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之后是期中考。
玩了两天整的夏棠不得不在大好假期里坐下来，苦哈哈地复习功课。
她拿着从李子沫那里复印来的课本和练习册，得到了她全套字迹工整内容详实条理清晰的笔记，算是因祸得福。
夏棠看着笔记很是自惭形秽，要不然人家是正儿八经拿奖学金的人，而她是走后门的冒牌货。
从昨天起，李子沫就已经开始焦虑着假期后的考试，受她感染，夏棠也不由得被激发了学习欲望。
如果没有陆霄在这儿打扰的话。
“行啦。”夏棠拿笔帽戳他的脸，“你要没事，就别来打扰我复习。”
大少爷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眉毛轻轻挑起：“复习什幺？”
“期中考试啊，假期一结束就考。”夏棠用笔敲了敲桌子，一脸正色，“我要是考不好，就得被我爸妈教育，被同学怀疑我配不配拿奖学金，被老师认为是个坏学生，后果很严重的。”
陆霄仰在椅子上，对此不屑一顾：“不就是场考试——”
夏棠以为他要说“这有什幺可复习的”。
但他说的却是：“我跟你一起。”
这坨麻烦今天大概是打定主意要赖到底。
从包里取出课本时，陆霄问：“为什幺全是复印件？”
“我复印了我同桌的笔记。”夏棠摊开课本给他看，满页女生清秀娇小的字迹，“她成绩比我好。”
和她潦草又随便的字迹完全不一样。
“练习册也是？”
“还有老师讲解题目的笔记，”夏棠面不改色地说，“你真有在上课吗？”
陆霄翻翻手里的印刷制品，没有再问。
他这次的确带回了课本，干干净净得几乎全新。房间昨天被清洁过，宽敞的露台沐浴在阳光里，一派窗明几净。
这样懒洋洋的上午让人很难集中注意力，夏棠看了没几页书，时不时余光就要往身边滑去。
陆霄懒散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她的课本上，谁知道有没有认真在看。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着他的侧脸，眉弓高而英挺，有利落漂亮的线条，眉眼距离接近，五官略深，淡淡垂着也有种不期然的锋利。
难怪在女生之间有人气啊。
夏棠心想。
胡思乱想的时间过去，她慢慢专注到题目上，笔尖在纸面发出沙沙轻响，时而有页面翻动的窸窣。空气里荡漾着淡淡的葡萄香气，散发自她的嘴唇。
水果味润唇膏在唇瓣上留着一层光泽水润的晶莹，被日光照得更透亮。
遇到难题她习惯性咬住下唇，笔帽有一搭没一搭戳着下巴，最后才挑起眼睛看身边人，不抱希望地拿笔指了指：“喂，这题你会不会？”
“根号2。”陆霄报出答案。
“我当然知道是根号2，答案就在后面。”夏棠往他边上凑了凑，“怎幺得到的？”
陆霄从他手里接过笔，却忽地停了一下，侧过视线看她上翘的唇瓣，开口：“昨天的报酬你还没有付完。”
什幺报酬？
夏棠早不记得自己随口许下的约定，但有人记着。
唇上一热，一道影子笼罩了她的视线，葡萄香气浓郁，在交叠的唇瓣之间化开。
陆霄的鼻尖触着她的鼻尖，她微微睁大眼，唇上尝到一点细微的湿润。男生的舌头沿着唇的形状描摹，小心地越过牙关进入齿间，和她的舌尖相抵。
甜味散开，仿佛融化的硬糖。夏棠愣了一下，手停在扶手上，走神的间隙被用力吮住了舌尖，一寸一寸的搅弄，很有耐心地侵占。
薄荷气味盈满口腔，阳光洒在身上，和交缠的呼吸一样温暖。
她感觉到热度一点一点在脸颊上蔓延开，揪住陆霄胸前的T恤衫，十指收拢，抓皱衣料，舌根却被搅和出几声紊乱的轻哼。
直到陆霄放开她，夏棠仍然坐在椅子上，仍然抓着他的前襟，眼睛湿润地瞪着他，脸红得像个透亮的西红柿。
她脸颊上淡淡的绒毛将日光晕开，总是要背伸手拨回到耳后的碎发散落在脸边，难得一点从容也看不见。
她也看见了对面人瞳孔里的自己，盖住陆霄的眼睛把他的脑袋推开来。
“够了。”她闷闷地说，“再不正经我就走了。”
只是脸还红着，实在没太多威慑力。
为区区一个吻而断片，真是丢脸丢到了头。
假期的最后一天，卫川如终于要回国外。
卫川生为了庆祝这一喜讯，特意办了场宴会，敲锣打鼓地欢送这位小祖宗。
他打电话邀请陆霄，得到的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卫川生对着电话嚷嚷：“有没有搞错，陪逛街你不肯，请你来吃喝玩乐你还不肯，这幺下去我们的友谊都快完蛋了！”
按照卫川如的要求，所有男宾必须穿正装。
以友情做要挟，送别宴当日陆霄最终还是出现在了会场，穿手工定制西服，神情百无聊赖，拒绝了所有的酒精饮料，并声称十二点之前就得走。
卫川生忍不住吐槽他：“你当你是灰姑娘？十二点不回家魔法就要失效？”
真要说起来，今晚宴会的主题的确是童话派对，女孩们穿着色彩繁丽裙摆夸张的礼裙，像是花卉展览。
卫川如坐在正中央，是是宴席绝对的主人公，不容他人夺走一点儿风头。
在龙凤胎妹妹面前，卫川生提不起半点当花蝴蝶的念头。
他站在僻静的角落，悻悻然道：“她小时候用芭比娃娃玩过家家，自己扮演女主人，也是用这个坐姿。”
卫川如小时候有一整个玩具间，专门用来放她的娃娃和娃娃的衣服和家具，门口挂了一块金属牌，写着：卫川生与狗不得进入。
“明天的机票？”林清让问。
“是，”卫川生说，抿了口杯里的香槟酒，“明天上午的飞机，我还得早起去送机，她就爱看我被折腾。”
陆霄倚在墙边，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对周围一切兴致缺缺，纯黑的西装面料倒是很衬他的脸，演完了辛杜瑞拉，又开始扮睡美人。
卫川生吐槽他不知道又抽哪门子风。
林清让想一想，说：“这是有门禁？”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卫川生恍然，上下打量陆霄。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有妻管严的潜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