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每次自慰都在想你

京大中央图书馆。

身为校园里最美丽的一道倩影，桔勤星已经习惯了众人对她的脸表示赞赏的眼神。

“星星！”莲梓是她在学校里，也是在「现实世界」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刚好，也是和她同寝室同系的社友。

才刚开学，京大的图书馆已经坐满了人，准备着下学期的期中考。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经下学期了。

“谢谢！”

莲梓刚从社团活动回来，帮她留了位子，她道谢。

“不客气。”

桔勤星的美，是典雅高贵又带点疏离的美，莲梓是美，却是天真无邪，可爱活泼的样子。

两个美女，即便是女生，都会被勾走了魂。

“星星，季学长问我，明天要不要去看他篮球比赛。”

学校篮球校队队长季子麒在追她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了。”桔勤星皱了皱眉。

“好，那我帮你跟他说。”

两人从下午读书到晚上八点多。

回宿舍的路上，莲梓问她。

“季学长这么好的人，妳为什么不喜欢？”

季子麒是大四化学系的，篮球队队长，颜值高人品好，是大家眼中的「学长」第一人，也是女孩们争相一睹风采的对象。

三年前，当大家知道季子麒喜欢桔勤星时，桔勤星顿时成为众矢之的，但当有人挖到桔勤星的正面照后，桔勤星成了全校名人。

她美到女人羞愧不如，男人封为未来女友。

当大家知道她拒绝季子麒后，桔勤星这个人的形象就提升为女神，至今无人可超越。

莲梓发自内心的不明白，大一一开始她也对季子麒有些好感，但季子麒喜欢桔勤星，她也就慢慢的放下了。

后来遇到了现任男友，她过得很好。

桔勤星没有回答，她一直是这个样子。

莲梓抿了抿嘴，看来是桔勤星的禁忌。

从当朋友到现在，桔勤星人都很好，虽然有时候很冷，但这也是她的特色，莲梓不讨厌这样的个性，反而很喜欢她的样子，酷酷的。

但她慢慢的发现，她有很多禁忌话题，不是不能聊，是每次桔勤星都会说。

“不能说。”

就如同今天这样，莲梓再一次被以三个字回礼。

桔勤星瞇着眼，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谈恋爱。

一毕业，她就要回去，那时候怎么办？让对方找不到人？

况且她早已不适合一般的男孩，谁能想像她不是连开个黄色笑话都能羞红脸颊的那种女孩。

她不能也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过去，这三年来，她一直都封闭着内心。

“桔勤星！”

莲梓很少叫她全名，表示她真的很不爽。

桔勤星走在她前面，停了下来。

“妳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说？”她渣男也不是没遇到过，但当她们讨论到男人、未来这方面的话题时，桔勤星总是不愿回答。

桔勤星没有立刻给予回应。

她认为，莲梓的世界里，男女情爱就是那么回事，她的想法很单纯，她一定想不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杀人犯。

但莲梓在她心中的地位也确实不一样，至少，桔勤星是真的有把她当成是朋友。

“莲梓，我不是干净的女孩。”桔勤星的声音依然冷冷的，但莲梓觉得，她的声音似乎更低沉了，还有些压抑。

这种话，从桔勤星的嘴里说出来，莲梓只有震惊。

她从来没有想过桔勤星会这样说，她甚至不觉得桔勤星会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她太冷了，冷到她不觉得「性」能跟她挂钩。

“妳……”

桔勤星背对着她：“季子麒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的世界，是犯罪、性、暴力。

他的世界，是读书、兴趣、未来。

她继续前进，留下独自一人沉思的莲梓。

-

期中考结束后，消息传来，商学院邀请了杰出校友回来演讲，内容是关于商业战。

这堂算学分的演讲实在非常难抢位置，不仅是因为这场演讲是跨学院均可参加，还有就是讲师，是个非常有名的人。

桔勤星对此没有兴趣，但莲梓不止抢到了自己的位置，还帮桔勤星也抢到了。

桔勤星就答应了，有学分，为什么不去？

不关心世事的后果就是当她看到走进来的人是如此熟悉的时候，后悔了来这场演讲。

原来，来的人是霍氏集团总裁，霍家三少，霍承洲。

或许是目光太过强烈，霍承洲的眼神对上了桔勤星。

他沉了沉眼眸。

桔勤星是听众，是学生。她无可否认，霍承洲所讲的内容确实极具深度，也只有京大能请得起霍承洲这样的人来演讲。

难怪京大能每年出杰出人士。

演讲结束，桔勤星在人潮中消失。

霍承洲看着她的离开，不发一语。

-

“承洲啊，今天谢谢你来呀！”老者手持拐杖，慈爱地笑着。

“这是我应该做的。”霍承洲在怎么忙，也不至于会不给他当初的老师面子，况且只是帮忙，没什么好拒绝的。

“我离开的时候有看到一个女生。”霍承洲知道，学校大部分的同学，在桔勤星走进来时，都忍不住往她那边瞧。

他推测，桔勤星在学校大概有些名气。

“承洲！好久不见！”一个男人穿著白大褂向他走来。

他是霍承洲大学时期通识课上认识的同学，因为两人常常一起做报告而互相熟识。

杨少泉是心理学教授，横跨国内外知名期刊专栏，专门研究人类社交模式的议题。

他毕业后三年内就拿到博士学位，今年才二十八，就是一位令人折服的正教授了。

“好久不见。”霍承洲对他笑了笑。

“你说的女生，是桔勤星吧？”他有听到刚才霍承洲问的问题。

霍承洲顿了顿，她本名叫桔勤星是吗。

“心理学系女神，今年大三。”杨少泉用手肘推了推霍承洲：“真的长得很正对吧！她是班上第一呢！”

“我说你们再讨论什么。”老人在一旁突然笑出声：“原来是星星。”

“徐老您也知道？”杨少泉有些意外的看着徐老，老师和学生的社交圈不太一样，在学生群里红的事情，在教授圈里可能听都没听过。

杨少泉只是仗着年纪和学生近一些，才能打入学生群，跟上时事。

更何况，徐老是商学院教授，桔勤星是医学院，这是两个八杆子打不着边的科系。

“她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徐老点点头：“前阵子商学院举办的商业交流活动，她表现得很不错。”

商业交流活动是京大特有的活动，每年一次，邀请各商界里头的人物来当评审，制定议题和危机，考验学生的公关及处理能力。

桔勤星当时也有参加，她带领着他们那一组获得了冠军。

桔勤星的处理方式堪称完美，除了霍承洲，徐老真的没看过谁有机会超越她，后来听说她是心理学跨院来报名，又更对她好奇了。

她在心理学跟商学都表现得那么好，徐老对她印象很深刻。

“前阵子问她要不要来商学院坐坐，她直接跟我说她不感兴趣。”徐老笑了一下：“她那样子，跟承洲当年真有得比。”

霍承洲面上笑容和煦，心理有些意外。

圣影盟的杀手，脑袋不好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意外桔勤星会来参加这种活动。

他觉得她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的。

霍承洲的疑问才刚产生，就有了解答，杨少泉立刻回徐老：“那是当然的啊，她参加商学院只是因为她的朋友是商学院的，拜托她来帮忙。”

“你说的是季子月？”徐老似乎有点印象，比赛那天，季子月是队内的二把手，那两个人一站，旁边全是文学院的凑人头用，他们那队也能赢。

季子麒是化学院男神兼校队队长，季子月是她双胞胎弟弟，是商学院的男神也是学生会长，男神是学生叫的，两个兄弟成绩都很好，这方面的优秀才让徐老都记得。

“就是他！”杨少泉拍了拍霍承洲：“他哥在追星星，你猜怎么着？被星星给拒绝了。”

霍承洲挑了挑眉：“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季子麒咦了一声：“我以为你喜欢这种的。”

呦，兄弟挺了解他。

看着孩子们打闹，徐老也觉得挺有趣，当杨少泉提起，他也才想到，霍承洲都二十八了，也没看他带个女朋友回来过。

“事业上升期，不方便。”看着徐老的眼神，霍承洲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杨少泉翻了白眼：“得了吧你，那都是借口，我看只是没有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当年系上女神倒追他，他倒好，不接受还让女神当众出丑。

他就没看过哪个男人能如此木头。

“如何？要我帮你们制造相遇的机会吗？”杨少泉一脸八卦。

“不用了。”霍承洲冷着脸。

事情都过去三年了，她明明有他的电话号码，但到现在都没打给他过，明显是不想看到自己。

不过也是，他坑了她好大一笔。

杨少泉可惜的摇摇头：“你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霍承洲呵了一声，他们床都上过了，还有什么机会好错过的。

“少泉啊，你省省心吧啊！”徐老用拐杖敲了敲杨少泉的手：“你倒是什么时候要结婚啊？”

他跟女朋友也谈了有四年了吧？女孩子的青春是很宝贵的，他得负责。

杨少泉一听，就跑了。

“这臭小子！”徐老恨铁不成钢。

霍承洲笑了笑：“老师，中午我请你吃饭？”

-

桔勤星觉得，冤家路窄这个词真的是创造得太合适了。

她只是要跟朋友吃个饭，就又能碰上霍承洲。

“我去上个厕所。”桔勤星离开包厢。

她正好在包厢外面的时候，看到了霍承洲和徐老等一杆教授走进来，看来是来吃饭。

偏偏她朋友也选这间餐厅聚餐。

在餐厅一南一北的两人不知为何，突然四目相交，桔勤星觉得背脊发凉，一溜烟，转身就跑了。

她对霍承洲的感觉很奇怪，栽在他手上，所以很不爽，但他那天真的遵守承诺没伤害她，这也让桔勤星不免对他没那么怨恨。

被操到晕过去，呵，自己都不敢相信。

桔勤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粉嫩的嘴唇，柳眉杏眼和精致的瓜子脸。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霍承洲压在她身上的喘息。

低沈浑厚的嗓音，说着性感色情的话语。

下体一阵黏糊，似乎有水流出。

桔勤星浑身一颤，认真？

她就只是想想……就湿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

捧起一把水，桔勤星将水拍到脸上，她得清醒一下。

-

活动结束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桔勤星整场活动都无法专注。

主要是霍承洲的脸一直从她脑中飘过。

几年没见过他，突然出现，就搞得她心神不宁。

同学们纷纷离去，莲梓和男朋友走了，桔勤星自己一个人决定打车回宿舍。

当她走到门口，才发现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靠在车窗边。

霍承洲？

他……在等她？

站在他面前，桔勤星没有开口说话。

“去哪？”

“回宿舍。”

霍承洲勾了勾唇：“走吧，我载妳。”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为什么来读大学？”最终，还是霍承洲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

“学习专业知识。”

“之后呢？”

桔勤星看着前方：“回组织。”

“打算一辈子这样？”

女人再怎么貌美，也只有几十年，这件事，她不可能干一辈子。

“……”桔勤星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是她也没有答案。

就像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天职，突然间要她转换，是如此的艰难。是不是最终，她还是得选一条路，离开那个世界？

“谁知道我会不会哪天就被杀了。”桔勤星笑了，笑得有些疏离。

她的命，不值钱，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在这个世界上，她无亲无依，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行的，本了就是拿命来换。

霍承洲看了眼桔勤星的侧颜。

清秀精致的脸庞，开着她粉嫩的小嘴，说出这种话，怎么看怎么维和。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又知道了？”

气氛再次凝聚，但这次，两人各怀心事。

桔勤星有些出神，她又再一次，对着他说出自己平常会拒绝回答的那些事情。

可能吧，是看在他当初没有趁人之危的面子上。

啧，那种高潮，她从没有过。

宿舍到了。

但桔勤星没有立刻下车。

霍承洲也没有赶她。

“为什么要等我？”桔勤星知道霍承洲不可能闲着没事来等她，他是万人之上的掌权者，哪来的时间无聊。

就知道桔勤星很聪明，霍承洲笑了笑：“确认妳还活着。”

这句话，是在对应刚才她对自己的嘲讽。

桔勤星忽然觉得，她不排斥两人间的相处模式，比起热络，她更觉得这种温度最不烫人。

“你喜欢我？”

桔勤星不是笨蛋，她看得出来霍承洲对她不一样，哪个总裁没事主动找一个大学生说要载她回宿舍。

霍承洲没有否认：“不够明显吗？”

“我们差了七岁。”

“不算太多。”

“我们没有未来。”

“未来是自己创造的。”

“我不干净。”

“妳觉得我在乎？”

这句话一出，霍承洲俯身贴近桔勤星：“况且，妳干不干净，我不知道？”

她的第一次是自己的。

对霍承洲来说，她很干净。

桔勤星脸颊微热。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承洲没有逼迫她回答，他给她思考空间。

“为什么是我？”大约过了十分钟，桔勤星才擡起头来看着他。

她的眼里多了很多说不清到明的情绪。

以霍承洲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做着比堪比交际花的工作，杀人无数，为什么是她？

“妳好看。”

桔勤星：“肤浅。”

霍承洲低声的笑了起来。

就知道他这理由是假的。

“我不逼妳。”霍承洲下车，绕过车前，绅士的帮桔勤星开车门。

桔勤星离去前，他在她耳边说：“这三年来，每次自慰都在想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