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长得很丑
等陈铮把书搬回来后，卫妤连忙站起身，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新同学。”陈铮站在她前面，低头睨看她，“我长得很丑？还是长得令你害怕？”
“都不是的。”卫妤愣住，又轻轻摇头，不明白他为什幺这样说。
“都不是啊……”陈铮一勾嘴角，“那你是觉得我长得太帅了，会帅瞎你的眼睛？连头都不敢擡，你该不会喜欢我？”
这话把卫妤吓得，刚刚还低头看鞋尖的眼睛一下子擡起，怯生生地看着他。
“不是的，我有点害怕……”卫妤对上他的黑眸，有些认真，“我害怕和不是很熟悉的人交流。”
社恐？
陈铮哦了声，回座位继续趴着。
刚下去两分钟，他又擡起头。
刚刚她第二遍说的不是，是他长得不帅？还是她不喜欢他？或者两个都不是？
“刘在鑫，问你个问题。”陈铮撑着脑袋，脸朝新同学的方向。
她正在慢慢地撕开新书外面白色透明包装，又翻开第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
卫雨？卫羽？
应该是羽毛的羽吧。
陈铮想。
“铮哥你说。”
“我长得帅不？”
刘在鑫：“……”
这种问题问同性是为了打击别人的自信心？
“那必须的啊！你不知道你是我们学校校草幺？好多学妹就因为你才报考我们学校的。”这张脸，就是学校的活招牌啊！
陈铮想到自己丢过的情书以及拒绝过的表白。
自己这张脸应该是帅的。
那她是不喜欢自己？
啧，最好是，要是像那些女生一样递情书什幺的，烦死了。
但，他为什幺要怕她给自己递情书？
“草！”
刘在鑫听到陈铮低声咒骂。
＊
开学第一天，也没太多时间放松，下午便开始正式上课。
第一节是化学课，卫妤翻到老师讲的那一页，便开始写笔记。
窗外的蝉在吱吱吱，学校绿植工人正往树上浇水，防止树木过高温。
陈铮没在听，他拿出一本数独在慢慢练。
写累了，视线往窗外望去。不可避免的，又看到卫妤。
她看起来很认真，手中的笔就没停过，眼睛也一直盯着台上。
化学老师是一小老头，有啥好看的？
陈铮想。
“听班主任说我们班新来了位女同学？”
谁都知道，化学老师最喜欢点人回答问题。
班上的同学不约而同望向同一个地方。
PPT上出现一道实验流程图，“那这道题就让新同学上黑板来做，其他同学在下面拿草稿本写啊。”
卫妤没法，只得在大家注视下走上讲台。
五分钟后，化学老师边讲边给她改评。
讲完后，黑板上的红粉笔在白色粉笔上画的全是勾。
“看来我们新同学很厉害啊！”老头说。
一句话，全班都转头看她。
卫妤低着头没说话，红晕已经漫上脸颊。
陈铮收回视线，桌上那本数独被他塞进了抽屉。
下一秒，陈铮向后半躺在了椅子上，那双大长腿肆意摆开后生出一股痞气。
还是认真上课吧。
要是新同学一来就把他超过了，那他的面子往哪放？
连溪八中不要求学生全封闭，晚上都是可以回家的。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很多同学已经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而卫妤则是在课室继续学习。
一小时，她成功写完除听力外的一张英语试卷。
对完答案，卫妤看着光是阅读就有五个红叉叉而犯难。
英语是她的弱项，但如果英语没有一百三以上便会和别人拉开很大差距，别的科目很难补回来。
她轻轻叹息，收拾好东西把口罩戴上。
课室里只有她一个，也不担心感冒会传染给同学。
＊
六月的天空总是黑的晚，而只要天色还是亮的，就没多少人会想着回家。
露天篮球场上，一群少年穿着校服随意坐在旁边的石阶。
手中还抱着球，微湿的前额和全湿的后背都在说明这群少年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
“铮哥，听说你们班新来了个妹子啊！”江浩喝了一口水，没喝进去的顺着脖子往下流，与汗水混合在一起。
陈铮还没回应，刘在鑫就先开口，“是妹子没错，但是没看见脸，戴着口罩呢，说是感冒了。”
“我觉得应该会是好看的。”刘在鑫回想今天新来的转校生，“个子不是很高，但是皮肤贼白，不是说一白遮三丑幺？”
“啧。”陈铮发出声音，“你又知道了？白就一定好看？白骨精漂亮不？”
这话说的，在场的没有一个敢接。
江浩见他这幺大反应，有些意外。
铮哥这是怎幺了？
对新来的同学不太一样啊……
“说不定长得太丑不敢见人，所以才说感冒戴着口罩呢！”陈铮站起身提起书包，说了句走了便离开。
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
陈铮刚走两步，便发现前面娇小的背影。
看校服，是新来的转校生。
她的背挺得直，走路慢吞吞的，连马尾都没晃动几下。
盛夏的风，即使是傍晚，也还带着热意。
她的手肘上挂着今早穿的外套，一大截皮肤露在外面，白的晃眼。
仔细一看，现在她穿的短袖是白色，背的书包是白色，穿的鞋子也是白色。
就这幺喜欢白色？
没由来的，陈铮觉得很烦。
长腿一跨，两三步便超越她往前面走。
余光撇到她的脸，还戴着蓝色的医用口罩。
没人在也怕传染？
还是真的丑到不敢见人？
不愿再想这些问题，陈铮加快脚步往校门口方向走。
卫妤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脑中一直回放他刚刚说的话。
八中有两个校门，南校门离家近些，她一般都会从这走，可是从这回家势必要路过操场。
新学校很大，但少年的声音在偌大的操场上更被无限放大。
她没想过会遇见他在操场打球，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会这幺说……
长得丑幺？
卫妤无声牵动嘴角。
依他来看，只有许清羽那样的才算美吧……
说不上嫉妒，每个人都审美都不一样罢了。
很平静的，卫妤接受了这件事，心里也并没有太大感受。
只是，自然在两边的双手还是会紧握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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