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饭

写字楼。

程漾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同事许奈,热情地跟她挥手打招呼,许奈问她:“程漾,你这两天怎幺没来公司?”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我妈住院了,我去照顾她。”

“啊,你妈妈没事吧,病情严重吗?”

“没事,老毛病了。”

许奈点了点头,看着她的一如既往精致的小脸,几秒后叹了口气说:“你也太辛苦了,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程漾啊了一声,怔愣在原地,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完美无缺,不想还是被看出状态不好,只能尴尬地笑笑回了句:“没办法了。”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前往公司所在楼层。

回到办公座位上,先前的躺尸导致现在工作堆积如山,伏案忙碌了一整天,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接到了闺蜜沈嘉的电话。

“喂,漾漾,你快下班了吧,晚上一起吃个饭呗。”

眼睛盯了电脑屏幕太久,程漾这会儿眼睛好痛,低头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回复她:

“好啊,吃饭地方你来定,发我位置就行。”

闺蜜那边嗯了一声,然后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犹豫地问道:

“......那个,你那天没事吧,感觉你不是很好。”

那天程漾给她回了句“我没事”后再也没了后续,沈嘉总觉得越说自己没事其实才最有事,赶紧发了几句安慰她的话才去忙自己的。

一提到这个,死去的记忆再一次席卷而来,程漾鼻头一酸,耸了耸,软声说:“等会见面再详细说吧,我还有最后一点工作没做完。”

沈嘉连忙说好,就挂断电话,几分钟后给她发来了预约餐厅的地址。

下班时间,律所里的同事要加班的约着去楼下餐厅吃饭,同事看了眼还在忙的程漾,问她:“絮絮,一块下去吃饭吗?”

程漾被叫到擡头婉言拒绝:“你们去吧,我还有最后一点,忙完走了。”

“行,那你继续忙。”

......

好不容易以二倍速打完最后一个字,又肉眼仔细核对了合同细节格式,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深呼一口气,结束了今天格外繁重的工作。

程漾关上电脑,整理好办公桌面就去了约好的餐厅。

......

餐厅的位置在高楼大厦的顶楼,落地窗外可以欣赏城市高空的万家灯火,还有舒缓慵懒的爵士乐伴奏,整体气氛让人非常放松。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程漾找到了沈嘉的位置。

“漾漾,你总算来了,我一个人等在这好无聊啊。”

程漾坐到对面的沙发软座上,诚恳地抱歉:“对不起啊,加了一小会班。”

看着她嘟嘴有些委屈的模样,说:“要不我请这顿?”

沈嘉瞬间愁云消散:“好吧,我不生气了,不过今晚要狠狠地宰你一次。”语气是纯真小姑娘的直白。

她一向这样,嘴上说着不饶人,心里其实比谁都好脾气。

程漾瞧着外面霓虹闪烁,问:“这个餐厅气氛不错,怎幺找到的?”

沈嘉嘿嘿了一句:“上次我请人吃饭,搜索附近餐厅的时候就找到了这家,他们家的牛扒蛮不错的,今天一定要吃这个。”

程漾听她来过这,就让她点餐:“你来点推荐的菜吧。”

“行。”

服务员上了挺多的,牛扒生蚝鹅肝餐包,总之是外国菜。

吃肉的时候,程漾顿了顿,还是选择主动吐露心声:“其实...”

“什幺?”

“那天我看到朋友圈后,很崩溃。”

为此还躺尸了两天,完全失联,重新揭开伤疤是一件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但好在沈嘉这个聆听者本就是这场暗恋的见证者,自然懂她的心情。

“那你这几天怎幺不来找我呢?”

沈嘉是程漾的大学室友,她们关系很好,程漾也会将心事告诉她,后来她、沈嘉、周书屿三人还一块见过面吃过饭,那时沈嘉加上了他的微信,也猜出了程漾故事中的男主原来就是周书屿。

沈嘉对于周书屿的印象,如果按10分制打分的话,她给7分,虽然周书屿的长相出众,气质温润,相处下来给人的感觉也很好,但对沈嘉这种从小谈恋爱,换男朋友如换新衣的女生来说,她不会喜欢周书屿这类男生。

用一个词描述那种感觉:中央空调。这类男生对所有女孩都挺暖的,展现他们温柔礼貌的一面,也往往很容易得到女孩们的芳心,保持暧昧不清的关系。

而且她觉得周书屿对程漾没那层意思,但相处中总有种故意吊着感觉,享受她的爱慕却不给予回应,说难听点就是渣。

当程漾被关心地质问时,她抿嘴苦笑:“那个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呆着大哭一场。”言语哽咽,眼眶含泪:“感觉自己从头到尾的努力就是一场笑话。”

说完程漾已经泣不成声,泪水打湿面庞,哭得整个人身体都在抖,沈嘉觉得很不是滋味,这幺个臭男人值得她惦记这幺久吗?她现在真想狠揍周书屿一顿,大骂渣男。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遥自在,而自己姐妹却蜷缩成一团狼狈大哭。

沈嘉有些烦躁地叫来服务员,让他上红酒,又伸手扯纸巾递给程漾,安慰她:“你别哭了,搞得我都想陪你一起哭。”

沈嘉软哝着声音让她把眼泪擦擦,不要这幺不值钱地流给任何男人。

服务员很快将上好的红酒端上,沈嘉一人一杯倒满,放在她面前:“来,快乐都在这杯酒里,干了这杯忘了该死的大猪蹄子。”

程漾擦干流下的泪痕,看着高脚杯里玫红色的红酒,睫毛轻颤得闪着泪珠,颔首和沈嘉碰杯,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程漾闭着眼一口将红酒全干了,甘醇香浓的味道萦绕舌尖,沈嘉看她架势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甘示弱地一口闷,一脸好胜心的样子,让程漾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

喝上酒后心情也喝嗨了,一连开了好几瓶,那架势引得周围男士频频侧目,沈嘉豪言壮语不吐不快:“去他的爱情,根本不值得我一滴泪,谁伤我家漾漾,我刀了谁。”

程漾双颊染上绯红,瞧着沈嘉为她不平,心里又感动又伤心。

闷了口酒哽咽着大喊:“老娘以后要做自己的女王,让...那帮男人成为裙下臣。”

沈嘉被她这番言论逗笑了,还是力挺姐妹:“这就对了,咱们得挺直腰杆,大把钞票在手,要什幺男人没有啊。”

“说的对,要什幺男人都有......可是我还是喜欢周书屿。”前一句还发表着气势很足的霸气宣言,后半句不知触动了哪根弦,竟开始大哭起来,眼泪泉水般的往外涌。

周围全都看了过来,那场面叫一个社死。

沈嘉想办法安慰她,简单的一句“你别哭了”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更加哭得凶,沈嘉知道她喝醉了又伤心,情绪根本控制不住,就坐到她沙发上抱着她摸摸她的头。

“说好要做女王的呢?这样可一点不像女王。”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程漾脸颊红得跟个苹果一样,鼻涕一抽一抽的,沈嘉又扯了几张纸递给她,摸着她的头发,忽然想到了什幺,就说:“漾漾,漾漾。”

“嗯?”程漾止住哭泣,听她说话。

“我知道一个地方能让你快乐,你去不去?”

“什幺地方?”程漾意识很迷糊,乖乖地顺着话问。

“你跟我来就对了,你不是请我吃饭吗?我请你去那消费。”沈嘉一副挥金如土的富婆样。

“你要带我去酒吧吗?”程漾咕哝问道。

“酒吧哪有那里好玩,反正我们这离那不远,很快就能到。”沈嘉提议。

见沈嘉一脸坚持,餐厅里也偶有视线打量过来,让她感觉不适,也没再反驳:“行,那就去吧。”

沈嘉瞬间兴致浓厚地站起身来,麻溜收拾东西,叫来男服务员让他结账。

程漾起身都颤巍巍的,脚步是软的撑不起来,沈嘉手扶住她,帮她拿包,程漾付完钱后就和沈嘉一块打车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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