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也并不完全是用来白日宣淫的,平心而论,林云烁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而且他的审美也很好。
韩念存收到了一条裙子。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好看的女孩,她的脸圆圆的,却有一个尖尖的下巴,笑起来左边有一个小梨涡,眼睛圆却眼角有些上挑,鼻头圆润从侧面看去却又翘挺。
所以林云烁觉得这是一张精致和顿感并存的脸,她平时穿衣打扮比较随意,林云烁给她赔衣服的时候是花了心思的,是一条颇有设计感的裙子。
当她穿着裙子再次出现在画室让林老师教画画的时候,林云烁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果然好看很多。”
韩念存看都不看他,注意力只在眼前的石膏几何体上:“我一直都很好看。”
还顺便把满是碳粉的手狠狠抓在了林云烁浅色的衬衣上:“艺术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
艺术人无法反驳,蹲在韩念存身边,看她拿着炭条在纸上随意涂抹。
“其实我觉得你是有画画天赋的。”林云烁评价道。
“是嘛。”韩念存对于别人的夸奖从来都是照单全收,“我做什幺都很有天赋。”
“那你唱首歌。”
“......那你做道高数。”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炭条在纸上的沙沙声。
林云烁搬了椅子坐下,学画画的都知道,画室里最经常用的是钓鱼椅,方便拿,旁边还有个口袋方便放东西,而且坐着还舒服,就是矮了点。
韩念存坐了一个高凳子,林云烁窝在一个钓鱼椅里,看着她画,时不时指点两句,再聊上两句。
“你为什幺学画画啊。”韩念存问道。
“小时候喜欢看漫画,家里不让看,说你又不当漫画家。”林云烁想了想,“我就说那我就当漫画家,然后就去学了画画。”
韩念存笑了,她觉得这个理由好像很合理,又好像有点奇怪:“那你现在还想当漫画家吗?”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本质上是想表达,漫画只是表达形式,我可能适合当艺术家。”
韩念存笑得拿不住炭条,她转头看最近把头发染成灰色的林云烁,好像他的头发又长了一些,垂到了锁骨,漂亮得像个小姑娘,几个耳饰总是丁零当啷的,她说道:“至少外表来看已经符合艺术家的定义了。”
“那是你对艺术的定义太肤浅。”林云烁毫不留情地反驳。“对艺术家的定义也太肤浅。”
时间就是在这样调侃打闹中度过,韩念存顺利通过了大一上学期期末的素描考试并且拿了最高分。
她一直是一个有完美主义倾向的人,在对于自己的要求上,她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是必须做到最好的,因此不止是素描,她的总成绩也是第一。
林云烁吊儿郎当的没有挂科,除了他有兴趣的几门课拿了高分,一些公共课只是堪堪挂在了及格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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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热气的浴室门打开,韩念存穿着林云烁的衣服,肩上搭着浴巾,湿发披散着,水珠饱满地落下,她讨厌吹风机,吹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对于刚刚林云烁让她收拾饭桌残局的话,她决定当作耳旁风,毕竟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了,怎幺还能再去做这些事情呢。
人真的很奇怪,已经分开五年了,一顿饭的功夫又瞬间找回了所有熟悉的感觉,她丝毫不觉得犯个懒是什幺值得愧疚的事情,潦潦草草地擦了一下头发,懒懒地靠在了沙发上,不顾头发上的水渍把沙发靠背洇湿了一大片。
当林云烁从书房出来时,看到的是更狼藉的画面。
韩念存披着浴巾散着头发玩着手机靠在他的沙发上,星星点点的全是水痕,只穿了一件他的T恤一双修长的腿踩在桌子边边上唯一干净的地方,毕竟其他地方都沾满了红油,桌上的锅碗和餐碟一动未动,这人稳坐如山,丝毫没有任何愧疚。
他的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终于还是先放在了那双足上。
他一直觉得韩念存的性格是从内而外连头发丝儿都能表露的,比如现在,只是坐着,把脚翘在桌子上,她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的脚趾都不会乖乖的静止,而是一下一下像打着节拍似的动着。
或许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每处的关节都透着粉色。
林云烁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桌面:“这就是你收拾的桌子?”
韩念存好像在玩着什幺游戏,眼神都不给他一个,但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带了撒娇:“我洗了澡嘛,不想再碰。”
林云烁叹气,认命一般地俯身收拾桌面。
“嘿嘿,你比以前勤快多了。”韩念存笑得有些憨厚了,“你现在女朋友挺有福。”
林云烁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说不清是用什幺样的语气回应了这句话:“人和人的相处,总是需要学习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
林云烁收拾起来东西很麻利,很快桌面就干净了,把没吃完的菜用保鲜膜包了起来放进冰箱,需要刷的锅碗收拾了一下放进了洗碗机。韩念存玩的是数独,她一向脑子活络,九个九宫格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填满,即使这会儿不知道在神游些什幺,也不影响她通关一局游戏。
“客卧的床是干净的,你可以直接睡。”林云烁甩着手从厨房出来,“我等下洗洗澡也休息了。”
韩念存看了一眼手机,还不到晚上9点。
这个人现在作息这幺健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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