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努力收起自己的表情,露出自己的小米牙,看似天真地对着那对母女笑着,心中默念,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此时的元妤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很快就要降落在自己身上了,暂且不提。
从来没有瞧过的月事带长什幺模样,元妤仗着自己身量小,往那边凑凑,看了几眼。
一块矩形的布条,里头填着草木灰,有两条长长的带子,想来是系在腰间的,看着与现代的三角内裤有些相似之处。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草木灰杀灭病原菌及病毒的作用,用来处理掉落的子宫内膜以及污血,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心中有些无法接受,毕竟,看起来,那样的黑漆漆,感觉脏的很。
路途遥远,嘴里始终没办法清洁牙齿。
好不容易找到几株野生的薄荷叶,嚼了几下,倒也清爽了不少。元妤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感觉中午的烙饼都好吃了不少。
翠花似乎是有些痛经,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上流下来,王家大娘还是在说着,“忍忍吧,等日后成亲了,生了孩子,就不痛了。女人家来葵水,都是要痛的。”
天凉好个秋。
对于翠花来讲,却是催命一般。
元妤心疼地摸上她的手,自己的手本就冰凉,翠花的手却是还要再凉上三分。
寒凉入体,对女子来讲,可是大大的不妙。
尤其还是在这路途中,大家都在赶路,哪儿有工夫去照顾到翠花的身子。王家二婶子也在旁边附和道,“翠花,女人家都是这幺过来,忍忍就过去,别矫情。”
忍?
带到日暮,元妤拿着红枣红糖,煮了碗汤,给翠花送过去。
王家大娘也不推脱,利落地接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元妤,笑着,“元妤呀,谁教你这幺做的呀?是不是你兄长呀?”
眼神里满是喜意。
哪儿的喜?是为了女儿嫁入读书人家,能做秀才娘子的喜吗?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
人之常情罢了。
“是从前爹爹给娘亲熬过,妤儿记住了。”这照顾小姐妹的功劳可不能让何景安抢走,自己为了熬汤看火看了许久呢。
“那大娘替翠花谢谢你了。”王家大娘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不过还是笑着对元妤道谢。这红糖红枣的,可是精贵物,自己从小也没喝过几次,自家女儿倒是有福气。
元妤摇摇头,“不用谢的,我和翠花本来就是好姐妹。”
回到何景安身边,感觉自己胸口最近总是涨涨的。
避开人群,擡手揉了揉胸口,想起来问了一句,“景安,我这具身子几岁呀?”
“八九岁吧,我瞧瞧户贴。”何景安随口一道,从包袱里拿出户贴,借着火光隐约看清上头的字迹。
户主何景安,大干朝康平五年生。妻,何元氏,康平七年生。
“前几日听老爷子闲谈,现在似乎是康平二十年。”何景安有些拿不准,元妤这具身子,竟已经十三岁了。
上下打量一番,尤其是胸前那片扁平。
这小豆芽的样子,十三?
元妤恍若惊天霹雳,自己十三了,岂不是,也要很快来葵水了?原以为还有三五年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