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屋子没有其他兽人的气味,看来没人住在这个屋里。
如果自己能够住下,就可以天天和她说话了。
还能争取多留一些‘好印象’。
云屹这样想着,已经走到了窗边。
屋子并不向东,刚刚升起的月光也射不进屋子里。
他白璧无瑕的皮肤却像夜明珠般发出淡淡的月牙色。
白慢慢也就随意一瞥。
被他的身影给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姐姐......”
云屹疑惑回头,发现白慢慢正在盯着自己发呆。
白慢慢对上他暗喜的表情。
耳朵随即炙热发烫:“兽皮都给你收拾好了,赶紧拿东西走人。”
她那躲闪的表情隐没在昏暗的房间里。
可云屹身为鹰族有着超强的夜视能力,将她的窘态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那耳根通红的颜色也没落下。
他没有接话,反倒自己找起了留下来的理由。
“可是姐姐,我一天没吃饭......饿了......”
白慢慢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那双像烛火一样明亮发光的眼睛微微下垂,有些撒娇的意味。
“你刚才不还说你吃不下吗?!蹭了穿的还不行,还要蹭吃的!”
白慢慢白了他一眼。
那句‘真是雁过拔毛’还是没忍住悄悄地嘀咕了出声。
“雁过拔毛?...为什幺要拔大雁的毛?它不是路过吗?”
云屹话音未落,白慢慢已经起身走下了楼。
他跟在后面。
像本十万个为什幺似的在耳边不停的发问。
白慢慢眉头紧锁。
这男人,真的太刮噪了,好烦啊好烦啊!
真想找个东西给他的嘴堵上!
两人在屋里打转的功夫.
白慢慢将火坑里的明火再烧大一些好方便吃饭.
随后将窗户打开些许缝隙方便空气流通。
云屹就乖巧的坐在餐桌旁等待,目光跟着白慢慢移动。
厚脸皮的样子让白慢慢都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吐槽才好。
谛霆看样子应该还在忙吧,平时这个点早就安静下来的村内也依旧人声鼎沸。
此刻两人在屋子里安坐,倒反有些偷懒的嫌疑。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着吃完了饭赶紧去帮忙。
不情愿的拿出了一个木碗放到他的面前:“诺!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云屹熟练的拿起勺子,毫不客气地勺了一大块肉送进嘴里:“唔~~好吃!”
白慢慢不愿搭理,安静的咀嚼。
云屹此刻居然也罕见的静静品尝起晚餐。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刚才还嫌弃着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此刻又觉着过于安静。
白慢慢不时擡头,对于他的一些疑问倾泻而出。
“我说,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云屹眉眼满是不解:“对啊?”
“那....你之前说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是我让你叫的我姐姐?”
云屹点头。
火光闪烁摇曳着,将他眸中的疑惑烧地更旺:“我以为你见到我的时候已经把我记起来了呢?”
白慢慢有些心虚:“我....我只能想起你的名字,别的,我暂时还想不起来....”
他表情挂上些许遗憾:“你之前跟我说你会消失,会不记得我们之前的事情,我还不相信....看样子,果然是真的....”
说着,不甘心的盯着白慢慢的脸。
“姐姐,你为什幺会突然消失呢?明明呆的好好地,我说要当你的伴侣你也同意了,还说会等我长大呢!”
白慢慢顿感无语。
都说了自己不记得了,还让我解释啥啊!我啥都不知道啊!
双方思绪交织。
彼此都有太多的疑问。
白慢慢刨根问底的性格此刻又暴露出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眨巴眼睛。
趁机又勺了几口,这才将碗放下。
像是决定好了什幺。
一把将白慢慢手里的木碗夺下。
“没关系!我很早之前就决定好了!如果再见到姐姐你的时候。你真的什幺都不记得,我帮你回想起来!”
白慢慢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
也不好意思自顾自的吃。
默许了他的行为,擡眸安静的聆听。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幺会这幺做,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白慢慢又想订正他对自己的称呼。
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吗?在我还是个幼兽的时候,是姐姐你忽然来到我身边。教我生活,教我说话,还教我好多好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那个时候我没有什幺能力,空有一身的灵力也不知道怎幺用。幸亏姐姐你教我。”
他说着,眼神有些寂寞,望着白慢慢的眼神也抚上几丝怨怼。
“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名字,只告诉我说,以后我就叫云屹了。生活本来就很好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告诉我你可能要消失了,说以后如果遇到我,也会不记得我。”
“我说什幺也不让你走,可是你居然给我施法让我睡觉!我一觉醒来......”
说到这,他可怜又无助:“你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我在万兽大陆找你,又到秘境大陆、火山大陆!甚至花神岛、公海!连魔兽回廊我都去了!就是找不到你!”
“后来,我遇到了自己的同族。我就这样成为了雪鹰族的族长。”
“可当上才知道,雪鹰族从被人发现以来一直被人追赶猎杀,全都在问我们要大保卫阵的秘典。”
白慢慢原本松弛的眉头一紧,转而变为吃。
“你这幺强还能被人追着撵吗?”
他委屈点点头:“你之前就只教了我一些东西而已。别看我那晚凶神恶煞的,其实我已经用了浑身解数了!我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明明一开始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姐姐而已!你消失了这幺久,忽然出现的时候已经和别人结成了伴侣......”
云屹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眼睛里翻涌着雾气:“不管不顾地把我丢下,让我过这种死地求生的生活。还背着我偷偷找男人!还对我这幺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越委屈。
低头的时候居然有几滴眼泪落在了紧攥的拳背上。
此刻竟丝毫不管自己的形象,小声的抽泣起来。
“.........”
白慢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幺才好!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喂!
她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人在自己面前哭啊!更别说安慰一个潸然泪下的男人了!
怎幺办怎幺办....!急!在线等!
这该死的母性本能!该死的怜悯心!啊啊啊啊!
心里飞奔过去一万匹草泥马。
她着急忙慌地搬起凳子在云屹身旁坐下。
回忆母亲安慰自己的样子。
依葫芦画瓢,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云屹的肩膀随着抽泣耸动,时不时重重地吸口鼻涕。
白慢慢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也不自觉得内疚起来。
原来他也是个没有依靠的人啊...
如同自己将谛霆当做了心灵的港湾一样。
他对自己也有着说不清斩不断的依赖。
虽说自己什幺都不知道,对他也根本不了解。
可说到底。
这副身体也像亲人一样,陪伴了他整个幼年时期。
想起自己因为他那些残暴的表现而鄙夷排斥他的行为。
生生拍散了他想要和‘家人’近亲的机会....
“你....别哭了...”白慢慢悠悠张嘴。
虽然知道此刻应该好好安慰。
可纵使思绪万千,也说不出什幺通情达理的漂亮话来。
云屹依旧低声抽泣着没有回应。
白慢慢此刻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安抚他却不知如何下嘴。
只能静静的陪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