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打来的第一个电话,柏小枝没接。
没消停两秒,手机又嗡嗡响了起来。
她本想让自己缓一会儿想想说辞,打来电话的何进却不依不饶。
“喂。”
“你在哪?”
何进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开心。
“我在外面...玩了会儿。”
“所以,现在在哪?”
“在...在回家的路上,怎幺了?”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对面的男人才接着说了句。
“你最好是。”
电话被挂断了,柏小枝有些呆愣的将手机揣进包里。
何进的语气确实不好,说不定已经发现自己收了些行李离开,她有些后悔自己白天的冲动,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解释一边往马路走,准备打个车回家。
快要到马路时,柏小枝擡头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何进倚在车前,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
她提着袋子的手一紧,硬着头皮走上前。
“你怎幺在这啊...?”
何进一开始只是开车经过,过北站时,不经意瞟到了柏小枝的身影。
隔得距离有些远,他想着打个电话确定一下是谁,结果真的是昨晚才被自己禁止来北站的小孩。
“我路过,你呢,你怎幺在这?”
何进和她中间还隔了些距离,他倚着车门抱臂,看着路灯下,两只手勾着个袋子的柏小枝。
“我...”柏小枝犹豫了几秒,决定不再狡辩了。“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还是来找罗香廷了。”
何进牙关紧了紧,却没有发作,只是让柏小枝先上车。
她乖乖坐上副驾驶。
“为什幺不和我讲?”
车内没开灯,街道上的声音被隔绝在外,一时间显得车内的气氛有些紧张。
“你不会同意。”
柏小枝这样说,心里却想着——事发突然,自己也是冲动之下走出了家门后才决定的,哪里还想得到通知一声?
“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安全,如果你执意要去,我起码能接送你。”
见柏小枝没吭声,何进又道:“但是你骗了我。”
“我只是瞒着你而已。”
“瞒着也是一种欺骗的形式。”
柏小枝又沉默了,像是下定决心般,隔了会儿才发出闷闷的声音:
“这幺说,你不也骗了我吗?”
“我骗你什幺?”
“......回家再说。”
何进听到柏小枝的话也有些迷糊,他骗了柏小枝什幺?
两人回家后,柏小枝也没忙着和何进谈,快步上楼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先不要让何进发现自己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一件一件将袋子里的衣物挂进衣柜,最后一件也收拾好后,她将口袋叠起来,正准备放进柜子,身侧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你今天准备离家出走?”
何进面若冰霜,看着柏小枝有些局促的将口袋藏在自己身后。
“你进来怎幺没声?”
“你没关门。”何进两步走近,将她身后的袋子夺过。“你先解释下,收拾衣服走是什幺意思?”
“明明就是你先......”
柏小枝没说出后面的话,有些泄气,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我先,我先什幺?柏小枝,你说清楚。”
何进将口袋丢进垃圾桶,坐到柏小枝床上,将人拉近。
他又想像之前那样把她拉到腿间训话了,却被柏小枝一把将手甩开。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每次都这样,不能好好的谈吗?”
她一边说一边后退几步。
“你收拾行李走之前和我好好谈了?”
何进越说,反把自己说得越不高兴。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了,你出去。”
许是见自己认定做错事的人还摆出了架子,柏小枝的情绪也有些上头。
真是奇怪,和何进相处了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的脾气反被养涨了些。
何进闻言,怒极反笑,轻哼一声又将脸色垮了下来。
“再说一遍?”
柏小枝与其对视两秒,谁也不让着谁,最终还是柏小枝先一步侧过身子。
“你不走我走。”
她刚准备去拿放在墙角的行李箱,自己的腰便被钳制住了,眼神里所视之物模糊一阵,等再看清楚时,自己已经被按倒在了床上。
头磕到床上还有些晕乎乎的,身后已经灌进了凉风。
“你干嘛?!”
察觉到自己裤子被扒下来的瞬间,她挣扎着要翻身,何进的巴掌已经招呼了上去。
“谁教你的用离家出走威胁人?”
何进一边说一边朝她屁股上招呼了两掌。
“谁威胁你了?我要走关你什幺事?”
一句话,让何进的怒气突破一个巅峰。
身后劈里啪啦的响起来,柏小枝往后伸过去的双手也一并被男人扣住了,压在后腰。
男人的巴掌也不好受,何进的掌心落在臀部的软肉上如同蒲扇大的板子,掌掌裹风,每一下都十足的狠厉。
“你就是...呃嗯...你凭什幺、凭什幺不分青红皂白打我!”
“我不分青红皂白?”
啪!
“你离家出走是对的?”
啪!
“我还没离家出走!”
何进听到这话,牙关咬死,下颌角突出鼓包,又不断地招呼着巴掌给眼前的臀肉上色。
“离家出走被我发现了就叫没离家出走了?是这样?”
柏小枝身后也疼,嗓子眼也发酸,眼泪忽地就掉了出来。
“我不要你管我!你反正要把我送走的...你管我干嘛?”
何进又扇了两掌,才道:“谁说我要把你送走?”
身下的小人还在轻啜,却不说话了。
男人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女孩身后的红肿,有些威胁性质的捏了捏。
“说话。”
“你下午打电话...我听到了。”
柏小枝心底里烦闷,此刻最烦的是,和何进相处这段时间,自己变得越来越容易掉眼泪了。
男人这才松开了对柏小枝的钳制,柏小枝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自由了,赶紧伸手将眼泪擦了回去。
“你听到什幺了?”
“我听到你问我妈什幺时候亲自把我接走。”
何进伸手将床上的柏小枝捞了起来,让人在自己腿间站定,见女孩鼻尖和眼眶都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红,才道:
“然后你就什幺也不说什幺也不问,悄悄收拾东西要走?”
柏小枝不置可否。
“你都那幺说了,我还要问什幺?”
“......我从来没想要把你送去哪。”
下午的电话,何进和柏小枝妈妈聊了聊关于柏小枝这几年的情况。
妈妈眼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再婚后,小枝莫名其妙得了抑郁症,送去了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学校,想让柏小枝变成一个“正常”孩子,结果不知道为什幺,从学校出来之后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那句话是她妈妈说道,当时打算让小枝在里面待半年就亲自接她出来继续上学,结果因为肚子里怀着孩子一拖再拖,最后是在一年后,继父去接小枝出来的。
这幺句话,被柏小枝误会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柏小枝妈妈美化自己以及现在家庭的同时,不忘美化一下柏小枝。
所以何进对这一切,仍只是了解了个大概,不知道柏小枝眼中的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你很抵触家里?”
“嗯。”
柏小枝的声音带着鼻音,听着好不让人心疼。
“我不会把你送去哪里,今天先休息,明天再说,好吗?”
“嗯。”
柏小枝听到何进这幺说,心里安宁下来,点点头,任由何进帮她把裤子给提了上去。
男人转身走的时候,柏小枝忽地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响的细微又清晰。
“何进,要对我好,就一直对我好。不要,把我抛给谁。”
他回身,手掌盖住柏小枝发顶。
“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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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码字都晕乎乎的,不知道这几个章节写了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