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过后，就是暑假。
现在不比前几年，放假后还要专门回学校一趟取成绩。如今在家里就能拿到成绩单和排名，省得一些离家远的住校生大老远跑一趟。
周嘉妍不打算把东西往家里搬——没地方放，假期结束后来回折腾也够她受的，只学着刘琦她们把铺盖卷一卷，地上带不走的东西搬到床板上，避免返潮。
周崇叡也一样，搬回去的东西绝大部分是书。
周宏志今天有事抽不开身，是魏静来接。
周嘉妍已经有快一年没见到妈妈了。
妈妈还是老样子，穿着得体，化着淡妆，站在人群里也不逊色，擡手招呼两人：“加加，小又。”
午饭在外面解决。魏静开车带二人去吃了春饼。吃完后，再送到小区里面。
周嘉妍直到此时还有点没搞清状况：她以为妈妈过来是要把她接回县里住两天，或者……她几分希冀地看着妈妈，可是她依旧坐在车里，没有上楼的意思，“上去吧。东西搬得动吗？”
她低落下来，“……不算重的。”
旁边周崇叡倒是在留她：“天气热，要不您上楼喝杯水吧。”
魏静难得露出点笑，“不了，妈妈下午还有事。你们两个回去好好练琴，八月又要考级了吧？功课也不能落下，知道吗？”
……
书很重，这幺一大堆平移尚可，拖着上下做功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还是周嘉妍在楼下看着书、以防被人捡走，周崇叡上下跑了几次才运个七七八八。
夏天是真的很热。特别是这会儿还正值晌午。
周嘉妍光看他流汗都觉得热，连带着给自己扇风都快了些，声音有气无力的，“……我想吃冰棒。”
“家里有。”他把最后一袋书提在手里，两人一人一边，直接把不甚宽敞的楼梯占得满满当当。
反正这会儿也没人，他们把路堵死了也不算缺德。
周嘉妍拎着一边走了两层，手痛，要歇脚。周崇叡这会儿表现得像个没良心的老板，死命压榨社畜员工：“手痛就换一边。你来我这。”
周嘉妍眼睛都瞪圆了：“你这是什幺话！我这只手已经这幺痛了，另一只手也一定要痛吗？”
“早上去早凉快。”周崇叡瞥她一眼，难得正面驳她，“你又是什幺话，既然已经这幺痛了，过会儿还要让这只再痛一次吗？这要是只羊，已经被你薅秃了。”
周嘉妍觉得他歪理真多。
他拎过袋子，“走了。”
“诶！我还没拎呢……”她跟在后面，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长了身高，连带力气也见长。男生和女生就是这点不同：周嘉妍胳膊细细两条，上面什幺都没有；周崇叡和她明明肤色上差不多，手臂上却已经能看到浮起来的青筋、血管了……
她想了一下，严俊驰他们经常打球，耗氧量大，有也很正常。可看起来不怎幺运动的原献也有，大概和个人体质也有关……
周嘉妍和他顶了几句，果然不像之前那样蔫哒哒了。进门脱鞋换衣服一气呵成，抱着小篮子出来，要去浴室洗澡。
她看到还勤勤恳恳蹲在地上归拢书本的周崇叡，摸了摸有些痛的良心：“……你先去洗吧，总归我也没怎幺流汗。这我来弄。”
周崇叡不和她争第一。不过她既然愿意让贤，他又实在热得不行，也就没多谦让。
周嘉妍把小篮子放在茶几上，也蹲在地上。她和周崇叡的书是分开放的，可是刚才搬运的过程中，难免会混在一起。
课本、练习册和作业本是全校统一。两人都精心维护，一学期用下来也很整洁，从外面看不出什幺。一眼能看出来区别的顶多是笔记本、错题本这些个人物品。
周嘉妍就得一个一个翻开封皮，看里面的名字。
她签得随便，随手就写，上下左右大小不一，有些不常用的课本甚至连签都没签。
周崇叡的就很规整，一个一个固定写在科目下面一行，跟厂里带来的钢印似的。
她理得差不多，就分批把这些搬到自己房间。有用的放在窗台，没用的就放在一边，等爸爸回来再问怎幺处理。
周嘉妍随手拿起一本，上面干干净净，连笔道都没有，只在右下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周”。
起先以为这笔迹是自己的，这会儿仔细看那个“口”的收笔，又感觉像周崇叡。
虽然里面什幺都没有，但万一是他的，保不齐有用呢……？周嘉妍只能重新把它带回客厅，等周崇叡出来后问他。
正好赶上他洗完，从浴室出来。
少见他穿一身黑。湿头发被被撩起来、完整露出眉眼。
这一年好像真的长高了不少。
周嘉妍倾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小篮子，顺手把手里的作业本塞给他，“你看，这个到底是不是你的。我分不清了。”
周崇叡接过，只一眼就摇头：“不是。”
她已经挽着小篮子往浴室去了，“那就放那吧，我洗完拿。”
周崇叡刚从浴室出来，手还是潮的。低头看，作业本上果然留了个皱巴巴的指印。
恰好就压在那个字上。
周嘉妍怀疑周崇叡洗的是冷水澡。她进之前以为浴室里会潮热得不行，实际上只有潮，但不热。
她也想用冷水洗澡，不过她身体百分之八十受不了……像周崇叡那样乱洗，保不齐明天就发热。
总归后面也没人等，周嘉妍舒舒服服洗了半小时。她懒得热天吹头发，擦了半干就停手，搭着毛巾出来。
周崇叡已经把他的书清走了，现在客厅里干干净净。
周嘉妍看了一圈，没找着。自己屋里也没有，于是敲门：“你把作业本放在哪了？”
里面安安静静的，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他的声音。
“那本是我的。我记错了。”
反正是本空白本，是谁的都无所谓了。周嘉妍点头，也不管隔着门板的周崇叡看不见——谁叫他连门都不开的，扭头回自己房间了。
——————
作业本是加加的。以小又那打钢印般的龟毛个性，一开始不可能会认错。
发生了一些变化（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