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顺着蛇头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蜷缩着的人影。他眉头一皱,擡手按动墙上的开关。
头顶上一排排白炽灯霎时间启动,将整个空间全部照亮。
“你是谁?你怎幺进来的?”祝玖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心道古怪。
养蛇本是他作为不来神木高中的借口给藤原雪穗出的难题,没想到这女人竟真的允许他在学校里养蛇,还把四楼一半的面积翻修为温室共他使用。
他为了方便上课便住在五楼,而他的画室就联通着这扇铁门,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溜进来。也许是四楼逃生梯那边的门没关好,可这女人又是如何活着从那边走过来的?
这园中有上百条蛇,明年春天应该会孵化出更多。其中不乏有剧毒的品种,还有他身旁这个轻易就能绞碎成人骨头的森蚺。
它们领地意识极强,为何不攻击她?
“我是清洁工,”少女蹒跚地朝他的方向走来,刚刚还团团围住她的群蛇此时自动让开道路,“误入此地。”
“误入?”男人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只扣了下面的三颗扣子,脖子上的蛇形吊坠头顶的位置亮着晦暗的红光。
“我是三楼的清洁工,电梯不知怎幺停在四楼了。”无鸾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他,“祝老师,能带我出去吗?“
他是新来的美术老师祝玖,长着一张与阎罗王相似的脸,她绝对不会认错。
男人看着她的员工制服和胸前的工牌,倒也不像是在说谎。但这张脸……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张脸!
祝玖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喊叫,令他的呼吸病态地急促起来。
他虽被称为天才画家,可这些年也到了瓶颈。十年前刚满十八岁的他靠着极为写实的野兽描绘一举成名,他无需构想提笔即画,仿佛画中所绘就是他的亲身经历一般。直到三年前,有位富商花重金请他为自己的女儿画一幅肖像画,他这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画不出女人的脸。
祝玖当然接受不了这种缺陷,于是他在每一幅新画中都尝试加入女人的形象,可无疑都是以失败告终。即便强行落笔,画中的人脸也会扭曲到不成人形。
他有时能坐在那些未完工的画旁发呆一整天甚至忘记吃饭,有时会欲火中烧无从发泄,有时又会悲伤到掩面而泣。心理医生诊断他患有中度精神分裂,应该暂停艺术工作,服药并休息一段时间。
祝玖拒绝了服药的建议,但他也意识到这些画已成了他的心魔,必须要采取行动。为此,他在三年间不停地参加社交酒会,频繁更换女友和床伴,试图削弱那些画对他的影响。可每一次都会给他带来更深的挫败感和自我厌恶:女人的爱抚甚至比不上他看那些画一眼。
“祝老师?”
无鸾以为他被自己的脸吓到了,于是赶紧低下头,“抱歉,我的样子吓到您了吧?”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头顶传来沙哑的声音。
“没有。”
她察觉到那一人一蛇的眼睛在自己身上逡巡,不知为何嗓子有些发紧:“可以先带我离开这里吗……”那森蚺的蛇信子发出的“嘶嘶”声就在耳旁让她头皮发麻。
却听男人冷不丁提问——
“你愿意做人体模特吗?”
她疑惑地擡头,看到眼前人堪称虔诚的表情,下意识的拒绝了,“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幺工作,我只是个清洁工。”
“很简单的工作,”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她看不懂的兴奋,声音极度蛊惑,“你想做什幺都可以,让我把你画下来就好。”
越来越多五彩斑斓的小蛇顺着楼梯攀了上来,再看看眼前人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无鸾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好用力推开男人挤出门外冲向五楼。
楼梯连接的画室凌乱不堪,已经完工的画倒是规整得挂在墙上,大多是以野兽为主题的油画,其中又数蛇最多。她看着这些画只觉脚下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气,就像她每次看到艺术楼大厅中悬挂的那副画一样:好像那画中坠落的鸟,就是她。
画板周边最是混乱,其上却蒙着一层黑布,似乎他并不想让旁人看到画上的内容。鬼使神差的,她想走过去掀开黑布一探究竟。
“喝水吗?”
祝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微笑着递给她一杯冰水。
“我不渴,”她掩饰地舔了舔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并没有接过那杯水,“您没什幺吩咐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
“等等。”
他擡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一股淡而魅的香水味钻入她的鼻腔,“工作的事,你还没有答复我。工资和待遇全部依你。”
无鸾不动声色地拂开他的手:“抱歉祝老师,我只想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幺果断,愣了片刻突然笑了。
“原来你这幺喜欢做清洁工作,”他长指轻扣玻璃杯的侧面,冶艳的脸上是满是玩味的表情,“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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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区1号宿舍楼顶层。
无鸾起初还担心深夜造访被别人看到会有麻烦,没想到整个顶层都是他的房间,电梯直接入户,连其他学生的影子都看不到。
简约的蓝白色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丰旭站在电梯口外,没有带平日的眼镜,一半黑色一半赤色的双眸在看到她后微微一凝。
“感谢您能来。”
屋里的地暖开的很足,他只穿了一套白色短袖居家服,缓和了整个人冰冷的气质。
“不用这幺客气,我应该也帮不上什幺忙。”这少年总是这幺礼貌,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带路吧。”
屋子虽大,但大部分面积被装修成了藏书室和健身房,所以卧室并不多也很好找。丰旭带着她走了一段便来到了主卧。卧室里的冷香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还有淡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就在卫生间里,是吧?“
整个房间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带着泥点的工装裤,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踏入卧室,刚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意识随即被抽离,少女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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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昙:进他房间经过我允许了吗?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