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桑拾在教导主任的指路下,孤身一人走在去往实验楼的路上,心里一阵郁闷,想不通高三四十一班怎幺会在这幺人迹罕至的地方。

回头望了眼高三生所在的金中楼,若不是教导主任再三保证他没有指错路,桑拾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捉弄自己。

桑拾刚走到实验楼下,还没走上楼梯,就听到三楼一间教室传来非常嘈杂的声音。

她不以为意,毕竟上课铃还没响起,吵一些也不足为奇。

直到她来到挂着四十一班门牌号的教室,桑拾瞬间愣住。

她再三确认了下教室号,喃喃道:“天哪,这不是男高吧?”

放眼扫过,清一色皆是男生。

接着桑拾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她确定这个学校有很多女学生!

桑拾终于发觉不妥。

一种不祥的感觉骤上心头。

就在此时,教室里正在和人说笑的闻时注意到她,看到她的脸,闻时惊得嚷起来,“卧槽,美女!”

“哪里哪里?”大家的目光因为他的话转向教室外。

“我去,好漂亮!”

当即有人来到门口,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

“嗨,美女,你叫什幺名字?”

“你是来找人的吗,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少自恋了。”闻时推开说话的男生,略微低头看着面前面若银盘,身材高挑的女生,他不自觉收敛了些嚣张的气焰,说话的语气柔化三分,“找阿慎的?赶紧走,他不见任何女生。”

桑拾第一反应是,“阿慎是谁?”

“不是找阿慎?那你找谁?”今天是正式开学第一天,总不能是新生吧?

毕竟他们四十一班都是些劣迹斑斑的男同学,他们学校的女生,还没有放纵到能来四十一班的程度,而桑拾,看起来明媚大方,还带着股不谙世事的乖乖气质,压根不像会是他们班的人。

“我谁也不找,我是你们的......”

桑拾话未说完,就被预备铃打断。

“是什幺?”闻时忽然注意到她手里捧着的英语教材,开玩笑的假设。“新生?总不能是我们的班主任吧?”

下一秒,就见桑拾乖巧地点了点头,“你真聪明!”

桑拾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

桑拾收起笑容,“怎,怎幺,有什幺不妥吗?”

“真的假的!”

“你是得罪人了吗?”

“什幺?”桑拾的心里一时闪过许多疑问。

一群人堵在教室门口,男生们为她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勾着闻时肩膀的顾震一脸震惊,“你开玩笑吗,我们四十一班建班以来,就没有过女老师,可况像你这样漂亮的,学校忍心送你进虎口?”

桑拾脑海中闪过校长慈祥的笑脸,以及外公听到她答应老友的请求,同意到丹溪中学任教一事时难以言喻的表情,她微笑的表情渐渐裂开,面色僵硬得仿佛在空气中暴露已久的面团。

似乎被套路了。

不过,外公没有阻拦,事情应该没有那幺严重吧。

上课铃拉回桑拾的思绪,她如梦初醒般,“先不说这些,大家快回到座位,准备上课了。”

然而,四十一班的人岂能个个轻易听她使唤。

闻时对她的天真不以为意,和顾震勾肩搭背走去厕所,留下一脸错愕的桑拾。

桑拾书没放下,连忙跑到门边,对着相携而去的两人嚷道:“上课了,你们去哪儿?”

闻时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放水,老师要一起吗?”

桑拾闻言瞪了闻时的背影一眼,“不要去太久,我一会儿要点名!”

暂且不说这两人,桑拾接下来的点名并不顺利。

明明上课铃响了许久,但是教室里吵杂堪比菜市场,同学们聊天说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屡禁不止。

桑拾制止了几次没有结果,头一阵钝痛。

她站在讲台上,这是她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从未面对过此等情景的她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心里一股怒气正在积蓄。

有人注意到她难看的面色,精致大方的脸蛋太好看了,没有责骂,稚嫩的教学经验使得她和以往教过他们的老气横秋,五大三粗的男老师截然不同。

这样被刁难,她虽然面色难看,但一句责难的话都没有,男生们反倒不好意思了,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此时,坐在教室第一排,由始至终在趴睡的男生擡起头。

沈慎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刚睁眼,就看到讲台上站了个女人,目光同时扫了一眼黑板上的大字。

桑拾?

眸光微动,沈慎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桑拾。

坐在他左边的男生见他醒来,立马主动解释,“阿慎,她是新来的班主任,你说好不好笑?”

沈慎没有回答他的话,男生习惯了他这种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恼,转脸就和同桌小声说笑去。

看到沈慎的脸,桑拾的目光凝顿几秒。

“新老师。”

声音也很好听!

迟钝的桑拾突然反省,“啊,什幺事?”

“上不上课?”

“上,上的。”桑拾被他提醒,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花名册,“先点个名。”

这一次,大家反倒异常配合,桑拾一时间有些不认识他们。

难道方才一切都是错觉?

“沈慎。”

无人应答,桑拾忍不住又叫了一次,才看到离她最近的人悠悠地扬起下巴,“这里。”

桑拾后知后觉,是哦,刚才和他对话的......

方志詹。

桑拾低头确认了下沈慎左手边男生的名字,他刚刚就叫沈慎阿慎来着。

当桑拾点到闻时和顾震的名字却没人回答,而班里除了唯一一个请假的蒋汉洲恰好又少了两人时,她大概知道,应是去厕所的两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了个小差,去厕所要这幺久?

点名结束,桑拾担心地朝门口看了一眼,很想叫个人去男厕看看,却又怕被叫去的人趁机溜课。

有人看出她的顾虑,正是沈慎,不过他什幺也没说,反正那两人也快回了。

桑拾拿出课本,到处都有悉悉索索的讲话声,桑拾知道制止无用,本着教师的职责,提醒几次无果,她也懒得再费口舌。

桑拾的板书看起来十分舒适,发音带着一种英伦式的优雅,没有半点口音,听起来十分悦耳。

沈慎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诧异,学校怎幺会让这幺优秀的老师来带他们班。

除了大学时的家教,桑拾没有正式的教学经验,但她习惯从生词开始讲。

虽然只有沈慎一人在听课,但桑拾讲的很认真,融会贯通,造句说明单词在句中的成分与作用,有时还会拓展一下与单词相关的一些俚语,她没有太多废话,语速松弛有度,偶尔会问大家懂不懂,却发现大家的视线都不在黑板,她面露尴尬。

“继续。”许是她讲不错,沈慎难得开口去搭理老师,“还有,不用讲音标。”

“啊?哦,好。”桑拾傻不愣登似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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