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仙想起来的事儿是户籍纸被她大哥要了去。
“当年和爷成婚登记后,东西一直放在家中。结果出殡那天大哥突然说要替我保管,我没有多想……”
桃仙当时哪有心思管户籍纸不户籍纸的,哪怕是地契、房契,她大哥要她都会擡手一指让他随意拿去。
到今时今日她仍不明白大哥拿那玩意意欲何为,权当他真的在替她保管了。但周楠生明白,这是他和大哥的第二次交手。
第一次他利用狗蛋迷惑了大哥,没想到大哥竟早早留了“伏笔”在前,现在给他掣肘,周楠生不知该佩服大哥“未雨绸缪”还是“阴险狡诈”。
“不妨事。”他安慰桃仙说:“回门那天咱们问大哥要便是了,以后自己保管,不用劳烦他了。”
“能要得回来不?”桃仙也晓得几个爷们之间不对付,“我咋感觉大哥不会轻易给似的?”
“仙儿想多了。他们既然收了彩礼,给了嫁妆,也就是应允了咱们的婚事,没有理由不让咱登记。我想应该不会故意使绊子讨我们的嫌的,放心。”
“扣留户籍纸”还不是使绊子?还不讨嫌?周楠生只能在心中盘算该如何解这一局,嘴上就一直说着桃仙娘家的好话,安慰她不安的心。
“心猛跳呢,楠生哥摸摸……”桃仙挑着杏眼、嘟着丰唇,说话忸忸怩怩,勾得周楠生双手上去就是一顿抓,摸得不亦乐乎。
她是知道昨夜他憋坏了,所以用两坨大肉夹着他坚硬又敏感的地方帮他把白浆放出来补偿一下。
“仙儿有手,有奶,还有嘴巴……”桃仙媚眼如丝,说的骚话勾魂摄魄,“楠生哥何时要,仙儿何时都能伺候……”
“错了。”周楠生却说:“仙儿错了。”
“啊?哪儿错了?”
桃仙不知道爷们最喜欢听婆娘说的话咋到周楠生这儿就是谬论了。
“不是伺候我,是我俩一起快活。”
“一起快活?”
与爷们“耍”无论身心她都快乐,但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好像男与女是“一样的”。
“咱们是平等的。”周楠生又一次“说教”,拿起黄草纸把桃仙脸上和乳间的白浆仔细擦掉,“仙儿舒服,楠生哥才会更舒服。”
“真的吗?”桃仙迫不及待想身子赶紧走掉,能让她好好和他“大战一场”,体会体会“平等的”性爱,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浅尝辄止!
“走吧。”他帮她把衣服一件件穿好,像张罗一个不会穿衣服的小娃儿似的,“咱们一起给东子叔送饭去。他看见仙儿干活也更有力气。”
“好嘞。”桃仙下得炕来,系上了周楠生递给她的月经带。
“是叔缝的。里面放了草木灰,应该不会漏。”周楠生不无佩服地说,“叔这二十年来都是一个人过,过得把婆娘的女工都练熟了,他还会刺绣。缺钱时帮人家绣图样换银钱过。”
“啥?!”这话听得桃仙目瞪口呆。
身为女子她的手还没五大三粗的卫东的巧,绣活仅能做做门帘啥的,卫东居然凭此赚钱?!
“昨个儿夜里见仙儿流血多,他当即就找来针头线脑就着煤油灯缝了好几个。料子都是用做衣服的夏布做的,垫起来舒服。”
周楠生全盘托出,桃仙心里一暖。原来不会说“爱”的卫东处处都在向她示爱。
“晓得了。走吧。”
桃仙一手牵着周楠生走在白茫茫的世界里,一手提着给卫东做的新婚餐,引颈高歌。
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好箍着他的脖子跳上他宽阔的后背,在他耳后说一句谢谢。
可是,等两人到了地里却没瞅见卫东那健壮高大的身影,地里空无一人。不,方圆几里都没有人。
“叔哪去了?”