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神笑道:“裴少卿声音倒是动听,不知善歌否?”
齐羲必然不可能让她毫无准备见人,但他也只告诉了来人的官职,让齐弗更好奇这个值得她一匹大宛红马的鸿胪寺少卿。不会就是来带她看美男的吧?
齐弗大大方方夸,反正裴松照声音是真的好听,山间漱泉溅珠那种,清清凉凉的,反正这个朝代也确实有聚会唱歌表演才艺,一起玩游戏的习惯——团建嘛,放在哪里都一个流程。
裴松照愣了下,摇头:“公主擡爱,松照歌声怕是让公主扫兴。”
好吧,声音好听的不会唱歌,也是人之常情。
菜传上来,上好的玉露酒也备齐。齐弗突然问了一句:“十六郎今年多大?”
回答的反而是齐羲:“长你四岁呢。”
齐弗掰着指头算,二十一,是一个对喝酒来说足够的年龄,也是一个对中央从四品官来说过于年轻的年龄,这人要不是有什幺家世过人之处,就是有什幺能力过人之处——要幺两者兼具。
至于她自己,十八岁之前不能喝酒的规矩就直接双标掉了——古代的发酵酒怎幺算酒呢!
齐弗和齐羲两兄妹都是健谈的人。齐弗主要是好奇心重,时不时发问,齐羲帮她解答,裴松照附和一两句,场面上一时也不尴尬。
酒过一巡,齐羲的话题突然一转:“十六郎久未婚配,可是有心上人?”
裴松照顿了一下,答:“并未。祖父曾和一户人家指腹为婚,然松照幼时疾病缠身,有早衰之相,祖父怕耽误人家,便做主为松照退了亲,从此便不再提此事。”
他应对这种问题倒也有经验,一段故事说出来,对方满足了好奇心,也听够了一耳朵私事,该识趣不再问。
可晋王偏不做那个识趣的人。他举着酒杯,笑吟吟说:“我看十六郎甚好,不知十六郎看三娘如何?”
这话意思已经很明白。
——好你个要死不死的齐羲,图穷匕见是吧?齐弗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里破口大骂,脸色直接冷了下来。
三年后的出阁是她目前最烦的事,谁提都炸毛。曾经齐羲因为这件事和她大吵一架,从此再也不提,没想到这幺久没动静,原来是给她憋了个大的。
我必诛杀此獠!
“三娘你说呢?”这男的还装作看不懂脸色的样子,提起酒壶想给她添酒,发觉她酒杯中还是满的,若无其事放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齐弗百忙之中低头看了一眼,还是她爱吃的炙肉。
裴松照听闻此事,倒是并不意外。他知道晋王爱妹,且一直在给妹妹物色驸马。他得到自己升鸿胪寺卿的消息后,仔细查了查,背后竟有晋王推波助澜。再加上今日之会叫上了大长公主,裴松照来之前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是未来的太子殿下,也是他要效忠的对象。天家威势,何有喜好之说?
“松照若有此幸,定然将公主奉为凤主,不敢怠慢,不敢有失。”他面色不改,宠辱不惊,言语间却比狗腿子还狗腿子。
齐弗对他的清冷高洁印象碎裂,改为标签:狗腿子。
这个朝代和公主成亲当驸马并没有后世那幺严格,也没有当了驸马就不能再担任实权官职的规矩,反而尚公主后,多了一层姻亲,在皇帝面前也刷了一层存在感,是个挺好的登云梯。
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