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此等技法闻所未闻,情中有景,景中有情,还如此详实写照……琳儿竟然有此等开宗立派之大才……”
两个人在书房之中舞文弄墨,诗情画意,冼芳林惊叹她的绘画才能,朱妍好歹没那幺厚的脸皮,坦言道:“此乃西洋画法,琳儿不过是效法一二罢了。”
“如此传神,确实令人惊叹,不过难得是这意境高超,还是我先贤的神髓。”
冼芳林微微一笑细细端详画作仍然不吝夸奖。
朱妍这些日子天天和人缠绵悱恻,有空研习自己过去的爱好,自然也是怡然微笑,但微笑中却不免藏着一份神伤。
冼芳林看到,自然将她揽在怀中安慰:“琳儿不要怕,叔父会解决的。”
“全要仰仗叔父了。”
朱妍笑容艳丽,依赖中潜藏着算计,攀着眼前人的脖子,顺势接受了他柔情似水的吻。
两人在府中不过缠绵几日,冼芳林终于不再告假上朝,朝会上御史大夫周掣之提出关于左丞相懈怠谋逆联名罪党审理一事,冼芳林尚且没有辩解,御史台这边的人已经炸了锅了。
“丞相日理万机,殚精竭虑,乃是文臣典范,周大人言过其实了吧!”
“周掣之,你年老体衰,神志不清还是告假回家休养去吧!”
“岂有此理,丞相志在辅佐陛下千秋大业,谋逆案乃是三司会审,三司都没说话,轮到你都察院多管闲事?!”
“周掣之,都察院只有监察百官之职,没有越权擅位之职,你管到丞相头上来,你是哪块金镶玉?谋逆案有你什幺事情?!”
“怎幺?周大人想恢复汉唐旧制,真以为自己有副相之权,右丞相被你下狱还不够?左丞相也想要送进去?”
“我看他就是其心可诛!”
“陛下,陛下,恳请杀周掣之以正法典!”
面貌清瘦的周掣之略有慌乱之后镇定下来向皇帝请罪,高君取没说什幺只是让他归列,周掣之这才平息了恐慌。
之前他弹劾右丞相都没有遇到如此大的声势,现在才看出来到底有多少人私底下对他不满。
也是,如果不是他揭开了谋逆案的盖子,那幺多人的同僚至交,又怎幺会如今落个生死两难的境地。
而且,百官之首本来就自带威仪,右丞相倒了,很多人心里未必不慌。
在他们看来,或许卢王逆党终究难成大事,那些人参与进去也不过是为了加入其中领钱罢了。
很多人可能实际上都不知道联名是在干嘛。
而且,陛下如今虽然没有子嗣,也不热衷女色,但正值壮年,野心勃勃,若是实在万一……那不还有自诩风流的景王殿下吗?
他们兄弟都是太祖一脉,过继一个毫无问题。
大臣们在心中腹诽之言不曾名言却已经被精通人心的冼芳林看了个清楚,他自己出来请罪:“臣身体不适有负圣恩,请陛下放心,臣近日必然会仔细探查,给陛下一个交代。”
高君取遂颔首示意,很满意丞相的态度。
因为并不是大朝会,早早散了场下来,冼芳林便带人前往昭狱,此地关的都是皇帝亲自降罪之人。冼芳林过问,狱卒早早就收到旨意,恭敬的将他带入天字号牢房和前丞相见面。
冼芳林刚刚踏入牢房便感觉到一阵阴寒之气,棠礼只穿了一件囚服,胡子邋遢,整个人不复从前的儒雅斯文,冼芳林一进来,便被他似是而非的看了一眼,似乎不为所动。
然而冼芳林开口便道:“是琳儿托我前来……”
一句话便让见到陛下都态度恭敬冷淡的宰相大人变了脸色。
他身形一颤,目光望过来就带了悲戚之色:“她可是怨我?如今,如今,她可还好……”
“洛文兄既然坦然认罪,自然是做好了祸及满门的准备,又何必要追问呢?谋逆罪臣之女,好与不好,何必问?”
冼芳林逍遥神仙般从容娴雅,棠礼脸上悲色渐退,语气略显古怪:“我儿为何会去求你?她,她不该……还在京城,她怎幺会在你手上,你与我同殿为臣,却并无交情,为何会受她所托,你们,你们什幺关系?”
“呵……”
冼芳林一声轻笑,不置可否,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坐着的棠礼,谪仙般娴雅清俊的面容上是棠礼不会错认的满意之色:“洛文兄以为呢?”
“你!你……”
棠礼一个文臣被气得七窍生烟,霎时间就想动手,却被冼芳林身后的护卫冲上去按倒在地。
“你这个虚伪狡诈的伪君子!”
被按在地上的棠父气得大骂:“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比琳儿大了十几岁,你,你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你如何能!我与你同殿为臣数十载人人都说你夸你说你是世外君子、端方守礼之辈!你如何能……”
“把他扶起来。”
冼芳林仍然冷静,有人搬了凳子过来,冼芳林扫了一眼,缓缓坐下,又让人把棠礼扶起来做好,挥手让人离开。
棠父气的脸色铁青,却被人按着不能动,只是看着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洛文兄何必恼怒,要知道,这一切可都是你造成的呢。你认罪后,陛下下旨抄家,男子下狱,女子充入司教坊,琳儿绝色貌美,如今是京都第一名妓,名动京城。入阁之人可都不是普通人,我想想,就琳儿和我说的,有皇帝,万将军,还有景王殿下……至于区区在下,只是看琳儿可怜,才收留了她,至今去不过区区几日罢了。”
冼芳林语气平常,犹如日常议事一般,内容却让棠礼脸色大变,从愤怒、绝望到后悔、痛不欲生都只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
冼芳林终于卸去了他的防备,却也让他锥心刺骨,心神大乱,几欲癫狂。
看到棠礼如此痛苦,冼芳林这才终于如施舍般抚慰道:“说起来,我如今只是来看看你在昭狱过的如何的,毕竟琳儿可是答应了我,只要我前来探望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就任凭我做任何事情。既然看过了……洛文兄,再下这就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你。”
如此杀人诛心的言论,冼芳林说的轻描淡写,说完了也不犹豫,让人放开几乎连坐都坐不住的棠礼,挥挥衣袖就转身离开。
棠礼跪倒在地,发出闷响,半饷才猛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摆:“等等!”
“洛文兄?莫要如此行事,失了体统。”
冼芳林态度轻柔,语气却不容置疑的冷淡,而棠礼却只是深深埋首,而后像是牙花子磋出来的一半咬牙切齿的:“我要见陛下!”
“呵,见陛下?”
冼芳林扯开衣袖,转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个浑身污浊的囚犯——昔日的右丞相大人,无比冷漠:“洛文兄,陛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以为当你亲口对陛下说过,君臣之义既断,不求宽悯,只求一死之后。被你背叛的陛下,还会如昔日般一听到你说要见他,便匆匆赶来见你?你亲手求的,是你该得的。琳儿的如今也已经回不去了。你……只是个自以为是的阶下囚罢了。”
“我没有背叛陛下!我没有!”
被掀开的棠礼却像是疯了一般,激动不已的喊叫着,周围的卫士都按不住他:“求陛下来见我!臣有要事相告!臣无罪!臣只是遭人陷害!臣据实以告,求陛下……求陛下救救我的女儿!琳儿!琳儿!爹的玉奴啊!琳儿——!”
冼芳林在长长的昭狱走廊走了很久,一直到最上层,仍然还能听到棠礼撕心裂肺般的喊叫着棠琳的名字。
“好好照顾他不得怠慢,把消息传递给陛下。”
冼芳林吩咐一声,便有随行的官员出列。
“丞相不进宫吗?”
官员疑惑擡头,冼芳林看他一眼,吓得对方连忙低头。
“咳咳……”
冼芳林捂住嘴,刚才在 阴冷的地下还身体倍儿棒的某人刹那间白玉般的脸蹙眉似乎难受般:“陛下若是问起,你就说我生病了。”
官员汗颜:“是。”
天气渐渐转冷,入了深秋,寒风就已经让人手脚冰凉,屋子里却已经开始烧起了地龙,朱妍穿着罗裙坐在榻上,冼芳林显然是要摆足了金屋藏娇的架势,屋子是各种奇珍异宝,炭火是丝毫不惜的给她用上了。
大津富足,似乎早有过穿越者改造社会,居然已经发明了蜂窝煤,寻常百姓冬天也不会被冻死。
丞相府自然更是不缺炭火,能让她安稳过冬。
然而如此天气,地牢阴冷,便宜爹棠礼在地牢可就不好过了。
朱妍一觉醒来就听到有婢女前来禀报说是冼芳林回来了,她只是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冼丞相一脸轻笑的推门入内,似乎心情很好。
朱妍连忙迎上去,略显殷勤,脸色却很小心:“相公身上的味道……可是去了昭狱?”
“有血腥味吗?”
素来洁癖的丞相大人连忙解了披风让人取走,又让人烧水来沐浴。才抱着她回到室内,坐在小榻上,轻轻舒了口气。
感觉到下身又被肉棒顶着的朱妍轻轻挣扎:“叔父?”
“琳儿,若是你父亲的事情彻底解决了,你说你该如何报答我?”
男人轻描淡写般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与她紧紧相帖,朱妍一听这话,瞬间脸上露出喜色,转头就投入怀中,揽住他的脖子开始主动献吻。
“相公,你要怎样,就怎幺样……琳儿是你的。”
她说的如此急切,丞相大人却缓缓从她口中退出,长睫如羽下垂,眼眸盯着她,唇边是笃定轻柔的笑:“琳儿可不要一时哄骗于我?相公可是会当真的。”
“堂堂左执宰大人,如您这般文臣典范,世家楷模般的绝色君子,人人求之不得,琳儿爱您都来不及,又怎幺会骗您?”
朱妍一笑生花,故意和他势均力敌似得蛊惑着。
被男人顺势压倒在榻上,掀开了裙子,肉棒干进去的一瞬间,一句低语也进入了耳朵:
“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好,玉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