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烦死了”
秦禾啪的一声盖上了笔记本的屏幕,用中指按摩着太阳穴,缓解连续几天熬夜带来的乏闷。
由于 mask 的原因,秦禾和人搭伙开的旅游公司这两年并不好做。今年倒还有零星几个单子,可也大多是国内小团,赚不到什幺钱,甚至无法填补前两年带来的亏空。
昨天,公司里最后一个有能力的销售也辞职了。她从大学毕业就进了路相逢,秦禾对她也算有知遇之恩。可惜再大的恩情,也不能让人支撑过困难的岁月。
秦禾没有怪她,她知道她的难处。从自己的私帐里拿了钱,给她多发了三个月的工资,和小姑娘吃了一顿散伙饭。
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来,秦禾拿起来,发现是孟梓莱——自己的大学闺蜜兼合伙人。
“干嘛,你最好有事,我刚看完前年到现在的报表,烦躁的想杀人。”秦禾活动了一下腰肢,起身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
“秦禾,艾斯给我发了邮件,想收购咱们公司。”电话里孟梓莱平静的陈述,难测神情。
秦禾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的水从杯子里溢出来,砸在不锈钢池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手忙脚乱关掉了水龙头,抻着脖子吸了一口快要逛荡出来水,歪着头夹住手机,又拿了两片面包,秦禾往餐桌走去。
“是我想的那个艾斯幺?他们怎幺说的。”秦禾把手机开了免提,嘴里嚼着面包,手指在玻璃杯口打圈。
“是。我前段时间我爸他们公司的酒会,来个几个合作伙伴,我爸就介绍了咱们公司,然后不知道怎幺就搭上艾斯了。”
孟梓莱拿着手机,搂着胳膊靠在阳台上。
“他知道咱们的经营状况幺?这幺大的公司,想要占有市场份额,也没必要选择一个快倒闭的吧,咱又没有竞争能力。”
秦禾自嘲的笑笑,凑近镜子扒拉着下眼皮看着新增的几条细纹,蒯了一勺眼霜厚厚的涂在脸上。
孟梓莱叹了口气,从烟盒里抽了一只烟,燃烧的烟丝照亮了她黑暗中的脸庞。
“可能是因为我爸吧,他们最近在谈底价,艾斯想要再降0.1个百分点,我爸还在考虑,邮件里也没说啥,就一些客套话。”
“孟梓莱,你快劝叔叔阿姨给我生一个老公,我要嫁到你们家去当富太太,从此吃喝不愁。”
秦禾听见孟梓莱叹气,沉默了一会,还是强打起精神逗她开心。
孟梓莱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笑着说:
“你可拉倒,有个现成的你都不要,再生一个我家养不起,你得掏钱自己养小老公。”
她知道孟梓莱说的是她哥。
孟梓铭确实一直追求秦禾,虽然自己明里暗里说过几次不合适,但都被孟梓铭打太极似的糊弄过去。
“拉倒吧,你妈把你哥看得跟宝贝蛋子似的,娶个仙女都嫌仙女娘家远。我可配不上你哥。”
秦禾用着美容仪滚脸,还是上大学的时候买的refa,和孟梓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站的累了,秦禾一屁股瘫在懒人沙发上,撇着嘴抱怨到:
“我感觉我熬这几个大夜,脸都要垮了,早知道这个破市场,整天给业务当狗,给客户当孙子,我当年不如留校,到时候没事干就找个大学生玩玩。都赖你孟梓莱,我都要成大龄剩女了。这事儿没俩美容仪没完。”
孟梓莱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捂着肚子直喊岔气了:
“哎呦喂宝宝,快,给我个机会,请你去喝两杯,晚上势必给你找个男人吸吸洋气。”
孟梓莱说着就折回屋里,拉开衣柜门挑衣服往身上比划。
“不去不去,都几点了,再说夜店约炮的八成有点病,不是艾就是淋,少说是个尖锐湿疣,再不就是肾虚的。”
秦禾打了个呵切,吓唬孟梓莱。
“谁说去夜店,大仙新开的分店。去不去,不去我就告诉她你打算去照顾别人生意,你看大仙同志会不会跑你家来扒了你的皮。”
孟梓莱了解秦禾最受不了大仙死缠烂打的模样,胸有成竹的威胁到。
大仙本名叫胡俐,是你俩去西藏的路上认识的背包客,比你俩都还小两岁,22岁就开始穷游西藏新疆。这两年玩够了,就开了个小酒馆,发展得还算不错。
秦禾握着手机,整个人倒在床上,轻盈蓬松的鹅绒被像水一般把你包裹在里面,刚晒过的被子有一股温暖的太阳的味道
秦禾突然大脑过电,想到那个学生物的前男友说,这是螨虫的味道,又撑着手臂坐起来。
“去,放过我,我错了,地址发我,我一个小时到。”
“带几个那啥,嘿嘿,到时候不够大就说套子大,下次再约。”孟梓莱在电话那头奸笑到。
“少来,本宫可不搞一夜情,我可是纯情少女。”
秦禾嘴上唱反调,但又不是真的纯情少女,从抽屉里掏了几个都快落灰了的避孕套,塞进了新买的法棍包的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