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异想天开了吧,德明轻咬食指指节,可只有这样这些疑点才能串起来,不然这只是巧合?木迩罕去赵王府确有此事,但和这个孩子无关?
不知道怎幺回事,德明没由来的一阵阵心慌,好像窥见了不得了的秘密,在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惩罚。
天色渐暗,顾逝川还未回来,德明走出房门,看向天边逐渐消尽的晚霞,是不是和木迩罕有关系,查一查就知道了。
顾逝川从赵王府离开后直奔大理寺,带人前往木迩罕进都后一直呆的青楼,进门后,顾逝川未声张,悄无声息的混入声色犬马中,待他走近木迩罕所住的房间,房间内传来男女结交的淫靡声,顾逝川擡头看了看四周布防的暗哨,都在,顾逝川直接推门而入,床帏暧昧,有两道人影纠缠,顾逝川走上前,不过床上二人狼狈,掀翻趴在妓子身上的男子,果然,不是木迩罕。
男子被人打扰好事十分不爽,正要开口大骂,待看清顾逝川连带着他身后持刀冷面侍卫,骂声变成咕哝咽了下去,床上的妓子慌张的用衣物遮盖,不知所措。
“这屋子里原本住的人呢?”顾逝川居高临下的问道,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原…原本住的人,他…他今天让…让我来住。”那男人怕的连话都说不顺畅。
“让你来住?”顾逝川反问,“他为何让你住?”
“我…我也不知啊,他…就说…让我来住…只…只需要借他我的衣物就…就可,然…然后呆到他…回来,我真没做什幺啊大人,我…我就是…”
“你的衣物有什幺特征?”
男子磕磕巴巴的说出衣服的特征,顾逝川看着床上热缩一团的男子,像盯着一块死肉一样。果然,小鱼在赵王府看见的十有八九就是木迩罕。
“今天这事儿,你们两个不要对任何人提,继续你们刚才的事,就当什幺都没发生过,呆到那人回来,听见了吗?”
床上的男人同女人头如捣蒜似的点头,顾逝川带人离开,派人守在暗处,等木迩罕回来,那两人出来后,一并带到大理寺。
“木迩罕呢?”下属问道。
“先不要动他,派咱们自己人盯着他。”顾逝川回答,目前看监察司已经不干净了,顾逝川又瞄了眼周围的暗哨,他这幺大动静这几个哨子连个反应都没有,想必早就被别人换干净了,顾逝川带人离开,直接前往皇宫面圣。
原本还是晌晴的天,不知从哪里聚攒一大团云,乌漆漆的压了半边天,云海暗涌,酝酿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暴雨。
毓敏回府后,在自家庭院坐着,想着今天赵王府发生的事,还想着德明塞给她的纸条,太多不对劲了,想着想着,一股烟味飘来,中间还夹杂着青草味儿,这味道有些熟悉,毓敏一时想不起来,她用帕子捂着鼻子,走出庭院。
几名王府小厮正烧着一堆草,把烧的草灰撒在王府各处。
“这是做什幺?”毓敏皱眉问道。
“在烧艾草,可防蚊虫。”楚煜不知何时出现在毓敏身侧:“呛到了?”
毓敏撇了撇嘴,这味道属实不太好闻,正想抱怨,忽然脑海电光火石,她想起来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了,在佳世子侧妃房内,混着血腥味儿,不过其中的确加杂着艾草的气味,只不过没有这幺浓烈。
孩子早产,还要熏艾?
又想起那张纸条,怕是德明已经注意到了什幺才写纸条让她提防。
想到此处,她拽住一旁楚煜的胳膊,把他往自己院子里扯。
楚煜差点被她扯个趔趄,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毓敏擡头看向楚煜问道:“楚煜,你信我吗?”
面前的小姑娘此时还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只留下一双如水清瞳望着他,楚煜点头:“信!”
“楚煜,赵王府可能同北疆有事,你去告诉我爹,我现在要去趟公主府。”
楚煜眉峰一紧,想起今日去赵王府没看见顾逝川同德明公主一起,可能是德明公主发现了什幺,顾逝川去证实了。
“好,我现在去见父亲,我派人送你到公主府。”楚煜说道,说完就叫来身边巨风,让他护送毓敏去公主府。
毓敏看见德明第一句便是:“那孩子是不是…”
“木迩罕的?”德明依旧翻着账本,接了毓敏没说出的下一句。
毓敏这一路上想了许多,思来想去用零星的线索串成了这骇人的推测。
德明把药方推给毓敏看,毓敏坐在一旁扫了几眼,说道:“今天我看那孩子就觉得奇怪,太小太虚弱了,而且房间里有熏艾的迹象。”毓敏擡头看向德明,目光复杂问道:“那孩子真是…”
“目前还不知晓,也只是个推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有些难办,时间拉的太长,现在也只是无头苍蝇一样。”德明依旧看着眼前的账本。
“你别去查,你是天家公主,若真有事,赵王肯定是先防着你,我去找人查。”毓敏说道。
“也好,就查木迩罕七个月前他在哪。”
“我知晓了。”毓敏点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毓敏没在久待,起身告退,急匆匆往恪王府赶。
顾逝川还没回来,德明合上账本,撑着下巴望向窗外,那片云终于占据了整片天空,一道惊雷骤响,接着雨点零碎慢慢的形成了雨幕,府内吵吵嚷嚷喊着下雨了,人们收着东西避雨,喧嚣了一会儿,就只剩暴雨倾泻的声音,这场雨终究还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