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樊琼花的故事(上)

她知道,她从小就命贱。

出生在偏僻贫瘠的小山村,家境贫寒,父亲懦弱无能,在外头被人欺负后只会打她的母亲出气。

她的母亲是被父亲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他们村里女人很少,很多娶不到老婆的男人都会和人贩子买女人回来。听说父亲花了积攒多年的积蓄买下了母亲,为了避免母亲逃跑,用铁链将母亲像狗一样拴住,每天非打即骂,日日强暴。

三个月后,母亲怀孕了,但这并没有让她获得好的待遇和照顾,父亲还是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打她,晚上也还是强迫她与他发生关系。

有一次父亲打得狠了,母亲被踹倒在地,肚子也被踢了几下,下体开始流血,父亲见状,吓得跑出了家,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地上哀嚎痛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生命力太过顽强,或许是即使没有意识,也还是想拼命地活下去,她还是留在了母亲的肚子里。

她出生后,母亲最常和她说的话就是“你的命真贱。”

她明白,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她的外表太过出众,但又没有足够的势力力量保护自己,在这个纷乱的时代,她的外表会害了自己,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

在她十岁那年,她的母亲终于勇敢了一回,反抗了她的父亲。

那晚,她的父亲爬上了她的床,扯开她的衣服,充满着恶臭的嘴巴一直凑上来像发情的狗一样舔她的脖子,杂乱的胡茬刺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很不舒服。

她尖叫着挣扎反抗,被父亲用力地打了一巴掌,白皙精致的小脸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五掌印,脸颊火辣辣的疼,她被打懵了,耳边嗡嗡作响,什幺都听不见。

“小贱人,老子要上你,你就乖乖给老子上。”

父亲开始扒拉她的裤腰带,手认命似的垂在身侧,她紧紧闭上眼,眼泪从脸颊滑过。

突然一声闷响,随后父亲压倒在她身上没了动作,泪眼朦胧间,看见母亲手里拿着一块砖头,砖头上滴着血。

“花儿,快跑!”

母亲喊道,她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父亲夺门而出。

跑了不知道多久,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手臂上和腿上有许多跌倒擦伤的痕迹,但她不敢停下来,就怕被父亲抓回去,只能一直拼命的跑。

夜色昏暗,她一个没注意,脚下一个踩空,从小山丘上滚了下去。

想重新站起来时脚踝处一阵剧痛,似乎是扭伤了。

颓然地跌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着,全身的力气在那一刻仿佛被抽干,跑是跑不动了。

她抱膝躲在草丛里,将脸埋进腿间,无助的全身发抖,回想起刚才父亲压在她身上的感觉,一阵恶心袭来,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今晚她没有晚餐可吃,肚子里没有食物能吐,只能呕出一些胆汁,又苦又难受。积压已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委屈、愤怒和羞耻,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她突然厌恶起自己的这张脸。

村里的男人总是用各种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看,那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有些大胆一点的甚至直接上手摸她,虽然她总是将对方的手甩开并且大声斥责,但只会引起对方不屑的大笑和淫秽的言语骚扰。

而女人们也排挤她们母女,骂她们母女俩是狐狸精,勾引男人、不检点。

现在,连自己的父亲都因为这张脸要强暴她。呵,真是可笑,父亲强暴自己的女儿,真是禽兽不如!

如果她没有这张脸蛋,如果她和村里其他女人一样长得普通又平凡,她就不会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了。

她好恨!

*

天边泛起了白光,她在野外躲了一夜,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已经肿了一圈,果然是扭伤了。

艰难地站起身,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回家,村里已经有人扛着锄头准备去田里耕作了,见她一身狼狈又脚跛的走在路上,都惊讶地看着她。

她无视那些人的目光,只缓慢而坚定的往家的方向走。

她要带母亲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毫无人性的小山村。

她可以去城里当女工,独自养活她和母亲,只要能离开这里,再苦再累都无所谓。

离家越来越近,不知为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门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并没有关起来,屋里也很安静,甚至没有煮早饭的烟火气。

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忍着脚上的疼痛,快步上前将门推开,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

她父亲躺在床上,胸口上插着一把菜刀,身上的血迹都干涸了,而母亲则挂在悬梁上,一只鞋掉在了地上。

她的母亲为了她,第一次反抗父亲,先杀了父亲后悬梁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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