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樱简短地回答了静音的问题,又转向卡卡西。
“你放在哪里了?”
“在卧室第二层的抽屉里。”
“知道了,证件那层嘛。”
樱最后摸了两下豚豚,把她放回静音手里,这才发现师姐仍然看着她,目光里还颇有些犹豫。
考虑到她向来是比较保守的人,樱压低了声音:“师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幺,放心吧。”
“那晚点见。”
“嗯。”
卡卡西挥了挥手,两个人在拐角处道别。
静音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虽然他们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但在她看来,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感觉更为深刻。
她向来有些心疼和敬佩这个师妹,明明没有那幺天赋,却非要追上自己同伴,她确实希望她放下宇智波佐助没错,可是樱跟卡卡西……虽然没有特意去查找,但纲手就任火影的这段时间,她了解到不少的过往。
这两个人一起,会走向何方?
纲手难得见到静音走神,便观察了一会儿,见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久久不散,这才询问。
“怎幺了?”
“抱歉我走神了,是樱的事情。”
樱最近的表现并不差,考虑她医疗忍者的定位,更多地会出现在后方,而且还是跟静音一起,危险性其实要小得多,她相信静音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樱和卡卡西的事情,你就不必烦恼了。”
“可是,纲手大人……”
纲手很清楚她怎幺考虑,每次有风险性大一些的行动,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不能说这就是错,毕竟有个理智保守的人在也很重要,不过,感情到底跟任务是不一样的。
“其实我之前有察觉到不对,卡卡西跟樱,他们俩对彼此的在乎并非这几个月才开始的,而且,刚好需要契机,我既不能看着樱持续低沉的样子,也不能放任卡卡西那个样子,他为木叶做得够多了,不该再过那些不想明天的日子。”
纲手叹了口气,看着静音,知道她的心偏向谁,她自己又何尝能一碗水端平。
“你没发现樱变了?上次我交代一件事情,虽然没拒绝,也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她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何况,退一万步说,真有人欺负她,我也不介意活动一下筋骨。”
纲手翻过一页资料,笑了笑,“话是这幺说,估计卡卡西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次日,忍者联军集合,樱被分到了第三部队,跟她一起的还有李。
每支部队都有一个队长,被誉为雷忍左右手的云隐塔鲁伊担任第一部队的队长,岩隐的黄土是第二部队队长,我爱罗是第四连队队长以及大连队总指挥,她所在的部队,队长是卡卡西。
“樱,在看什幺呢?”
“也没什幺。”樱对着李笑了笑。
虽然她自己并不希望在这种话情况下看到忍者的规模有多大,但,看到卡卡西的一瞬间,她对于未知的,隐埋在心底的焦躁,就像有杯子浇了一通凉茶,瞬间就被安抚下去。
卡卡西松了口气。
忍者联军有几万人,从高处看来,基本都差不多,甚至粉发碧眸的也不止樱一个,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
究其原因,大概是,他不只是想要自救。
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再不斩跟白。
但两个人的面孔明显跟在波之国的不同,樱没有贸然进攻,仔细观察一番后发现了蹊跷。
她知道很多忍术因为过于血腥或者违反法则被列为禁术,木叶的档案室里,有排上锁的柜子就是储存这类东西。
樱猛然睁大眼睛,难道是有人用了禁术,才把他们召唤过来的吗?
“再不斩,白。”
樱一边应对敌人,一边打了个招呼。
“啊,是你啊,卡卡西身边的女忍者。”
白只瞧了一眼就认出了樱。
“春野樱,我的名字。”
在波之国的战斗里,樱并未跟再不斩和白直接交手,所以她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虽然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应该说一下自己的名字。”
这番话的其实跟当初那个小姑娘截然不同,就连战斗中的再不斩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白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让他印象深刻的面孔。
“另外两个男孩子呢?”
“鸣人还是有些莽撞跟胡闹,不过已经成长了很多了,他现在不在这里,不然估计会吵吵闹闹地跟你打招呼。至于佐助……”
察觉樱语气不对,卡卡西看了樱一眼,佐助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大概都是他们的伤口啊。
“他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幺。”樱苦笑。
她摇摇头,把话题带回眼前。
“即使你们不是自愿来的,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哦。”
“卡卡西老师……”
樱看了卡卡西一眼,后者点点头。
在卡卡西二十几年的忍者生涯里,再不斩和白是让他印象相当深刻的对手,能力更强,打的更难,甚至不能见光的任务有的是,再不斩和白,却是卡卡西带队之后头一次遇见的超难度任务,他不会忘记,再不斩即使双臂废了也要拉着卡特下地狱的决心,也不会忘记,三个小鬼都在任务中成长的样子。
尤其身边这一个。
“小瞧她的话会吃苦头哦。”
卡卡西警告再不斩和白,如果不是身在战场,只是切磋一下倒也不要紧,但他身为队长,考虑的就必须是全队人员的安危。
虽然目前尚不清楚是什幺人躲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但如果暂时无法克制这种忍术,至少也可以先封印起来,不然这幺打起来,根本没完没了。
“啧。”
再不斩轻呼一声,他被樱击中一下,虽然只是擦过,但手臂也断了一节。
出手真狠呢,卡卡西这幺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的判断无比正确,虽然躲开就没事,但万一被打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笑什幺啦!”即使只用余光也能看到他面罩下的弧度,这个时间点,她很难认为他的笑容跟自己毫无关系。
“没什幺。”
卡卡西一边回答樱,一边趁着其他队员进攻的空档,看准时机结印。
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樱也看过老卡结印,但他每次用的忍术不尽相同,只有速度一直非常快,即使她的眼睛能记住,轮到操作的时候手也很难跟得上。
不论看多少次,樱都觉得,卡卡西战斗的样子真是极具美感。
白跟再不斩先后被封印,其他敌人也都解决掉了,所有人松了口气。
樱本来想追问的,但战斗告一段落,作为医疗忍者,她的职责就是去看看其他人有无受伤,只能先按捺下来。
卡卡西在查看完整支队伍的情况,即使看起来全神贯注,他也始终留意着一道身影。
“队长,我们小组一人受伤,没有死亡。”
他拿到名单之后,把队里相熟的忍者划分成若干小组,小组长们负责回报每日情况,如有建议或者信息,汇总再回报,这样既能提高管理的效率,也能更好地掌握队员的动向。
“好的,我知道了。”
刚才她似乎就有点不对劲,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虽然目前看起来他们的实力会比生前要弱一些,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要把他们当做跟曾经的实力相当,甚至更强来打。”
会是怎幺回事呢?他想了想,樱的身体向来还不错,这几年并没有什幺生理性质的大病。当下的战损还不多,她作为医疗忍者也不会过于劳累,卡卡西想了几个可能,最后落到日期上。
“好的,我们的伤员已经在治疗了,当前状况下,可以做到安排身体状况良好的忍者负责守备工作。”
卡卡西点点头。
“负责看守再不斩跟白的忍者一定要足够可靠,虽然现在暂时用忍术封印住,但之后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数。”
今天好像是……
“您还好吗?”
樱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她手扶在树干上,可即使这样,她整个身躯仍然显得摇摇欲坠。
“樱!”
卡卡西在她倒下之前接住了她。
“好的,谢谢您的指导,知道队长是您的时候我真的很安心……”
组长话说了一半,发现卡卡西不在原地,一脸懵逼,什幺情况,怎幺聊着聊着人就不见了?
她四下张望,只见卡卡西抱着一个女孩子,刚才战斗的时候她也听了几句,如果印象没错的话,名字叫樱的女孩曾经在卡卡西队长的队伍里,也见过再不斩跟白。
樱这个名字并不少见,但偏偏在木叶,是医疗忍者,有跟卡卡西有关系,那就不会认错了,名声在外的第七班成员,第五代火影的弟子,曾经是卡卡西的学生,现在跟他平起平坐的——春野樱。
看见卡卡西抱起樱就走,交代一句启程时间后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帐篷,她“哇哦”一声,自开战以来,头一次有了看戏的心情。
“吃药了没?”
卡卡西把樱放下的头一句话就是这个。
作为一个医疗忍者,被别人问吃药与否,樱的心情还挺微妙的,换作不认识的,她大概会一脸问号。
“什幺药啊?”
她一个颇有成绩的医疗忍者,一脸傻乎乎地问他这个问题,换个人卡卡西就以为是钓鱼了。
“止痛药。”
樱这下明白卡卡西的意思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生理痛痛的体力不支,所以问她吃药了没。
“嗯,其实我一直在吃短效,中间间隔的几天会有退行性出血,跟生理期并不是完全一样啦。”
考虑到隔行如隔山,樱尽量把道理解释得简单一些。就是把,她怎幺也没想到,在她说到短效的时候,卡卡西的耳根略微有点红。
太可爱了,明明他们什幺做过了,这几句话算什幺啊。
“害羞啊,你忘了上次在浴缸……”
樱说到一半就被卡卡西捂住嘴,她有些好笑的想着,算是抓住这个男人的弱点了。
卡卡西几乎没用什幺力道,所以她也很轻易地点开了他的手。
“虽然不一样,但还是会痛啊。”
果然,卡卡西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很痛吗?那我给你揉一揉。”
大冷天,脸是冷的,手也是冷的,衣服上冰凉一片,卡卡西把樱揽进怀里,先搓热了手,才探到她衣服里,她的小腹才只温热,可以想象,她的脚要凉成什幺样子。
卡卡西起了一只火盆,脱下她的鞋子好更贴近热源,又披上军用毛毯,知道她爱干净,洗了手之后才躺回去。
他再度探进她衣服里,触及的皮肤滑嫩,他也不敢用什幺力气。只是尽量把整只手掌都贴上去,脑袋里想着经络图,尽量疏通血脉。
“这个力度可以吗?”
卡卡西的手掌在她小腹上搓揉按摩,力道合适,让她既不会觉得痒痒,也不会觉得疼痛,他的手掌干净有温暖,渐渐地,她觉得腹上的痛好了好多。
樱笑了笑。
“说起来,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生理痛的时候吗?”
卡卡西看了樱一眼,也笑了。
“记得。”
他过往接触到的往往都是同性,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并不多,第七班是他带的第一届也是唯一一届学生,他倒是想到了各种情况要怎幺应付,唯独没想过的,大概就是女学生生理痛要怎幺办。
如果是招猫遛狗的任务,他大可以让她提前回家,可偏偏那次是在外出途中。
带着学生做任务,他向来是负责守夜的那个,也不是说完全就不睡,天亮以前他倒是会稍微眯一会,一小会就能让他恢复相当的精力去应对白天的事情。
某个普通的晚上,他守在樱身边,她本该睡得香甜的,却翻来覆去,明显一直没睡着。
“樱?”
卡卡西有些迟疑地询问,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不好过问的情况。
被点名的姑娘又翻了个身,小心翼翼擡头看,发现卡卡西仍然看着自己的时候,内心天人交战。
怎幺办?要跟卡卡西老师说吗?
可是很尴尬啊,你不说他也不会一定要你说的。
但卡卡西老师的话,说不定会有办法?
最后还是寻求帮助的心理占了上风,樱咬咬牙,闭着眼全说了,“可能是昨天吃了凉的,我现在生理痛,怎幺办啊卡卡西老师!”
然后,全场寂静。
樱鼓起勇气睁开眼睛,还好,佐助跟鸣人都睡得挺熟,估计听不到,卡卡西老师……
咦,卡卡西老师怎幺这样了?
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疼出了幻觉,她看到卡卡西脖子上有一抹红,神色也很不自然,不是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样子。
她哪里能想到,书不离手的卡卡西,也有这幺害羞的时候。
事实上,卡卡西在那个瞬间觉得自己不问或许更好。
他挠挠头,张张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最后在包里找到一份止痛药。
他蹲下来,打开一筒水,把药和水都递给樱。
“吃了止痛药之后应该能好一些。”
樱吃下了药,不过药效不会那幺快,她想到卡卡西刚才的动作,随口一问:“止痛药老师你也随身携带吗?”说实话她就没见他吃过止痛药。
其实,最初是拷问犯人用的,有的人因为疼痛晕过去,灌点药继续审问,要比泼水什幺的省事得多,不过后来他带的就更多是长效类型了,本来想着给几个学生用,但佐助跟鸣人互相比赛似的,没人愿意先用这个,甚至他们连提都没提,他也就一直没说。
樱见他这幅样子,也就知道他不愿多说,既然老师已经知道她是痛经,同伴也听不到,她也就放心的哼哼唧唧。
倒是听得卡卡西心有不忍。
他估摸着时间,“樱再忍耐十分钟哦,十分钟之后,痛痛就会飞走了。”
“噗。”
一瞬间,樱觉得自己窥见了十几岁的他。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这个安慰的样子,真的很不旗木卡卡西。
痛还是痛的,但是根本忍不住笑。
“进步多了呢。”
樱继续揶揄。
让十七岁的樱来评价,给止痛药挺直男,但也是卡卡西会有的反应,而且已经比很多男孩子好多了,大多数人会无视这些,觉得不就是痛经,小问题,还有些会搭理一下,说多喝点水,行动是没有的。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女朋友。要是他当初也上手揉,自己才会吓跑呢。
她还记得,后来她让卡卡西讲故事和唱歌,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直到疼痛几乎没有,她困到睡着。
旗木卡卡西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知道别人见没见过,她肯定是不会忘记的。
卡卡西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好多了,后来出任务的时候也有过几次,樱捂着肚子,或者没什幺精神的样子,看到樱支支吾吾,他就帮着解释,说女孩子的事情,不要多问。这话一出,佐助那个扭头沉默的样子显然是明白了,只剩鸣人还在那里疑惑,问了几次之后,大概是樱觉得忍无可忍,擡手给他一下,才安静下来的。
他准备再陪她一会儿就出去。
樱抱住了他的手臂。
“想喝甜的。”
春野樱向来懂事,从来不会提无理要求。
卡卡西哀叹一声,“你就是生来折磨我的吧,嗯?”
话虽如此,他还是问了,“这里可没有红豆丸子汤,姜茶蜂蜜水好不好?”
温热地呼吸拂过面颊,樱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刚才的话,她点点头,不过,看着卡卡西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姜粉和蜂蜜,取热水冲了,她还是觉得大开眼界。
“有什幺是你不会的吗?”
“有啊。”
卡卡西正要把杯子递给樱,帐篷外忽然有脚步声靠近。
“卡卡西队长。”
“说。”
“有新的情报。”
“我这就出去。”
他叮嘱她不要急着起来,多休息一会,然后掀开帐篷出去。
樱捧着杯子喝了两口。
“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