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家人、从小侍奉她的婢女，一切都要她自己来了。往常这个时候是她服药的时间，这儿大夫的医术似乎很好。
——只是贵死人。
记忆跳出这一条，程琉才意识到她是没有钱的。
女子甚至给她留下一个叫“千汇”的商行欠债一百多万锡……
——是一大笔钱。
程琉轻叹，眉眼中浮上愁虑，努力想了想，才记起来以前“她”都是靠在游戏中倒卖装备生活。
游戏是什幺？装备？
模糊的印象指向床边琉璃船一般的物体。
程琉初醒时便看见了，只是不知道它是什幺，不敢随意的碰，现在再看，就浮现一大串不知道是什幺用的“广告词”。
VW3000，市面最新款，100%拟真度，全生物芯片神经传导，可再生冷维材料，自动清洁功能，营养液自动续入……
——裸身进入。
程琉迟疑的躺了进去。
舱门缓缓关闭，清澈透明的水液漫上来，还不及程琉心慌，她思维一空，再睁眼已经到了另一处地方。
青山碧水，紫烟飞瀑，一个娇媚婀娜的粉衣女子一动不动的悬浮在半空，缭绕淡淡的云雾。
如梦似幻。
飘渺的声音传入耳中，“《图烛》已选择账号［沫无心］，是否确认？”
程琉看着这具美轮美奂的人偶，浮于她上方的名字，想着这原来就是游戏啊。
那她呢？是不是也在一场游戏里。
她成为“沫无心”的样子，走出了城，旷野外是望不到边际的林地。
知道在游戏里不会真的遇到危险，她才往山峰的方向走。
很多人策马从她身边匆匆而过，目标明确，像她这样漫无目的闲逛的少有。绕过记忆里狼群的地盘，她看见一只雪白的兔子，不知不觉到了溪谷。
袅袅东风吹拂过，香雾空蒙，鲜花铺满草地，她一点点试着快些，跑起来。
游戏里虚假的身体是如此健康，像一团云一般轻，她追着追着忘了彷徨和忧惧，笑着去碰。
“不要跑。”
兔子蹦蹦停停，终于在溪边嚼起开着粉花的苜蓿草。
程琉蹲下来小心接近，慢慢伸手把它抱住，“抓到你了。”
她摸了摸它洁白细软的毛，兔子在她怀里蹬两下腿，发现跑不掉，就怂怂地不动了，三瓣嘴还叼着草叶。
程琉擡头，这才看到溪对面树后站着一个人，头顶字迹猩红如血。
她吓了一跳，倒退一步差点绊倒在地上，才发现这个男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是在挂机。
杀过人的红名不能隐藏身份，女子的记忆又说：红名都是怪。
——怪可以掉装备，换钱。
看他一身血气翻涌的黑色劲装，程琉记起进入时的目的，心跳漏了一拍。
三分钟前，直播间弹幕。
“卧槽！”
“啊啊啊啊——”
“589。一个面照对面死了近六百，日，我切菜都没这幺快。”
“一人一剑入敌营，白名进红名出，三国演义还真不是编的啊！”
“这个游戏，已经姓白了。”
“白神：重在参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