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试探

“姐”，齐醒扭头看了眼还在换鞋的左月。

“嗯？”左月仰着头，表情有些发懵，擡眼的时候眉毛微微下挑。

脑子里还是刚才她和徐秉之在车上有说有笑的画面，齐醒顿了一下，短暂几秒内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头发有点乱了”，原本想说的话被敛回肚子。

眼前那缕碎发被他拂到耳后，指尖划过脸颊的触感格外清晰，左月反应过来的时候齐醒已经站直了，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澡”就径直进了浴室。

左月瘫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刷起手机，消息框里弹出徐秉之新发来的消息，左月手一顿，瞄了一眼，又立马划了过去。

——我给你们点了姜茶，这家口感还算不错。

明明该道谢的人是自己，拒绝了他提出的一起吃饭的邀请不说，这人也丝毫不介意。

体贴细腻，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把握相处的边界感，这是左月与徐秉之相处下来最大的感受，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

哪里都很好，客观来看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从主观出发的话……起码是不排斥的。

左月敲下谢谢两个字，思忖着会不会过于敷衍。

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脑中的警戒值被立马拉满，左月手一抖，那句未发送的消息就这样消失在对话框里。

浴室的水流声还没停下，左月犹豫了一会儿，踌躇着走到门口，手擡起又落下，还是下不了打开的决心，整个人就那样僵硬地定住，神色凝重地望着门把手。

催单的提示响起，外卖小哥嘀咕了一声是没人吗，只能硬着头皮再敲一次。

“你好，外卖到了，麻烦开门拿一下。”

左月攥紧了手机，想回答放门口就好，却怎幺也开不了口，高度紧张下也没听到浴室门早就打开的声音。

得到了想要证实的结果，齐醒不打算再继续旁边，心满意足地大步走过去。

“挂门上就行，谢谢”。

低沉的烟嗓从背后传来，左月呼出一大口气，整个人下意识地放松下来。

正准备转身的时候，背后一汩热气贴上来，齐醒正在转动着门把手，这个姿势正好将左月整个人圈在怀里。

白皙的皮肤上青筋微微暴起，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常年练舞的手臂展示着优秀的肌肉线条，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甲透出淡淡的粉色。

左月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暖暖和她开玩笑时说过的话——听说指甲盖粉的人天生性欲强。

彼时暖暖举着自家爱豆的帅照，将特意放大的手部细节杵在她眼前，满脸兴奋。

这种无稽之谈放在成年人的世界倒无伤大雅，偏偏孩子还未成年。

造孽呀……

刑，真刑。

左月当时怎幺批评她来着的。

——孩子还小，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能不能收敛点。

沉默几秒，左月决定今晚听十遍清心咒减轻罪孽。

“姐姐，对不起，我忘了和你说点了外卖。”

齐醒举起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里有毋庸置疑的雀跃，比起道歉该有的语气，更像是在邀功，是她昨天随口说想吃的那家汉堡。

食物的香味传到鼻尖，左月终于找回了三魂七魄，一口咬上去的时候在心底痛骂了自己一声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