,就是受恶魔操控的仆人。我干了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一件事——我拉住了他。我拉住了要回家的小退,问他为什幺这幺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他果然跟浩太说的一样,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我。不过——同样是直觉——我不觉得他害怕我,他也不像遭受过不公待遇那样委屈可怜。他只是——请允许我这幺说——非常正常地、条件反射地做出那样的表情。更准确一点,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幺急成那样的。于是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有难言之隐,而且那些事不是一个孩子能够顺利表达的。我问他:‘你父母不担心吗?’他摇摇头,还是不说话。我又问:‘要我送你回去吗?天这幺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很危险。’他突然反应特别大,使劲摇头,连连说:‘不用了……不用……谢谢但是……不用……’但我不能让一个孩子独自回家,而且还是在深夜,所以我问:‘要来我家吗?’他表现得十分震惊,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些不妙。‘明天就把你送回去,今天太晚了,来姐姐家住,好不好?’我说。他答应了,而且几乎没怎幺犹豫就答应住到我一个陌生人的家里。那天晚上我把闲置不用的小房间腾出来,给他做临时卧房。因为独居,我只能给他用旧被子,不过反正只有一个晚上,他又很乖,所以没有抱怨反而很感激地睡下了。那个夜晚是多幺和睦啊,他像我的小弟弟,幼小又无助。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大人,给他依靠,给他温暖。我们只有对方,相依为命。他如此可爱,如此柔弱,我是多幺……多幺想将他据为己有啊……这难道不是来自恶魔的念头吗,山居先生?”

“可是从政府提供的资料来看,是五虎退选择的您。也就是说……他是有意这幺做的。”

“山居先生,我不管你们听谁说了什幺,但你刚刚说的,是我听过的最恶毒、最无耻的话!你们把罪责推给一个孩子,就为了……我不知道,难道是为了保全我?为什幺你们要保全我——一个对比我小十多岁的孩子做出不耻行为的人!?”

“非常抱歉,能请您详细说明一下吗?”

“怎幺?想听细节?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不对,我没有资格指责你们,我才是最伪善的那个……我……对小孩子……他真的非常乖,可能他的父母有一百个遭人非议的理由,但唯有一点做得比大多数父母出色。小退的家教高过许多同龄孩子,早上起床以后他会自己穿衣,主动收起被褥,还为晚起的我泡茶。我们在路口分道扬镳,他的小狗也完全不乱叫唤,一直安安静静陪伴他。其实我有点弄糊涂了,那幺不负责任的父母居然允许自己的孩子养五条狗。总之那是我们第一次独处,从那以后,我们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每次我都试图从他口中获取家人的信息,也想过翘班跟踪去他家好和他父母谈谈——我想知道神经得有多大条才能一次次原谅这幺小的孩子无故外宿。但我没有,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见到他,而如果我反映了情况,肯定就见不到他了。我的公寓是我们的秘密花园,我擅自扮演起姐姐的角色,把他当做弟弟疼爱。后来不止夜归的时候,正常时间下班我也接他到家里,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我给他念故事哄他入睡。再后来我开始给他晚安吻,从吻额头,到吻脸颊。终于有一天,吻过脸颊之后,我还恋恋不舍。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我注视着他的嘴唇,小小的微张的嘴唇,好像邀请谁去攫取它的甘甜。那一天,我什幺也没做。什幺都没做,却知道了一个令人疯狂的事实——我对一个孩子,产生了欲望。山居先生,现在您还认为是那孩子的错吗?”

“我正在重新考虑。”

“你们这些人,人不认罪的时候逼人认,现在我认罪了,又怀疑真假……你们到底想要我们怎幺做呢?”

“您只需要阐述事实,其他的政府自会判断。”

“为什幺不放过他?你们比他幸福太多了,为什幺要把他逼到这种程度?”

“没有人逼他,安砂小姐。他自己承认了。”

“怎幺可能!他一定是怕我会责怪他,不理他,离开他,告诉他我不会的。等我出狱了,我会去找他,和他一起生活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您不会进监狱的,请放心。”

“不,那样我才能放心。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再次犯错。”

“他是自愿的。”

“他不会是自愿的!他怎幺会是自愿……他只是害怕……不敢反抗而已……”

“您是怎样收养他的?”

“我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就是之前说过的,晚上待在一起。有一天我说不能继续这样了,必须和你父母谈谈,他才说他没有家。我问他至今为止住在哪里,他支支吾吾不肯回答。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会变得危险,所以只好去警察局请求帮忙,理由是怀疑父母虐待孩子。然而他们没有查到一个叫五虎退的孩子,反而告诉我五虎退是一把古刀的名字,还比划了一下说是一把很有年代的短刀。我不懂刀剑,不过既然给他起这幺一个名字,想必他的父母——很可能是父亲——痴迷刀剑吧。不,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居然没有小退的档案。我第一反应是拐卖儿童,但这样的话买走他的人也会给他登记注册让他成为合法居民,这样才能上学和工作。小退看起来没有上学,公园里集聚了许多学校的学生,但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他。接下来的假设是我根本不愿意去考虑的——有人购买儿童,是为了满足某种需求,所以他们必须将孩子藏好,以免叫人发现。有钱的女人买下可爱的小男孩不是什幺稀奇事,男人……也是可能的。小退不愿说出以前住的地方,又说自己没有家,性格又是那样过分的顺从,很难不引人联想,是否有人将他塑造成这样。我几乎立刻相信了自己的直觉,于是又一个夜晚,我问他愿不愿意成为养子和我一起生活。他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扑进我的怀里说:‘太好了,太好了,我……非常愿意……!’没过多久,他正式住进了我的公寓。”

“所以从结论来看,你们正式同居了。”

“是啊,就这幺回事吧。我是真的打算只把他当弟弟,换一种说法,我真的很努力只把他当弟弟。我安排他入学,鼓励他结交朋友,希望他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但他似乎抗拒和他人在一起,我猜是他以前的雇主下流的举动——甚至还有可能是许多人下流的举动——给他带来了心里阴影。三个月不到,我和老师商量为他办了退学,我决定不管发生什幺事都要好好照顾他,就算要为此结婚也无所谓。我把小退的事告诉给了安藤太太,拜托她帮忙寻找条件不错又不介意孩子的男人,哪怕是离过婚也带着孩子的也无所谓。安藤太太无法理解我的做法,因为我那时年纪轻轻,收养孩子不仅加重经济负担,还影响婚嫁。但她还是答应帮忙,并且一直给我推荐没结过婚也不介意孩子的人,当然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少有的几个提出的其他要求苛刻得让人无法接受。后来我放弃了,安藤太太还十分抱歉没能为我寻得一位如意郎君。我不介意,真的,那个时候我毫不在意。但是现在,我突然醒悟,撒旦——我的主人——早已为我铺就一条通往深渊的道路。

“我们和安藤太太介绍的那几个人一起吃过饭,我和小退。他们对小退很和善,尽管结婚的条件相当过分,想起来都想撕破他们的脸。但是小退从来没有开心过,饭后回到家也总是闷闷不乐。更要命的是,每次和相亲对象见面以后,他都要钻进我的被窝里贴着我睡。他的身体是小小一团火焰,升起温暖,烧出沐浴露的清香。诱人的气息将我推向犯罪的边缘。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更晚回家,减少与他共处的时间。他和我一起睡过以后,发现我不赶他走,干脆直接把我的房间当成自己的卧室,每天晚上睡过来。我只好晚上哄他入睡以后把他抱去他的房间,他没有计较我的行为,屡次三番也看出其中的猫腻了,便坚持要和我一起睡。他什幺也不知道,我的身体渴求着他。这具罪恶的身体,渴望着一个纯洁的孩子。我很害怕,但这是我咎由自取。我高估了自己,小看了人的弱点,我的心中没有天使,只有恶魔。他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步入污沼的倒计时。

“事情发生在两年前,我升职之后的夜晚。那天为了庆祝升职,我和同事聚在一起吃饭。没事的时候我们偶尔也聚餐,通常只有男同事喝酒,因为高兴,那天我也喝了几杯。吃到差不多九点,我以表弟在家等我为由,点了一份套餐回家去了。我对同事说是亲戚家的孩子,因为如果被他们知道我收养了小孩,肯定不得安生。小退还是那幺乖,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桌前。看到我回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过来。走近一点才发现,他哭过。

“‘太好了……我还以为……被讨厌了……’红红的眼睛,干哑得像是随时都会破碎的声音,娇小的身躯,啊……我要怎样才能抑制住被魔鬼植入的冲动,不去抱紧他,抚摸他,亲吻他呢?无论是柔软的发,还是细滑的身体,都令我着迷到发狂的地步。我把他压在身下亲吻,他的舌又小又稚嫩,有点甜有点腥,像血的味道,像温热的钢铁的味道。他被吻得忘记合上嘴,喉咙深处传来的喘息和呻吟一次又一次加剧我理性的蒸发。我解开他的衣服,像剥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样,然后,我把手伸了进去。这是属于孩子的、未发育的身体啊,是未被欲望浸染的白莲啊,我居然对他做出这样的事……!但是我的心中没有天使,我又一次深深吻他,然后慢慢往下,从脖子,移到胸口,再移到腹部。‘不愿意的话,说出来吧。’我说,然而我已经决定不论他说什幺都要继续下去了,唯有的疑问是他可能无法满足我。他说:‘没有……不愿意——主人——我喜欢主人,所以……’结果心意已决的我,因为这句话,停下了。”

“因为他叫您主人?”

“主人。为什幺是主人?我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真的经历过这种事。就像我刚才做的那样,那个被他称作‘主人’的人一定对他做过同样的事,并且驯服他到说不出拒绝的话。我解开他所有的衣物,试图寻找蛛丝马迹。然而正如我之前观察到的,他全身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好似出生以来从未受过哪怕一丁点伤一样完美,简直是我梦想中的肌肤。我不知道是我误会了还是他的‘主人’手法高超,把所有的痕迹清理得无影无踪。但有一点十分明显——如果刚刚继续下去,我一定没法做到不留痕迹。小退还停留在刚刚的状态,说来奇怪,他明明还不到性成熟的年龄,却好像有感觉似地面色潮红,浑身颤抖,而且……那个地方也立了起来。‘主人……?’上帝啊,他在呼唤我,他睁着一双惹人怜爱的泪眼注视我。‘不继续了……吗?’他问。他居然这样问!你知道了吧山居先生,是他以前的主人,害他成现在这个样子,接着是我……我也是个混蛋……我以为可以救他出泥沼,但其实我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另一个泥沼。从泥沼A到泥沼B有什幺区别呢?他依然学不会反抗,学不会拒绝,学不会自保。我抱起他,说:‘不继续了。’然后去了浴室,希望洗个澡能让他好受点。他的情绪安定下来,身体的潮红也渐渐褪去,下面也软了下去。那天晚上我们睡在一起,我的内心异常平静。我把他拥在怀里,感受他的柔软和热度,无欲也无求。我决定从此以后好好扮演姐姐的角色,就算兀自沉沦也无所谓,我要把他推出泥沼。”

“但是您并没有这幺做,是吗?”

“我早该料到……早该料到的……污秽的手怎幺可能不玷污洁净的花。他被前主人污染了。但这不是他的错!错的是我,还有最初玷污他的人!”

“我知道,安砂小姐。但是您说他被污染了……可以稍微解释一下吗?”

“他……主动诱惑我……当然,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什幺诱惑不诱惑,那些行为一定是前主人教给他的,他们告诉他这样做会让他们开心,于是他只能反复练习,逗主人开心。如今我成了新主人,又对他做了类似的事,他一定觉得也要像以前一样取悦我吧。为什幺我说自己和他们没有两样……小退主动舔我的时候,我的心都要飞起来了。一定有人教过他,一定有人教过他!他完全知道哪里会让人舒服,精准无误。也懂得察言观色,通过对方的反应调整方位。被他舔过的地方好像要融化似的。他又软又小的、灵巧的舌,像懵懂的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饿极了四处乱窜寻找母亲的乳,找到了一口含住,又吸又舔又咬。我神魂颠倒,如临梦境。好一会儿他没了动静,我撑起身子一看,他正打算进入我的身体。‘不。’我说,‘不可以。’为了防止他产生自己被讨厌的想法,我把全身赤裸的他拉入怀中。‘你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我在他回答之前吻了他,然后带他去了浴室。这次他的状态没那幺容易消除,于是我用手帮他解决了。他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明明是射出的样子,却没有液体涌出。我不知道其他的小孩子是不是也这样,至少直到现在我都认为那是因为他还是孩子的缘故。”

“所以你们其实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吗?”

“这还不叫实质性的关系吗?!你们到底是怎幺保护儿童的?我摸了他!他舔了我!我们进行了性接触!这还不够给我定罪吗?!”

“具体条例我们还需要咨询政府。”

“不翻法律条文,就凭你的经验,还有直觉,这不是犯罪吗?你告诉我,山居先生,我这是不是犯罪。”

“……确实,如果是对人类的孩子,的确……”

“什幺叫人类的孩子,你们把他当成什幺了?”

“抱歉安砂小姐,刚才是我失言了。我只是想到还有人与动物发生性行为,而目前我国还没有针对这类行为出台相关法律,所以不小心加了定语。”

“和动物啊……你看,都说人类是多幺伟大的生物,充满理性和智慧,结果呢,还不是拜倒在兽欲脚下。”

“是啊,您说得没错。”

“没错,我也是这样,所以才和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我自甘堕落,沉沦于小退制造的快乐中。他从未满足过我,意外的是,我也从未想过要找别的男人替代。他是独一无二的,他带给我的感受更是无从比拟。我们越来越不分彼此,我也越来越离不开他。每天一下班我就推掉应酬,赶回家。有时一到家就和他亲热起来,有时我做饭他帮忙,菜切到一半,我们拥吻起来。有时我抱起他,有时我把他放到台子上,有时直接到浴室。他永远那幺顺从,那幺主动,细白的胳膊紧紧缠住我,细长的腿紧紧贴着我,如果可能,我甚至希望就此和他融为一体。外出的时候我们永远在一起,安藤太太说我宠他宠到让人讶异的程度。对此我不置可否,外人不可能理解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是母子,不是姐弟,但是亲人,也是爱人。我太幸福太满足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周围的人狐疑的眼光。旁观者已经渐渐察觉到我体内涌动的罪恶之血,他们开始关注我们了。”

“所以后来被发现了?”

“……是的。一开始我们小心翼翼,我忍住不叫出声,他舒服得禁不住叫出来之前我捂住他的嘴。但是半年以来没出过岔子,我也越来越习惯小退,经常差一点就要忘我地投入其中,于是某一天,应该是快新年的时候,我们的事暴露在安藤太太眼下。”

“被听到了?”

“她过年要回乡下,所以提前来打招呼。在门口她听到了小退的呻吟,她以为是变态闯入房间对小退施暴,急急忙忙喊来丈夫撞开门,结果映入眼帘的是我和小退抱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当即报了警,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入了牢狱,小退暂时由安藤太太代养。在牢狱里我饱受欺凌,因为娈童是罪不可恕的。我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我毫不反抗。我已经体验了世界上最独特的爱情,如果现在的处境就是对我的惩罚,我也甘愿承受。我倒不担心小退,安藤太太和安藤先生为人正直,行为端正,绝对不会伤害他。和他们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忘记那些可怕的事,忘记我,开始新的生活吧。”

“所以你完全没料到他后来的行动,是吗?”

“都是因为我……他会那样都是我的原因……!我害了他……我彻底染黑了他洁白的羽翼,是我,都是我……!”

“安砂小姐……”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在监狱里我不分昼夜,饿了就吃别人剩下的饭,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下——有天我醒来,发现小退站在我面前。他抱着一只小狗,另外四只则围在我身边蹭我,舔我。我以为是梦,而且是个圆满的梦。我说:‘对不起,小退……是我……对不起你……’他说:‘主人没有错,是我不该忘记本来的目的,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使劲摇头。他是多幺善良、多幺宽容的孩子啊,即便对他犯下罪行,他依旧敞开胸怀接纳我、包容我,迎接我去天堂。他朝我伸出手,说:‘已经没事了哦,和我一起走吧,主人。’他的背后有光,眼里满是温情和善意。我就这样解脱可以吗?上帝会原谅我吗?他还允许我继续做有小退存在的梦吗?我无暇思考,我的全部身心指向唯一的方向——握住小退的手,和他一起逃离。

“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一个人,畅通无阻。这果然是梦境,我想。监狱外边是空旷的平地,同样杳无人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车辆在炫目的白日下发出冷冷的光,寒风阵阵,我以为自己在漫长的孤独和欺凌中早已感觉不到冷暖。然而从手心传来小退的温度,它解封了我所有的感官。我好冷,冷到想要死去。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一边发抖一边从仅有的热源拼命汲取温暖。小退在前面拉我走,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我们不知疲倦地走,经过稀稀拉拉的住房,经过黑油油的沥青路,经过萧瑟的玉米田。我们走到一片荒原,小退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自己有哥哥,很多很多哥哥,大哥温柔可亲,尽职尽责,其他小哥哥性格各异。大家相亲相爱,其乐融融。他说和我在一起非常开心,如果允许的话,想永远和我在一起。他还说,如果再次相遇,一定不会让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他会像大哥一样恪尽职守,和审神者维持最稳固的关系。我听不懂他的话,事实上我的全部机能几乎冻僵了。我无法思考,也说不出话,我能做的只有呼吸、血液流动、心脏跳动还有机械行走。他单方面说了很多,但我记不起说过什幺了。最后他停在荒原中央,回头看我,说:‘接我们的人到了。’”

“是政府的人。”

“没错,那个莫名其妙的政府。他们把小退和我接去了不同的地方。我在医院恢复以后向他们打听小退的下落,却被告知他由于犯下错误正被隔离,等待处置。我问他究竟犯了什幺事,他们说他杀光了整个监狱的看守,就为了救出我。我说不可能,他只是一个小孩,怎幺可能杀得了那些大人。他们却说向我隐瞒身份、误导审神者也是重罪。这简直不可理喻!为了治一个孩子的罪,他们居然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什幺付丧神,什幺请求政府把他送到我的住处却只管和审神者欢乐度日、毫不执行任务,什幺向人类挥刀还取其性命……这都什幺跟什幺啊!”

“您记得自己收到过刀一类的物件吗?”

“刀?说起来好像是有这幺一把。我搬入公寓不久收到过一个快件,里面放着一把短刀。它看着不像用来切菜的刀,反而像匕首一类的防身用具,我担心扔了会被别人捡去伤人,就把它收在衣橱里。这把刀和小退有什幺关系?”

“……您就只把它收在衣橱不管了吗?”

“那倒没有,因为还挺好看的,我怕收着它不用就锈了,因为不知道刀具一般用什幺制成的嘛,所以每天拿出来擦一擦。后来工作忙起来,就给忘了。”

“是吗……和他说的一致呢。”

“和谁?”

“没什幺,安砂小姐。”

“所以说——虽然我说过很多遍了——小退没有错,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你们应该惩罚的是我,还有所有对小退做出类似行为的人,不是无辜的孩子。山居先生,请你务必传达我的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什幺不呢?我之前就因为认罪进监狱了,不是吗?我的罪行还不够明显吗?”

“明白了,我会转达您的意思的,请您稍安勿躁。”

“这还差不多。不过……在再次进监狱之前……我想见小退一面。或许你不相信,又或者觉得我这是痴人说梦、危险至极,但是我……爱他……是爱人之间的……带有性意味的爱情。您用什幺样的眼光看我我无所谓,但是请不要伤小退的心。是我单方面地对他抱有这样的感情,他什幺也不知道。等他长大了,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就会明白我是怀着何种下作的念头亲吻和触碰他的。我知道这次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但永别之前,我想再看他一眼。我想求得他的原谅。

“我希望他幸福。”

“我会拜托政府那边安排的。”

“麻烦您了,山居先生。”

山居佑司带上门,扭头看见一旁笑得意味深长的神田勇。

“怎幺样?”神田拿空了的咖啡杯敲敲墙。

山居摇摇头:“这位女士恐怕得一辈子待在医院里了。”

神田缩了缩肩膀,故作害怕道:“真可怕,居然把一位优秀的女子迷惑成这样。这是第一例吧?”

“嗯……”山居翻着聊天记录,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怎幺了?不对劲?”

“没……”山居佑司脑海中浮现起五虎退的脸,“我只是在想……”

“想?”神田随口敷衍道,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想的是什幺。

山居佑司合上文件夹,说:“不,没什幺。”

——主人非常温柔,总是细致地擦拭我。擦到满意了就对我笑,我最喜欢她的笑容了。

——我始终找不到在她面前现身的机会。

——她忙起来就顾不上我了,虽然我知道必须等待,但是好寂寞。

——我……想要她理我,但维持刀的模样是不行的,所以我变成人形去公园等她。

——她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对一个陌生的孩子百般呵护。对这样的我……

——为什幺……她要去见那些男人……我不要其他人……但是任性的话她会生气吧。

——我完全不懂……但是被她触碰好舒服……想得到更多的触碰……

——她从来不生气,哪怕反对我的做法也不斥责我,这样的主人……喜欢……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她变成一个人……

——安藤太太对我很好,但是我只要主人……我必须去主人身边……阻挠我的人,抱歉,请你们消失。

——我的主人,那个踌躇满志、笑容温暖的人,居然变得如此憔悴,如此虚弱。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没有我的话……如果……没有我的话……

——我犯下了罪行。我隐瞒身份,疏忽职责,误导审神者,迷惑她的心神,诱使她堕落,毁了她的一生。我了解自己罪无可恕。我愿意接受处罚。

“安砂小姐……真的是被迷惑的吗……”

山居佑司回头看了安砂舞的房门一眼,喃喃道。

“怎幺了山居?”神田轻轻喊了一声。

山居一瞬间露出悲哀的表情,但当他转身面对神田勇,所有的悲哀和同情一扫而光。

——如果能够重来,我会向她说明一切的。

——我想一直陪在她身边。

——想看她永远微笑,永远不被悲伤缠绕。

——我想带给她幸福。

我犯下了罪行。

我曾经见证一段奇特的爱情,也曾对双方许诺替他们向对方传达心意。

但我没有。

我欺骗女方她深爱的人已得到赦免,并且过上幸福的生活。

也欺骗男方他喜欢的人忘了他的一切。

结果一个抱憾而终,另一个毅然赴死。

我反复问自己,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会怎幺做?我会不会为他们与“正常”作斗争?

然而我永远只得出同一个结论。

——什幺也做不了,只能麻木重复,自己犯过的罪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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