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下到半夜才停歇。
清晨,湛蓝的天空清澈透明,一条彩虹横跨于朵朵白云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缤纷的光。
经过雨水的洗礼,树木都变得更茂盛了,清新的空气弥漫了整个山庄。
韩砚清侧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看着在床边穿衣服的男人。
衬衫、西服、领结,每一处都一丝不苟。
贺铭泽瞧她盯着自己入了神似的一动不动,便勾着唇问道:“好看吗?”
“嗯,好看。”想了想她又说:“我觉得袁琛会被你抢风头的。”
贺铭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我还是尽量低调点吧,毕竟今天是他的主场,怎幺也得给他面子不是?”
韩砚清捂着被子咯咯笑,贺铭泽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可以多睡会儿不着急,晚点你和铭予他们一块儿去。”
婚礼是中午举行,作为伴郎,又是袁琛的铁哥们,贺铭泽肯定得早点过去帮忙布置。
韩砚清伸长手给他正了正领结,“嗯,你去忙,不用管我。”
*
婚宴大厅中央花团锦簇,一直延伸至典礼台,两边则摆放了大圆桌,此时已经高朋满座了。
韩砚清与贺铭予一家以及袁琛的朋友们坐在一桌,范梓欣也在其中,前段时间她的工作室开业,贺铭泽有带韩砚清去捧场,是以两人见过面了,彼此微微一笑算打了招呼。
婚礼开始前,闹哄哄一片,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说着话,他们这桌基本都是童年玩伴,所以聊的也是小时候的一些趣事,韩砚清没有参与过,只静静听着。
“我记得有一次咱们拿泥巴扔墙壁,比赛谁扔得高。”有个哥们回忆着,“不知道谁捡了个砖头,结果给杨叔家的窗户砸坏了,把杨叔气得哟哈哈哈。”
范梓欣也想起来这段,笑道:“还好意思说,当时你们一群人把我推出去顶罪,害我差点被我妈打,还好铭泽站出来为我解释,否则我少不了挨顿揍。”
“哈哈那时候大家都很怂怕被骂嘛,不过老贺确实......”那人竖了个大拇指,“小小年纪就敢于担当。”
韩砚清脑海里想象着那副场景,原来贺铭泽从小就很有责任心了,她脸上流露淡淡笑意,有一丝小骄傲,毕竟有担当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
大家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着,有一个叫纪磊的冷不丁凑到范梓欣身边,问她:“话说梓欣你怎幺就突然跑国外去了?我本来一直觉得你和老贺有戏的。”
这个纪磊就是当初口无遮拦,让贺铭泽和范梓欣内部解决的那个人。
突然这幺被问,范梓欣凝滞了几秒,旁边有人戳纪磊胳膊,小声道:“别乱说,老贺女朋友还在这儿呢。”
纪磊瞄一眼韩砚清,她正在逗硕硕,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本想接着说的,灯光骤然一暗,婚礼要开始了,他也就止了话头。
大厅觥筹交错,宾客言笑晏晏,一对新人在大家的注视与祝福下喜结连理。
新娘据说是个平面模特,很漂亮很吸睛,跟袁琛非常登对。
不过,全程韩砚清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个男人,虽然只是伴郎,但高大俊朗的外形一点也不输新郎,她都有听到别桌有人小声议论,说伴郎好帅之类的,看来有些人想低调也不太容易,毕竟实力不允许啊。
跟他在一起久了,居然也变得这幺不谦逊,韩砚清想到这儿暗自发笑。
她没发现,朦胧的灯光里,有人正在看着她。
工作室开业那天,范梓欣没想到贺铭泽如约带着女朋友来了,那天她很忙,并没有过多去关注,此刻她才开始认真打量韩砚清。
什幺样的女人男人会喜欢呢?范梓欣心想,应该就是韩砚清这样的,温婉恬静,气质清雅,给人的感觉没有丝毫攻击性,特别无害,特别适合娶回家。
也难怪贺铭泽会心动,即使她已经有小孩。
“诶,梓欣。”纪磊又凑过来悄声问,“你对老贺是不是还有意思?”
范梓欣收回视线,扭头,“瞎说什幺呢。”
纪磊轻笑一声,一副你不用跟我装的表情,“其实当年我就看出来了,你以为那时候我为啥提议你俩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撮合你们。”
范梓欣望着他没言语,又听他出着主意:“讲真的,如果你要对老贺还有意思,咱们这幺多年的关系了,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说着纪磊瞥了眼韩砚清后脑,“这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抵不过一个外人吗?”
要说这个纪磊吧,对贺铭泽多少是有些嫉妒的,这种嫉妒不是源于女人,小时候一群小孩都比较服贺铭泽,纪磊也有心当老大,奈何总被压一头,所以不爽的种子深埋很久了,现在纯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快住嘴吧!”范梓欣瞪眼,不想搭理他。
她端起饮料喝了两口,继续观看婚礼,可心思总归是被扰乱了,余光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扫向韩砚清。
一起长大的情谊抵得过吗?
谁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