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接下来是和队长的约会,看到善浩落寞离开的背影,海伊有那幺一瞬间,很想叫停他。

但是和正宇的约会,不仅是海伊给自己理清感情的机会,而且两人的约会事关课题的期末成绩。

这个约,无论如何是要赴的。

可是......

“善浩!”海伊终是不忍他就此黯然归去。

善浩蓦然转身,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与意外。

“什幺?”

海伊的脑子一瞬间懵住,“那,那个......”忽地,她想到昨天离开饮店前最后和他说的话,海伊大声说道:“约定,还记得吗?明天见!”

善浩愣了一下,接着,他问出一个让海伊感到有些为难的问题,“记住了,明天会有惊喜给我吗?”

海伊哑口无言,心脏跳动得有些快,一个模糊的答案蠢蠢欲动,差点便要破开心门宣告天下。

“算了,一个晚上而已,不要犯规,明天再告诉我吧,不过,三多,我真的希望会是个好消息......那,明天见。”

最后,印在海伊脑海里的,是善浩转身前留给她温柔的笑脸。

善浩对她的感情,在他的眼里,笑容里,一直都有迹可循,且越来越被海伊放在心上。

和正宇的约会,状况百出,一切都是计划,却没有好的规划,时间,错过。

海伊的心情一落千丈,脚板底生疼,整个人又累又饿。

一次次意外之后,正宇带着海伊回到开始碰面的天文台。

海伊无感地蹲在角落,被正宇叫到,她无奈答允,却不小心把包里的东西颠了出来。

正宇捡起几张照片,上面俨然是海伊与善浩的合照,看着照片上海伊开心的笑脸,正宇不难想到她与善浩的约会定是比自己的完美得多。

醋意翻腾,下一秒,海伊将照片一把抢了回去。

轻轻地拂去照片背底不存在的灰尘,海伊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夹在书里放好。

正宇见状眼神一暗,却又不肯就此认输,“走吧,我们去观测室。”

棚子里,海伊与正宇坐在一张小桌上,视线没有交集,言语没有交流。

无声地闷下一杯酒,海伊语出惊人,“为什幺告白?”

猝不及防的直问吓得正宇呛了几下,“喂,你也太突然了!”

“我想知道呀,那天说你让我误会了,给我道歉,我想跟你告白,你却制止了我。”

回忆漫上正宇心头,忙不迭的悔意堆叠,“没错。”

“那为什幺现在又搞这些?是不是有点没头脑,又不是在耍人。”海伊说这话的时候着实有些生气。

“站在你的立场,可以这幺想。”

“难道你还有别的理由吗?”

“我当时害怕,一开始我越来越喜欢你,让我感到害怕,再后来,我怕我的感情会伤害到你。”

“你当是在拍恐怖片吗,怕什幺怕?”

“可是最让我害怕的,这样什幺都不说出口,就错过了你,我最怕这个。”

看着忽然沉默的海伊,正宇继续吐露着以往不曾对人诉说的心声,“我怕会错过,可能是我人生中不会再有的幸运。”

海伊看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让你混乱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正宇立案立案道歉,“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海伊沉默了一瞬,内心万千感慨。·         ​

“正如你所说,已经晚了。“海伊喝下杯里的酒。

棚子外忽然落下瓢泼大雨,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在无限蔓延。

低头看着没有送出去的礼物,正宇陷入无边的悔寞。

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份礼物许是有灵,感知到主人的糟糕,以玉碎的姿态掉落在地,引起了海伊的注意。

“你怎幺把海螺放在那种地方?”

正宇没有回答,只是叹息。

“是重要的东西吗?”

“我本来打算送给你的,让你把这个带到你爸爸在的地方,我想也许还能听到海声......”

他赤诚的话勾起了海伊那晚的回忆,她的心,在这一刻,无比感动,“那天在海边捡的就是这个吗?”

正宇默认,“它碎了,不能给你了。”

海伊看着他掌心碎掉的海螺,她知道,这一刻,只要自己接过它,破碎的海螺亦能完成它原来的使命。

但是......

善浩的脸在她和正宇约会的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里闪过。

他的笑,他的泪。

她的欢喜,随着分给善浩的心疼,渐渐都落在他的身上。

“真是可惜,捉弄无处不在呢。”海伊忽地说。

“什幺?”

“你总是这样,什幺都要晚一步,告白是,礼物也是。”海伊眼里又悲伤闪过,毕竟眼前这个人,她真心喜欢过。

“没有机会了吗?”正宇的睫毛颤抖着。

“没有了,不管是什幺原因,机会曾摆在你面前,你退后,别人就会前进,心是最难测的,左右摇摆,现在,它自己有了明确的答案。”

言至于此,正宇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果不其然——

“对不起,这个答案不是你。”

被正宇捧在手心的碎螺再次落在地上,没有丝绒袋的保护,这一次,它碎落一次,有的碎片随着弹力溅落到下水道。

仿佛无声的旁白,揭示了他与海伊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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