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到这一点,她几乎从头冷到脚。慢慢的她转过身,拿出手机,手指哆嗦的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拨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电话里不断重复的机械女声在冰冷的楼道像鬼在嚎叫。
眼泪夺眶而出,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她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手机应声滑落在地。她竟…害怕了……
风与还在,没有离开,她应该出去,让他看见她的脆弱,她的不舍以及她深深的…爱恋……她要吻他的嘴唇,吻他的脸颊,吻他的左耳……温柔的问他,能不能不走……
“你找谁?”
砰,她听到什幺东西破碎的声音。
不是风与。
男人看着她,似乎认识她,“这家住户一大早就退租了,我们正在整理东西,有不少旧东西你看看是扔掉还是帮他处理。”
十月木愣着走进屋,这是她第二次走进这间房。茶几上还摆着他们的合影,在郊区的瓜田,他一脸冷漠,她笑得像个傻逼,那次郊外之旅是他们命运纠缠的关键点。
茶几下面一个巨大编织筐,她拿出来,里面全堆放着她的照片,风与拍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们的合影少得可怜,他一直是那个在镜头后面给她拍照的人。
同照片一起抱走的还有几本随意摆放的诗集。
她记得风与曾在夜里念起那首《过程》,她想起他们关于命运的八月。
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是两只眼睛,装满了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透过它的窗口,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
......
这首诗多像他们,冲动的开始,情欲的纠葛,美好的沦陷,到深沉的羁绊,最后回归现实尘归尘,土归土。云水相隔,天涯相隔……
他曾说自她离开后,他是世界再没有十月。
心脏蓦地变得冰冷,看着空荡的房间、米白的沙发,他们曾坐在上面互相倾述哭泣。埋怨,不甘,悔恨,控诉和依恋……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都不会再有。
十月抱着一箱照片回家。
走在人行道,天空下起了雨,失去他之后的天气变得阴郁,她又想起四年前那个新年夜,风与驱车百里只为看她一眼,抱她一下,对她说一句新年快乐。那些温柔而细致的美好在脑海形成无数动人的瞬间,在夏季的雨天,回忆变得那样玄妙而潮湿。
其实,他还喜欢她,怎能感觉不到,她只是长期以来习惯性欺骗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扭曲她的价值观,将痛苦视为快乐。
十月擡头看着天空,抱着木框从指尖滑落,突如其来的思念没有任何声音,也找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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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密不透风的树荫。她知道他不会出现在楼下,不会再给她送早饭,不会再照顾生病的她,这个小房间,再也不出现男人高大的身影。
她走到桌边,坐在餐桌上风与曾坐过的位置,他吃着番茄鸡蛋面,笑得很乖,他说面不咸。
当时不该吼他,他左耳听不见,不是故意不回答,更不是存心捉弄她。
至少应该跟他好好说话啊,故意气他,吼他,不理他.......为什幺最后一次也没对他温柔一些?
她趴在桌上,肩膀抽动,自言自语。
“你好吗?风与,我知道,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