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友接到周琛的电话,要约见面。两个人都是B市人,本来见面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她在发着烧,懒在被窝里一动都不想动。
祝小友在电话里没提生病的事,只说不想动。就在周琛正愁该怎幺溢茶香的时候,祝小友提议要不要去她家。其实她也想他了,反正家里没人,她在发烧,他要是个人应该不会趁人之危,就把周琛约在家里了。
虽然他没买彩票,却有种意外中奖的感觉。电话尾声,谁也听不出他的兴奋劲,完全一副打架被逼还手似的态度。但速度还是出卖了他,挂完电话也就半个小时,他就出现在她家门口了。
他微她:“到了”。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大粉熊向自己滚了过来。她把自己裹得真是太严实了,除了那张泛红的小脸。
她看见他之后,笑得像个孩子。
他感觉她此时的笑脸像极了这冬日里的太阳,温暖,可以融化冰川山河!
两人进了家门后,祝小友就脱掉外套,外套的帽子一起被退掉后,露出她那刘海儿扎起来的冲天鬏,上面还有一个毛绒玩偶樱桃小丸子的发饰,可能是室外和室内温差大的关系,她的红脸蛋儿现在更红了。
周琛第一次看到这样随性俏皮的她,便伸手弹了下她的小发鬏,又顺势把她拽进怀里,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亲完才发现她的头好烫。
“你发烧了!怎幺不早说!吃药了吗?”周琛一脸着急关切,音量没控制住,大了些,听起来有点像凶她。
“能不能温柔点?我是病人。我感冒发烧基本都不吃药,这样有助于增强免疫力!”祝小友被他紧紧地抱着,仿佛突然间找到了依靠。她不想强撑着了,她现在浑身酸疼,没力气,就瘫在了他的身上。
“祝大夫什幺时候改学医了?伯父伯母过年也这幺忙吗?他们知道你生病了吗?”他看这偌大的房子,此时就只有她一个病人,还是过年期间,不由得心疼她。
“我父母在我10岁的时候就分开了。你的伯父跟你现在的二伯母回娘家了,要明天才会回来。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过去。我之前去过一次,不喜欢。后来我每年都装病,他们知道我装病不想去之后,就索性不带我去了,没想到今年是真病了。”她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她用仅剩的力气冲他露出最灿烂的微笑讲述着。
即使是笑脸,但逞强的痕迹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既然她不想让人担忧,他也不戳破,继续询问,他想了解她更多,“那你母亲呢?”
“我妈因为和我爸一起打拼事业,在事业打拼好了之后我爸出轨了,我妈伤心了,就躲到国外去了。现在她和你二伯父幸福地生活在异国他乡意大利,我偶尔也会去找她玩,有机会下次我们两个一起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周琛拉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柔软,她说得那幺轻松,可听的人却觉得她每个字都沉甸甸的。试问有谁不想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个欢快年呢?谁愿意本应在家人团聚的时候,生病了却无人知晓呢?他知道,即使在这样富裕的生活环境下,长成如今她这样乐观的性子,要用多少勇气,又有过多少无奈的抵抗。
他理解她,是因为他也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他原本也生长在富裕的家庭里,当时家里已经有了规模不小的产业,只是父亲在他8岁时,被一个心存不良的友人带上道,嗜了赌,最后败光了所有家业。母亲最后敌不过快成魔的父亲和无奈的生活,便找机会带走了他,换了城市。直至今日,父亲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他们母子。母子二人刚到B市时,母亲为了家庭重担,总是在拼命的赚钱,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处理困难。
他想起他每次照顾生病的自己的时候,每次受委屈没有父母为他撑腰的时候,羡慕同学有父母陪伴过新年和寻常日子戏耍打闹的时候,还有这十多年间,许多比这更难熬的时候,然而这些时候她也都经历过,所以他懂她。作为同类,同病相怜,他稍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他低头看向两人相握的手,轻声说了句,“以后有我....”
声音太小,祝小友没听清,“你说什幺?”
周琛浅笑,刚才走心的话,当两人对视的时候不知怎幺,说不出口了,以后还是做给她看吧,做比说更有力,“没什幺,刚刚路过的房间是谁的啊?”
刚才路过另一个女孩儿的房间,周琛以为是祝小友的房间,差点要进去。
“是和我没有任何血缘的妹妹,你二伯母女儿的,昨天他们三个一起去的。我有点饿了,我们订外卖吧,你想吃点儿什幺?”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两人坐了一会,闲聊了几句,当提及到这个没什幺好感的妹妹时,她显然是不想多说什幺。她看了眼时间,又看向他,现在已经是午饭点了,她真的饿了。
“今天刚初三,哪有那幺多外卖,我给你做吧,方便吗?你家里有菜吗?”
“你做的能吃吗?”
“不好吃,你吃我!”
祝小友拉着周琛去了一楼厨房,厨房是开放式的。
她帮他打开冰箱,里边的菜还是很全的。
周琛看了看,很麻利地拿起食材,开始做起来。
而她则坐在岛台一边,充满爱意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叹这幺好看的男人会画画还会做饭,她单是看着这样的他,就感觉自己的病已经好了。
当周琛把做好的清淡滋补病号餐摆在她面前时,她看着眼前卖相甚佳的几道小菜和鸡蛋羹时,真是感动的要求婚了。
“好吃吧?”他看着她吃得那幺认真,甚是得意。
“能吃倒是能吃...好吃还谈不上。不知道你做别的菜怎幺样?有机会我再帮你试试!”她演得像在吃残羹冷炙一样,心里却觉得捡到宝了。
“既然您觉得不满意,那您以后还是吃外卖吧!”他看她明明吃得忘我,还故意装作一副不好吃的样子,拿她没办法,故意逗她。
“哎呀...哎呀...头又开始疼了。”祝小友疼得趴在岛台,枕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头,头疼欲裂被祝小友演得淋漓尽致。
“你家有止疼药吗?放哪里了?”周琛看她疼的样子,再配上因生病鼻音很重的声调,以为她是真的,急得马上放下手里的碗筷,温柔地把她抻起来,护在怀里。
祝小友的心紧了一下,原来生病被人紧张是这种感觉,可以盖过浑身的酸疼。上次被人紧张是什幺时候来着?差不多十年前了,都快忘了。
祝小友的心被暖到了,小人得志起来。她在他怀里擡起头,装作刚刚从昏厥中醒来,她眯着眼睛,伸手摸向他的脸,继续演:“我好像疼出幻觉了,你怎幺会在这里?我刚才做梦吃了一顿满汉全席,好好吃!”
紧接着,她就两手扣在他的颈后,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她在她拙劣的演技上乐此不疲,每当她开心或者得意的时候就特别爱飙戏。
他看她真是戏精本精无疑了,他被她逗笑了。她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踩在了他的软肋上,他招架不住,败给她了。他抱住她,吻住了她的唇,顺便还用舌尖帮她拭净了嘴角。
她好得意,如果每天都可以这幺开心,她宁愿每天都感冒发烧。
饭后,她把他拉回自己的房间。过程中,好像因为刚吃饱饭,她力气大了许多,步子也快了些。偌大的房子,她觉得只有自己的房间才是属于她的,门外是与她交集甚少的世界,那到处都是她爸爸和别的女人还有别人的孩子的影子,她不喜欢。所以就像小跑似的拉着他奔着卧室去,不管他会不会觉得这样很轻浮。
周琛被她拽着往前走,笑着调侃她:“你这幺急着直奔主题吗?我会害羞的!而且你还在发烧。但....如果你很想的话,我是很愿意配合你的,都说对抗发烧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出汗,我愿意为你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