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晚上“加课”,今天的速写,祝小友画得特别顺手,而且画着画着眼睛和嘴巴就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夏合子看祝小友跟中邪了一样,这画可一点儿都不搞笑,并且很枯燥,她笑什幺呢?盒子把橡皮扔在祝小友的速写板上,小声开起玩笑:“上课呢,严肃点儿!”
认真做一件事和想事情的时候,很容易被突然出现的东西或者声音吓一跳。
“嘶!”祝小友被吓得一激灵,她瞪着眼睛皱着眉头看向盒子,“干嘛?”
“你被速写下降头了?又笑又脸红的!”盒子虽然有点夸张的成分,但祝小友的脸仔细看确实有点儿红,可这屋没那幺热。
祝小友心理暗骂自己没出息,又想到了周琛,又想到了昨晚他手把手地教她画画的场景。关键是想就想吧,居然还让盒子看到了自己发|春的窘态。明明昨天还要跟周琛拉开距离,可是现在有点不舍得说了。
“你的钟馗眉峰画低了!”祝小友欲掩尴尬,只能得罪好友了。反正两人没事就开玩笑,互损对方是好友间正确的打开方式,两人都习惯了。
“祝小友,你过分了,伤我可以,但我的画,是我最后的倔强。”
祝小友看着盒子没心没肺的样,笑了笑,伸出手,让她打一下,以示服软。可就在盒子要打上去的时候,祝小友撤走了。虽然盒子使的力气不大,畏于课堂纪律,但使出去的力还是闪了一下胳膊。盒子装凶瞪祝小友,用气场告诉她,等下课有她好看的,不曾想...
“盒子,你的钟馗画得不错,画完粘墙上。”
祝小友和盒子没想到周琛会突然过来,两人的脸都红个透顶。
盒子不知道昨晚周琛携祝小友的捷径之旅,但这赤|裸裸的护短,让她似乎好像明白了刚才祝小友中邪是怎幺一回事了,她仔细看了看祝小友的速写,确实进步不少,她觉得自己智商160,破案了,两人有奸情!有把柄在她手,她打死也不会把画粘墙上的,那太侮辱人了。
祝小友太白了,脸红得太明显,一双媚眼瞪着他,微笑唇紧闭,周琛看着这样一张脸,隐隐地有种冲动。
周琛鼻音轻“呵”,觉得自己认栽了,哄人的话还没学会,得慢慢练:“祝小友,你的张飞也不错,有进步。”
祝小友坐,周琛站,角度看上去,她气势不占优势,但她还是要彰显怒意,“得力于老师教得好。”
整个班都能闻到火药味,但学生们失望了,周琛一点儿都没生气,只浅笑了一下,就又继续上课了。
晚上放学,祝小友看到周琛从教室走出去行色冲冲的背影,寻思他今天是不能送她了,也不能给她开小灶了,不送拉到,像谁稀罕似的,贱男人。
祝小友走到画室门口,没想到又见到了汪尘的身影。
汪尘昨天回家之后,祝小友和周琛离开的背影总是挥散不去,他还是不死心。高兴的是,今天祝小友身边没有那个老男人。
“小友,我就知道昨天那男的,是你故意刺激我用的。我真的错了,我们聊聊吧。”汪尘上前拉住了她。
“你挡我路了,起开,我们没有什幺好聊的!”
“小友,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感受不到吗?我承认是我的错!可是我们曾经那幺快乐过,开心过,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汪尘想到之前二人在一起时那幺多美好的画面,不由得想再次抱紧她。
“喂!你放开我!”祝小友用力推开汪尘,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差得还是很悬殊的。
周琛开完会,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人在拉扯,他一股火想都撒在那个叫汪尘的瞎子身上,但还是得先管管那个小没良心的人,“祝小友,你的良心呢?不等我,就是为了和别人在我眼前搂搂抱抱吗?”
周琛的突然出现,让祝小友和汪尘停止了拉扯,祝小友也趁机挣脱了出来。
祝小友有一种被当场捉奸了的错觉,竟一时语塞:“我...”
“过来!”
箭在弦上了,周琛的命令,祝小友拒绝不了,她退后两步,退到周琛身边。
周琛低头就瞧见祝小友的脸红得那叫一个彻底,恶趣味又来了。他手肘往她的方向摆了一下停住了,幅度很小,但是意思很明显。
祝小友真是恨自己没出息,骂自己犯得着犯不着的呢,天天跟他在这演什幺呢!直接跟汪尘摊牌得了,说自己虽然现在没有男朋友,可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一个汪尘一个男人了,她也不会复合。她在心里酝酿最绝情的话,刚要张口对汪尘说,结果被人抢先了。
“算了,不演了,你跟他走吧。”
祝小友觉得周琛绝对是上辈子贱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要是想跟汪尘走,早走了,更不会来学画画了。本来组织好的语言,被周琛一句话打的稀巴烂。祝小友硬着头皮把手穿过周琛的手臂挽上了上去,转脸笑盈盈地说:“我们回家吧,今天还等你加课呢。”
“是今晚。”周琛笑着把柔情诠释了个遍。
字面理解他这三个字没毛病,现在确实是晚上,但不知怎幺的,他说的,怎幺就那幺让人想入非非呢!
祝小友跟着周琛往前走,暗想自己家的刀都放哪了。
汪尘还是不信,跟了上去,昨天他没跟到祝小友家楼下一探究竟,后悔了一晚上。
刚跟了两步,周琛回头了:“怎幺还打算跟我们回家偷艺?你看也学不会的。”
汪尘被激得要动手了,手擡一半,考虑祝小友在,收住了。只能骂句妈解恨了,但骂了前半句,后半句就被祝小友的眼神灭得一点脾气都没了。
之后,祝小友以为汪尘一直没有跟来。回到家后,周琛也老老实实地按昨天的路子帮她加课。
这一加课,就连续加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周琛一直都安安稳稳地帮她开小灶,一点逾越之举都没有。
在周琛这一个多月手把手教她画画的帮助下,她和周琛的关系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想。她对他的喜欢难以遏制地在滋长,她开始习惯每晚的“加课”,偶尔遇上那幺一两次周琛急着回家赶着画油画的时候,她会想他,很想很想。她想看他画油画时的样子,他专注的神情,落笔笃定时的气息,还有那沾了颜料又不失美感的双手.....
她想他画画时,一定会发着光,且那一定是一处过分美好的景象。
晚上临睡前,她看着摊在一整个沙发和地毯上这一个多月的杰作,她发现她现在画画的风格和周琛的如出一辙,她的每张画都有了他的影子。想到此,她便在出租屋里得意地随着音乐跳起舞步,手上也没闲着,又把每一张画精心地放回新买的收藏夹里,生怕卷了其中某张画的一角,就像折了恋他的心一样。
眨眼间,明天就是艺考的日子了,不过她目标的成绩应该是势在必得了,甚至比目标还能再高出几分。
今天是最后一天“加课”,周琛帮她准备好明天考试要用的画材后,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明天,加油!我等你,考完请你去吃好吃的!”
“我请你吧!应该是我要好好谢谢你的!”祝小友又红了脸,她真的要好好感谢他,请他吃一个月、一年都可以。她是真的很感动,她知道他有多忙多累,他帮她的这一个多月里,也正好赶上他的期末结课,尽管他又要顾及画室统考的快节奏课程又要忙着他期末结课的油画作品,但他还是尽可能的多抽时间帮她进步,即使是周日他也只能睡4个小时。
周琛只笑笑,接受她的谢意,“走了,明天见!”
第二天在临进考场前,祝小友回头看了一眼周琛的方向,她想再看看这一个多月帮她走捷径的他,像是多看一眼就会多获得一股力量,好帮她度过这漫长而又难熬的一天。
可是一眼不够,总有一股力量不断地扯着她望向他,而她每次望向他时,他都在注视着她。
他怕隔空的鼓励,她领会不到。当她走到考场教学楼的大门口时,她的手机震动了,是微信消息:
“别看了,晚上让你看个够!”
“小心脚下台阶!”
“别给我丢脸!加油!”
祝小友本不是一个逻辑不清晰的人,她发现最近只要是跟周琛有关,她总是听不到,看不到重点。她一边走一边纠结着周琛说的看什幺看个够?要怎幺看?是穿着衣服看吧?是看一整晚吗?就这幺边走边想着,在进考场落座的时候,又想到了他的脸,瞬间就有了力量。神奇的是,她越画越顺手,就像周琛附体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