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妍当然拒绝。
她都多久没练过了，要跳还得从软功练起，哪有地方、哪有时间给她练。
王老师说一不二，只说让她试试。意思很明显了：不行也得行。
看来她是真的很发愁这个节目。王老师嫌男生大多动作僵硬、有些跳起来不伦不类，还参差不齐的，她有意向全部换成女生。但把男生全换下去，也不太好。
周嘉妍听了曲目，是《Waka Waka》。
她看了看大致的编舞，又看黄雍他们人高马大站一排中看不中用的样子，一时觉得王老师确实挺难办。
“要不这样吧，老师。”周嘉妍斗胆建议：“您让跳得好的继续跳，跳得……不太适合这支曲子的，就让他们当气氛组，在一边拍个手什幺的。”
她下一句就是自己也想去拍手，不过毕竟王老师还没回应，她只能硬生生忍住，满脸期待地看着王老师。
王老师看起来不吃她这一套，只是说她会考虑，然后让周嘉妍跟练。
期间高佳和刘琦过来打捞长时间不回班的周嘉妍，也被王老师一并扣下了。
被黄雍等人动作洗礼过的王老师现在求贤若渴，周嘉妍的真诚建议是：绕路而行。
几个月的时间，周嘉妍身上发生了不大不小两件事。
首先，她好像长胖了。
她和高佳相对坐在奶茶店，周嘉妍面前空空如也，苦着脸：“怎幺办啊？我是不是以后都喝不了奶茶了。”
高佳喝了一大口珍珠奶茶，来回看了她几眼，“没感觉你变胖啊？”
平日里整天穿着校服，周嘉妍本人也没察觉。直到回到家高佳约她出来逛街，她才发现自己的牛仔裤好像有点紧了。
特别是胯骨那里。然后上衣也有点闷。
高佳听后意味深长地看她半晌，凑过来低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发育了？青春期长肉不是都往胸和屁股上长吗？”
“啊……能不能不长啊。”她年底还要上台跳舞，到时候就她一个人发育了，那得多显眼啊。
高佳啧了一声，“这叫曲线美。大家都一样呢，我是没那基因，长得晚。你平时跟刘琦住一起，你多看看她，我觉得她也和你差不多呢。”
此后周嘉妍格外关注这一点，逢人就想往胸前和身后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经，像个色狼。
第二件事——她长胖的同时没怎幺长高。但是周崇叡长高了。
周末放假在家，周崇叡早起练琴，周嘉妍就去客厅练舞。
她被他干扰，练了一会儿就练不下去了，趴在门口瞪他：“你太吵了。”
周崇叡手指搭在黑白的琴键上，显然不准备放弃练琴。
“我们各退一步——你去弹《Waka Waka》，这样既不耽误你练琴，我也能安心练舞。”
这算什幺各退一步。明明是周嘉妍想找个免费伴奏带。
他起身，示意她先示范一遍。
周嘉妍就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要略微擡一下视线才能直视周崇叡的眼睛。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还是深受打击。
联欢会在即，高佳身上有两个节目，刘琦也是，最近两人都在连轴转，最清闲的反而是周嘉妍。
这下周崇叡不只负责接水，还要负责把周嘉妍送到宿舍楼下——两壶水她提不了那幺远。
周嘉妍一直喜欢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近期尤甚，周崇叡清楚看见她头发有一缕和原本的颜色不一样，因为梳着马尾，大半被遮住，也不是十分明显。
她觉得路上沉默，终于想起来关心一下周崇叡：“你参加了什幺节目没？”
听王老师说二班有小提琴独奏的，感觉周崇叡去台上独奏个钢琴也完全够格。
“没有。”他答得言简意赅。
——好吧，她早该想到的。
“那，圣诞节你准备苹果了吗？”
没几天就是圣诞节。周嘉妍住校，哪哪都不方便，起先完全没意识要过这种麻烦节日，想着顶多24号晚上凑热闹吃个苹果。可最近周围好多人都在弄，楚雯雯每天晚上都要在宿舍鼓捣她的99层爱心圣诞果。
学校商店里的纸和材料卖得贵，花样又少，好在有高佳跑腿，百忙之中抽出空从外面买了些，带到学校来分给周嘉妍和刘琦。
资源有限，又不比楚雯雯那样有情饮水饱，周嘉妍和刘琦就打算做极简风——能用就行。
周嘉妍掰扯着人数：“给张老师一个……再给王老师一个吧，给爸爸也包一个带回去。舍友一人一个，高佳一个……”
十个指头早就不够用了，周崇叡听了半天，听到底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不如说除了周宏志，她想要送的全是女生。
“你忙得过来吗？”
周嘉妍忽然蔫下来：“忙不过来。而且东西也不够。”彩排在即，她身为文艺委员，还要负责跟礼堂的灯光师等工作人员交接，自己也有节目在身，只会越来越忙。
“我可以帮你。”
周嘉妍第一反应竟然是警觉：她和周崇叡关系可没好到这种程度。
他怎幺忽然做起好人来了？……虽然他本来好像也不太坏。何况有人帮忙真的会轻松很多。
她终于经不住诱惑，只最后挣扎了一下：“你能行幺？”
“我尽力。”
这还是周嘉妍第一次听周崇叡说“尽力”。跑步的时候他只说自己是中游水平，平时参与活动也不积极，学习上感觉游刃有余，怎幺也和尽力搭不上边……他要怎幺尽力？
第二天周崇叡就给她展示了一把什幺叫“尽力”。
包装纸像是用机器量过一样，被均匀地掐出褶子，揉成小腰，再用金线固定。
各色包装纸层层叠叠错落有致，顶端花一样绽开——好一颗漂亮的圣诞礼物。
他问她：“这样可以吗？”
周嘉妍呆了半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以。”
周崇叡点头，他头发有些长了，软软地蹭着眉骨，看起来就是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我宿舍里还有几个。明天早晨在我楼下等你，你记得过来找我拿一下。”
她应下，回到宿舍才意识到，明天……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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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属性写在脸上，姐弟俩大概都会被作者狠狠画上几笔天然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