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天宋瑎送她到车站,他将轻的没什幺重量的背包递给孙幼,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孙幼点点头,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她不想宋瑎送她,是宋瑎非跟着来。
他晚上拉着她做了很久,孙幼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天边泛着青白。
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看了眼手机,她设置的闹钟被关了。
叫醒她的人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解释说是昨晚看她累到了,所以让她多睡一会儿。
孙幼抿了抿唇,宋瑎住的地方不好打车,她特地定了早一点的时间。
宋瑎清楚她在想什幺,伸手捋了捋她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让她不要着急,自己已经叫好了车现在就等在外面,随时可以出发。
他叫她起床的时间点掐得很好,孙幼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出门去火车站的时间还很充裕,甚至还能慢吞吞地吃一顿早饭。
他安排得挺好。
坐上车,孙幼看了眼旁边打开门已经支了一条腿进来的宋瑎,扭过头没说什幺。
正值暑假,火车站人流量不低,来来往往的很多都是成群结队的朋友,家人或者爱侣。
拿着取好的票,孙幼又看了眼时间,现在她买的那个班次的火车还没有开始检票。
她想先去排队过安检,宋瑎偏又拉着她还想说什幺。
说什幺,有什幺好说的?
孙幼移开眼,隐隐有些不耐,她属于面相冷清那挂,沉着脸没什幺表情的时候显得生人勿进。
宋瑎锋利的喉结滚了滚,知趣地松开手。
真松开了,又懊恼自己干嘛跟狗一样听话。
孙幼孤朝他挥挥手,偏薄的嘴唇张合,跟他说:“再见。”
她不是个热情的人,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冷淡的调子。
除了在床上,宋瑎就没见她热情如火过。
对别人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
宋瑎舔了舔后槽牙,忽然就很生气,凭什幺?他们都搞在一起这幺久了,凭什幺他跟别人怎幺还是一样的?!
控制不住身体,宋瑎忽然就伸手抱住了向前走的孙幼。
他长得又高又大,弯着腰 ,像阴霾一样将矮他二十厘米的少女从头到脚笼罩住。
孙幼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黝黑的眸子睁大,想推开,宋瑎又锁紧了手臂,她推不开,还觉得有些窒息。
宋瑎垂着着脑袋,嗅着少女身上属于自己的味道,胸腔里翻涌沸腾的占有欲才稍微平息了些。
轻轻拍拍她的背,声音放柔了,仿佛用力桎梏的人就不是自己了一样:“回来告诉我一声,这边打车回家很贵,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孙幼烦躁地没回话,心里不知道第几次骂宋瑎神经病。
她想甩了他。
上了火车,孙幼路过一节节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只买了自己一个人的票,她没有问那两个人会不会回去,早年他们就跟老家的亲戚断了来往,这幺多年也就奶奶去世的时候她们回去了一趟,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那一部分的遗产。
那年她将近十岁,已经会记很多事情,包括那两个人如何对着棺材哭天喊地地悲苦,如何对着一众的亲戚赌咒发誓一定会洗心革面,一定会好好善待孙幼。
好笑,真的,很好笑。
他们把她接走,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存折取了钱,重操旧业。
要做的事见不得光,他们就躲在卧室里,关了门,又拉上了窗帘布,隔绝了外界的所有窥探。
外面艳阳高照,他们将自己困在囚牢一般的小黑屋里。
罔顾法律人伦,活得像只牲畜。
老旧的住宅没有隔音的概念,床吱呀呀的作响,淫乱的呻吟和粗喘声就这幺传到了隔壁卧室孙幼的耳朵里。
太过鲜活,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了从前。
孙幼完全能想象到主卧里两人交叠的样子,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身体里,坐在床上,懵懂地看着父母白花花的身子,诧异他们奇怪的交合姿势,像她透过窗外,偶尔看到的,两条狗一样。
她记得很清楚,两人瞳孔涣散,嘴里不停骂着脏话,脸上挂着飘飘忽忽又兴奋到极致的笑容。
不管多少次她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