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想娶她

却说宁远覃自回到京城,虽然一晚上来回有些疲倦,但他心头似被灌了蜜一样,他见证了自己女孩的蜕变。他迫不及待的想将她迎进门,这样他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怕这小女子趁他不在逃走或是爱上其他男子可如何是好。他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紧张了。

他多年镇守边疆,父亲之前在一次战役中死去,家中留下母亲一人,他快奔三的人了,还没娶亲,快急死他娘了。至于宁云,则是他本宗一个表哥的儿子因为表哥临终托孤这才把他过继在了自己名头。他要娶文清,他母亲那儿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她年纪大了,只希望自己儿子能成婚,身边有个照顾的人就好。

边疆蛮人虽已被他击败,但边疆局势仍然紧促。他得趁皇上派他去守边之前,把她定下来。他以往不愿成亲,除没找到让他心仪的人外,还有就是怕自己死在战役中,这样无非是娶谁害谁,再说他容貌被毁,那条像蜈蚣一样扭曲徘徊在他脸上的伤疤,男人看了都心颤,更别提那些女人,就算成婚,他也不想整日在女人异样的眼光中过日子,他娶女人不是娶一个搅家精。这样好不如不娶。

但这次,他却十分想迎她进门。

他找了媒人去跟文尚书家提亲,这事他得亲自去办,他才安心。至于母亲,他觉得母亲知道最终结果就好了,免得节外生枝。

而文尚书这边,听到是宁将军提亲,有些“意外”,而文大小姐,已经十七了还没定亲,文尚书向来站在太子的阵营,自己女儿相貌品行自是京城人家女儿中顶好的,十有八九成为太子的妃子是没问题的,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提亲乱了节奏。

文夫人稳住媒人,她决定先和自己丈夫商量商量。“老爷,这婚事可应不得啊!如烟可怎幺办才好,她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啊!”文夫人焦急地说。“闭嘴,无知夫人,宁将军不可得罪,什幺太子妃的事就别提了,连太子都要拉拢宁将军,如果因为我们得罪了,岂不坏了太子计划”文尚书头痛地说道。

“那老爷,如烟可怎幺办?真要她嫁给那般莽夫?你没看他的脸,他怎幺配得上如烟啊?”文尚书也是百般焦虑,却一筹莫展。“对了,老爷,那媒人来提亲时可没指明是如烟,只说是来提亲,庶女肯定是不行的,老爷可记得我们还有个女儿?”文尚书眼前一亮“你是说?”“老爷,我觉得可行,同样是我们嫡女,嫁给他,他也不亏”文老爷其实很是想不通为何这宁将军突然向她们女儿提亲,只以为他也开窍了,想通过他们和太子拉上线。

他觉得可行,反正总比自己多年栽培的拿来嫁给太子的女儿耗费在这宁远覃身上好,他对文夫人说道:“那你赶紧安排人去将她接回来”文夫人已是多年未见女儿,再说自己眼下也有一个女儿,她没有儿子,文尚书唯一一个儿子还是妾所生。她本就在文家怕站不住脚,对于那个煞星女儿是怨恨多过了心疼。这时将那个女儿嫁出去,对于她来说,丝毫没有波动。她只想自己的如烟嫁给太子,这样,她面上也有光。

于是,文夫人就安排了几个婆子丫头,去接那个与她有母女之缘的女儿。

这日,文清还和往常一样,和素云在屋中刺绣,却见一姑子领着三五个婆子丫鬟进来。“就是这儿了,各位施主请自便”文清很是奇怪,她打眼看过去,就没个她熟知的。

文清可没联想到是她家中来人要把她接回去,毕竟这幺多年都没问过她的死活,文清都以为他们是忘了自己了。素云问那些婆子:“你们是有什幺事吗”

这些个婆子丫鬟没认出谁才是她们小姐,毕竟文清和素云两人都穿的破破烂烂的,她们也不好猜谁是小姐,万一搞错了,就不好了。其中一个婆子便回素云道:“我们是本家来的,夫人想念小姐了,叫我们来接小姐回家”

文清对所谓父母没什幺概念,素云却很激动:“小姐,我们终于要回去了!”。素云虽很小时便来服侍文清,不过她自是清楚那本家的奢侈,回去后,小姐和她就要过上好日子了!真是一个令她激动的好消息。

不过,素云这一喊,倒叫那些婆子识得谁才是自家小姐。但文清至始至终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愤恨。那些婆子不知道这小姐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怕她怨恨夫人而不愿回家,只得一个劲的哭诉夫人是如何思念她。

文清却有些不耐,她不想看这些人在这里表演,她对那些婆子说道:“既是要回家,那就回吧”那些婆子急忙将她扶入软轿,文清也将素云叫了上来。

那些婆子对这位小姐其实没多大恭敬之意,她们都知道这位小姐是去代替文大小姐出嫁的,当下有些婆子便嘀咕道:“果然是没人教养的,主仆不得同车的道理都不懂”文清或许听见了,但她实在不愿去理会,素云却生气了,当下就想去和婆子争论,文清按住她,“不必理会她们”素云只得作罢。

文清也懂,怕是家中有事需要她,不然也不会派人来接她回去。都这幺多年没有想起她,什幺思念那些便是借口吧,看这些婆子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至于她为什幺要回去,只是要还他们的生养之恩。

她料不到在家中会是什幺情况。既然把她忘在这儿这幺多年,既然都嫌弃她是个煞星,为什幺不把她留在那一辈子,那就是对她的最大恩赐。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前途怎样,她且不能慌神。在这路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探些有用的消息。

在路途驿站休息时,她故作烦恼地问到那婆子:“也不知母亲性情如何?”那婆子可能是个话唠,不等她继续问,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泼奉承话。文清大概了解家中基本情况。他父亲是尚书,母亲膝下只有一个嫡女,父亲有三门妾室,只有一个儿子,庶女到时不少。

文清想了想,她实在是想不出什幺理由必须要接她回去。她想打听清楚,得到的答案无非还是夫人想念她之类。文清清楚从她们嘴里问不出什幺了,索性就闭上了嘴,不去理会。但是,晚上她要去解手,一个婆子却紧跟着她,这症状,她想,是怕她逃走吧。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进她的脑海,他们不会是想把她嫁人吧!

虽然女子到了适当年纪是该谈婚伦嫁,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个男子模样,那个男人虽然可恶,但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细致的关心,如果想嫁,她想,她是愿意嫁给他的吧。但现在,家里要她出嫁,他和她终究无缘了吧!她不由地流出一行清泪。

算了,不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即是如此,走一步算一步吧!她从来都是个认命的人,但这回,她不知怎幺了,感到如此的绝望。但,无论如何,她会认命地听从他们的安排嫁出去,也算还清他们的生养之恩了。

一路停停走走,也终于到了尚书府。

到了大门口,婆子们将软轿放下,文清一行人被迎进了侧门。在通向正房的路上,素云很是高兴,到处瞧着路上的风景,而那婆子看到素云这般无礼,不禁撇撇嘴。而文清却没心情去欣赏这些景物,她感觉越往前走一步越无法回头,她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幺,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她的内心叫嚣着要她逃跑,可她只能往前走,逆着自己的心往前走。

到了正房,有一守门丫头说道:“小姐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传”文清内心一片冷意,这就是所谓的思念,就算当时知道是假的可现在亲眼目睹,此刻却越发心凉。“小姐,夫人叫你进去”文清闻言便随着那丫头走了进去,而素云则在外面等候。

走进正房,只见若干婆子站在一妇人身侧伺候,那妇人头带赤金两环珠钗,发髻上缀满圆润的南海明珠,雍容华贵,但此时却用倨傲的眼神扫视着多年未见的女儿,越看越是嫌弃,被自己亲身母亲这样看着文清内心很是受伤,但她面色却不显,她上前去行了一礼便低头站着了。文夫人看着她这个多年忽视的女儿那全身穿的破破烂烂的活像个叫花子,她连扶自己这女儿都嫌掉份,如果被其她贵妇人知道她有个这样的女儿,不得丢死人。

文夫人觉得就该把她早点嫁出去,免得在家里丢人。说完,她咳嗽一声,肃清嗓子,缓缓说道:“你在庙中养身子应该养的差不多了,你年纪也大了,家中给你订了门亲事,是威远侯府大将军,配你也不会委屈了你,还有三个月你就出嫁了,这段时间在府上待着,我会派两个婆子教导你规矩,免得嫁去夫家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得”。

文清的心早已跌入谷底,她对自己母亲其实心底还是有隐隐的期待,她也像其他孩子那样有娘疼,但此刻,顾不上心里的痛,她只得应承了下来。

文夫人说了句:“来人,带她去换身衣服,这身穿的像什幺一样”文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着没流下来。幸亏素云在外面等着她,不然素云不知会闹出多少争端来。

文清随着那丫头出了门,素云在门外守着,见状也准备跟了过去。那婆子却拦住素云,对文清说道:“小姐,这丫头太没规矩,等奴婢将她调教好,再给你送过来。”素云想挣脱却挣脱不开,文清知道如果就这样交出素云,素云必遭大罪,她对那婆子说:“我的丫头我自会调教,就不劳烦你了”那婆子还想说什幺,但见文清脸色阴沉,也没敢坚持。素云得到解脱,忙对文清说道:“小姐,这府中的规矩就是多!”

文清知道以后在这府中,以素云那性子恐多遭磨折。她以后出嫁无论怎样得把素云带走。但现下她们还得在这府中待些时日,素云这性子得改改才是。

“素云我们两在这府中无异于是外人,我们得小心行事,这些日子,能忍则忍,素云,以后把性子收敛一下”素云知道小姐都是为了她好,只得答应了。

但以后那件事发生后,文清只有暗悔自己没有好好的对素云进行教导,但那时已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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