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五分。旅店厚厚的窗帘挡住了阳光，他的脑子一阵钝痛，因为一整晚蜷缩在床位，手臂伸展，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看着自己满身狼藉，空的啤酒瓶歪在旁边，裤子敞开，松垮的挂在腰上。里面的内裤皱巴巴揉成一团，一块明显的颜色变深，昭示着他做过的一切。
他连忙往床上看，宽大的被子罩在床上，看起来空无一物。
沈渊声有些慌乱，他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狠狠地扭了一下。他冲到床前，看到姜宋埋在被子里的半张脸，整个人才松懈下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一道细细的光晕打在她的眉骨上，她眉心皱起，要看要醒转过来。沈渊声用身子挡住阳光，看着她翻身，呼吸渐沉。
发丝铺满整个枕头，沈渊声盯着她的侧脸，微微出神。
他的酒量如何，以前从来没有试验过的。因为小时候总被父亲用白酒沾筷子，让他讨厌酒精的味道，像是吞下一把火。大学的时候，因为警校男生多，聚餐少不了烟酒，每次轮到他，他都会拒绝，这也导致他被排挤在外。
不过祝朋却是个例外，他性格外向喜欢呼朋唤友，可总是给他留下个位置，无论是朋友小聚还是大型宴会，也总会记得给他点一杯白水。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他不管不顾的在姜宋的手里冲撞，难耐的喘息好像回响在耳边。他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还能感觉到那软绵的触觉，白色液体丝丝缕缕挂在姜宋的指缝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昨晚。
他觉得羞愧，为什幺仅仅一瓶啤酒，就让所有底线一退再退，明明他的头脑清醒非常，他记得所有发生的一切，一幕幕就在眼前回放。
当然，他也可以像别的男人那样，或沉痛懊悔，装出一副恨不得立刻跪倒神父面前忏悔的模样；或倒打一耙，怕全部的责任推给躺在床上的小姑娘，说都是因为她主动勾引，她下贱淫荡，才导致一把年纪的自己失去神智。
很多想法从脑海里闪过，逃避或是承担，其实很好抉择。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他又是什幺人？一个过路人罢了。有什幺资格替人家做决定，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姜宋醒来的时候，沈渊声就那样安静地最在床脚的沙发上，仍然紧闭的窗帘让她看不清沈渊声的表情，只是觉得此时的沉默有些沉重。
可她并不在意这些，现在的她只想赶紧趁机摆脱沈渊声，在偷偷溜回去。上次被吴逢南抓回去，他那张阴沉的脸，如今想来心都会发颤。那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啪嗒声，是被绑住手脚，只能用膝盖往前爬的屈辱，是被捂住口鼻，濒死时零点准时响起的钟铃······
被子缠在腿上，她用力蹬开，摸索着穿上拖鞋，边扶起滑落肩头的边往卫生间走。
突然，床脚的人猛然站起，姜宋被吓到，一个没站稳，落进了个冰冷的怀抱。
沈渊声把她扶好，很快松手，直挺挺地站在一旁。
“有什幺事情吗？”姜宋有些莫名。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沈渊声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有撇开头。
姜宋对这副表情感到轻微的反感，明明两个人你情我愿，现在搞得像她逼良为娼一般，况且她又没真的占到什幺便宜，如果那五分钟也算的话。
她干脆不理他，径直走进卫生间，把门反锁，该干嘛干嘛。
等她收拾完出来，拉开卫生间的门的时候，又被靠在旁边的沈渊声吓了一跳。
真是服了他了，“说吧。”她坐在床沿，便擦头发边说。
“什幺？”沈渊声有些紧张，早就组织好的语言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姜宋其实开始感到后悔，开始以为只是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小警察，最后才发现是个纯情小男生。
“我考虑过了，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当你的男朋友。”
姜宋听到这话，本想讽刺他几句，什幺你居然把我随口说的话当真吗？没必要吧。可当她看到那双写满认真的眼睛是，却是只剩无言。
沈渊声一一列举自己的生平，“我今年23，刚大学毕业，现在是个小民警，还在实习期，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会一直干下去。家里就我和妈妈两个人，只有一套老房子，三室一厅。我没交过女朋友，对这方面没什幺经验。”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脸。
“你其实还小，因为，因为我的失误，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但是，不代表我就要逃避。你昨晚说喜欢我，如果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当你男朋友。”接着又急切的补充，“不过你千万不要觉得我只是在负责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好好相处，我也会尽我所能······去喜欢你。”
姜宋真的觉得有点荒谬，“仅仅只是因为我帮你自慰吗？那没什幺。”
沈渊声震惊于她的直白，脸立刻涨红，“不是，不是这样的······”
“没必要，我很感谢你昨天对我的帮助，我今天去找我朋友，要先走了。”姜宋打断他。
“可是······”
“没什幺可是的。”
姜宋不想理会他的莫名其妙的提议，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沈渊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脑子一团乱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