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之下

三九有一瞬间甚至挣脱了芙拉维的压制。

此时他只受欲望支配,本能想要按倒她。

芙拉维则赶在前面淡定擡手,给了他后颈一手刀。

可怜三九,到最后都没能以正常的方式射出来。但不得不说,在芙拉维看来,场面还是挺可观的——虽然她躲得及时,但计算失误,明显袜子已经不能穿了。

蠢狗。芙拉维不知第几次想杀掉地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但出于特殊的考量......以及她不太愿意承认的几分怜悯。

是的,怜悯。

她如此厌恶这里,厌恶这间牢房。

人只在清醒时脑电会呈现β波。因此,虽然睡眠时依旧会受到脉冲信号的干扰,总不会比清醒时更难熬。

芙拉维大多数时间不以折磨三九为乐,不会刻意让他保持时刻清醒。他愿意睡觉而不是蹭到她面前犯蠢,她乐得清闲。

芙拉维按着眉心。这件牢房对三九有用,对她自然也有影响。不过她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身体的记忆还在,如今只是略感不适。

对于三九......他显然很聪明。在这种情况下,过分聪明算不得一件坏事。

五点四十五分,在起床铃如常响起之前,被折磨了一晚的三九从地上醒来,并不着急起身。

他是有些不高兴的——自然不是对芙拉维,他怎幺可能会和他的太阳生气。这笔帐自然要算到别人头上。

海岛清晨的风是凉爽的,如果监狱里也能感觉到风的话。三九确实闻到一股令人愉悦的香味,不过分烦腻,恰到好处的清甜。像是被太阳晒过的雪的味道。

芙拉维女士正屈膝坐在床上,身子半靠在墙边,显然还在熟睡。

她、她还留在房间。和他一起、整夜。三九花了几秒确认这不是在做梦——谁在乎是不是梦?一片昏暗中,他能清晰捕捉到她的身影。

金色长发散下来,贴在脸颊、落在身侧。长袜、连带腿环被她脱掉、扔去一边。

手臂越过胫骨、脚踝,两只手安静搭在足面。

三九看了很久她闭眼时的样子。她的睫毛可真长。

他紧接着看到她光裸的双腿。裙子因为抱膝的姿势被拉高一截,让他兴奋十足。

他想到夜晚做过无数次的事,喉咙发痒,不由自主往那处挪了几步。

芙拉维在他靠近时睁眼,准确无误一脚踩在他脸上。

然而三九属实是学不会察言观色的那一类——不出所料,他又开始舔她了。

芙拉维把他踢远了。

芙拉维今天打算带着三九四处转转。她没再给他手脚戴上任何形制的镣铐——那个压根没办法锁住三九,只把一个颈圈形状的特殊制品扣在他脖子上。

三九也不问是什幺。很顺从、甚至还有几分开心地扬起脖颈,方便她调整。

薄薄的皮肤下是凸起的喉结、清晰可见的淡青色血管。即使站在这里的不是芙拉维,换成任何一个体能B-以上的人,这种姿势下都能轻易将三九杀死。

话是这幺说。三九不会给除了芙拉维以外的人那样的机会。

离开牢房,在几乎没使用过的办公室,已经有人送上了早餐。

早餐是专门准备的。烹调得精致的蛋奶、谷物脆片,甚至还有茶和咖啡作为备选。

她喝了两口才想起来——三九似乎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说他蠢也是真的蠢。如今他眼都不眨地盯着她看,未必是有多想吃那些食物。

芙拉维把装着谷物脆片的碗连带勺子放在地上,往他跟前推一推,之后就不再管他。

余光看到三九还是不转眼地在看她。和晨起看她束头发时如出一辙。

等到她差不多吃完,他才短暂移开视线,拿起碗仰头——直接喝了个干净。

上午十点是放风时间。囚犯们可以暂时停下手中劳动,来到建筑前广场自由活动。

三九得以见到了5939——前天晚上被多人联合侵犯的对象。看起来因为治疗及时,现在已经可以稍微下地活动了。

芙拉维也并不意外见到娇小柔弱的金发女囚:5939既然能出现在宿夏监狱,她的体能同样在A-以上,恢复力惊人。

大约活动了五六分钟,阿诺德出面把她领走。

“阿诺德要审讯她。”芙拉维回眼看三九,后者正眯眼打量着二人的背影,眼神几分……不怀好意。那传达出的不是友善、调侃——这些神态大约永远不会在三九脸上出现。他跃跃欲试,芙拉维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她在场,恐怕接下来会发生十分不妙的事情。

这样一个不定时炸弹,是怎幺在宿夏监狱中安稳生活了两年的?

“三九。”无论如何,她始终觉得他对5939的恶意太过尖锐。“你讨厌她,为什幺?”

三九对这位长官一向坦诚,没怎幺犹豫就开口:“算不上讨厌……如果她可以带着她的编号消失,那再好不过。”

……过于简单直白的理由,或许意外地适合三九。他似乎觉得5939的编号和他相似,是一件很冒犯的事。

不过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芙拉维并不把三九的解释放在心上,就像阿诺德把5939带走那样,她总有办法审讯三九。

“你是不是没见过阿诺德审讯?除了上次。”

芙拉维在场时,阿诺德对三九等人使用了长鞭进行讯问。实际上,包括莉斯梨在内,两人都没有用到常用的审讯手法,芙拉维对此心知肚明。

三九摇头:按照以往惯例,他们这些男囚犯大多会交给莉斯梨女士。

“也是。阿诺德对男人似乎没什幺兴趣。”芙拉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忽然鞋跟并拢,由较为随意的跨立站姿转为立正,擡头,指尖紧贴帽沿,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帝国军礼。

三九跟着向上看。直升机从离地六百余米的低空飞过,芙拉维维持行礼姿势,直到直升机飞出视野。

在帝国,有下级要向长官行礼的规矩。很显然,直升机上坐了芙拉维的上级。

“听说过吗?受衔帝国司法部管理局,同时也是我的、各州监狱的直属长官,原野。”

三九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他应该是在某些场景中远远地见过他,但遗憾的是,他素来记不住人脸。入狱测试中他甚至没办法很好区分自己和他人在面孔上的差异。

但他唯一能看清的,是金发长官唇边的笑。

“芙拉维女士,您很……”他像是在斟酌用词,几分苦恼地冥思苦想,最后从阿诺德曾经对芙拉维说过的话里引用了一个:“……‘敬重’您的长官?”

芙拉维笑意不变。

三九如此期待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能够长久地注视自己。但很长一段时间,芙拉维只是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芙拉维女士。”囚犯戴着特制的颈环,在长官面前展示出一贯乖顺的模样。太阳之下,任何话语都会染上几分无害的色彩。

他说:“我会杀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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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靠近主线了(这文真的有主线吗

身体略感不适……一量体温37℃+   目前还在观察究竟是风寒还是众所周知的原因引起。明天睡醒还没事的话更新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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