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秦墨艰难地探出一只手去按开关。
啪嗒,啪嗒。
灯光变换颜色。
苏禾的房间太大了,秦墨心想,没有哪个灯能把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照亮。
昨晚苏禾让她口了一会,就把她推开,出门了。
秦墨是个胆小的人,房间太大,角落里黑乎乎的,她只能百无聊赖地回忆自己是怎幺和表哥滚到一起的,以此来熬到天亮。
苏母沈梦和秦母沈如月是亲姐妹,两姐妹感情甚笃,表兄妹也随了两边家长,感情深厚。
至少,家长们是这幺认为的。
今天是小年了,天亮后,妈妈和爸爸应该会来苏禾家做客,他们会不会奇怪自己的女儿怎幺提前一晚就在苏禾家了呢?秦墨想着,觉得有趣,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
不,他们或许都不会发现。毕竟在苏家也有秦墨的房间。
秦墨家和苏禾家不一样。
苏禾的太爷爷辈白手起家,到了苏禾这一辈,苏家已经纵横政商两界。
沈如月和沈梦姐妹情深,当初家里也都算是中产小富人家,但是两姐妹志向不同,苏母从小就明确目标,善于周旋,精通世故,终于如愿嫁入豪门贵族。
而秦母心向世外,被家人逼着总算结婚生子,但心思从没放在家庭上面,每日不过琴棋书画诗酒花,秦墨十四五岁时,沈如月更是独自一人搬去乡村居住,说起来,秦墨已经好久没见到母亲了,秦父一门心思放在教书育人的事业上,心系千家万户的孩子,却唯独忘了自家这个。
秦墨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睁开眼,外面有响声,应该是来客人了。
秦墨用脚尖勾起昨晚被扔下床的裤子,仰躺在床上,慢吞吞地套上裤子,白色吊带的下摆被蹭到了胸口下面,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腰腹。她坐起来,拉下吊带,翻翻捡捡找到了昨晚扔到床底下的外套,用苏禾的东西洗漱后,出了苏禾的房间。
她往楼下客厅望去,苏禾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餐桌旁,黑衣黑裤,面若菩萨。她没多看,下楼走到秦父秦母旁坐下,问了声好。
果不其然,秦父秦母完全没有发现女儿是从表哥房里出来,全当是她提前一会到了而已。
餐桌上,照旧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即便冷心冷情如秦母,见了许久未见的姐姐,脸上也有了笑意,甚至给秦墨夹了一块鸡翅。
苏禾的亲妹妹,八岁的苏蕙悄悄拉了拉秦墨的袖子,问她:
“表姐,你和哥哥下次出去玩能不能带我啊?”
“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出去玩啊。”
秦墨还是很喜欢这个小表妹的,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道。
她回过脸,正对上斜对面苏禾的视线,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秦墨敛起笑意,默默干饭。
饭后,秦墨看到苏禾大约是回房间接了个电话,后走到她面前,话却是对秦父秦母说的。
“姨夫姨母,我带墨墨出去了。”
他知道,秦父秦母根本不会多问,索性也不多说。
秦墨自然也无所谓,出门前,她看了眼小丫头,果然,苏蕙郁闷地看着自己,秦墨好笑地摇摇头。她要是知道她哥哥想要带自己去哪里就不会想要跟着了。
去车库上了车,秦墨刚拉下安全带,苏禾就吻过来,一手又不忘把她的安全带系好。
吻得凶狠,秦墨在他与椅背之间动弹不得,索性放软身体,慢慢回应着,苏禾松开些许,分离时唇舌间扯出银丝,不过离着一毫米的距离,呼吸仍在纠缠,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两人毫不退让地对视,然而望进对方的眼睛中,眼神都极淡。
仿佛这剑拔弩张的对视也不过是轻轻一瞥。
苏禾坐回驾驶位,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
“今天去锦瑟,耿逸请客,过年了大家聚聚。”
秦墨打开车载的镜子,补了一下被蹭去的口红,听到这话,只应了一声“好”,又递了张纸给苏禾,示意他擦一下嘴上蹭到的口红。
她和苏禾要说深仇大恨没有,也不存在骗炮,只是这对表兄妹从某个年少懵懂的日子起就建立了一种稳定的炮友关系,让本该纯粹的亲情友谊走上了不归路。
所谓炮友,就是为了解决双方的生理需求,有时没能满足对方需求,导致对方去找别人解决,比如昨晚自己被挑逗起来又被人抛下,独自呆在一个大房间里这种事也没什幺好在意的。
才怪。
十六七岁的时候,秦墨就对这位天之骄子的哥哥充满了兴趣,他拥有她渴望得到的一切:父母的关注与爱护,可爱懂事的妹妹,优异的成绩与好人缘,于是她利用女孩子所拥有的一切特性去吸引他,利用女孩子对化妆品、服饰、包包的收集癖,女孩子的浴室与卫生间永远长长的队伍,女孩子的香、甜、娇、软去吸引他,即便她获得的不是纯粹的爱情,而是男孩子的好奇心。
不过,她本来也不想要苏禾的爱情,男人的爱情就像纸糊的墙一样靠不住。她所要的不过是独一无二的关注。
心里有气,就不得不发泄出来,秦墨想,今天一定要好好整整这位好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